中國企業(yè)指望插上資本之翼就能騰飛翱翔,不過是在幻相中自誤誤人而已。
曾經叱詫風云的顧雛軍,這次真栽了。法院判決書一出,已經有人斷言:顧雛軍和他的格林柯爾一點兒翻盤的機會都沒有了。
顧的結局暫且不論,但回顧中國資本市場的發(fā)展史,太多相似的情節(jié),足以讓人不寒而栗!
十年里,我們能看到各方面的變化:政府監(jiān)管在完善,投資者心態(tài)趨于理智,法律制度也不斷健全,上市公司高管們頭上的緊箍咒也越來越緊……中國的資本市場,仿佛正朝著無限美好的未來前進。然而事實真的如此嗎?
十年前,億安科技“死”了。十年后,格林柯爾又“死”了。
因為中國的股市,從一開始就充滿了浮躁。數(shù)以千萬計的股民手里數(shù)以百億計的人民幣,被扔到這片資本森林中,扔進去的目的不是植樹造林,不是固本培元,而僅僅是因為進入這里,一百塊錢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變成一千塊錢!而這,正是莊家生長的沃土!資本市場已經徹底地變成了一個投機市場,而不再是一個投資市場。
莊之罪?
1998年億安科技百元股的神化破滅后,“中國風險投資之父”成思危拍案疾呼:“一定要嚴厲打擊惡意莊家,還中國資本市場一片凈土!”十年過去了,中國的股民不跟莊者,依然少之又少。更可悲的是,我們的投資者居然已經習慣了莊家的存在,并且一廂情愿地將其劃分為“善莊、惡莊、黑莊”等諸多名目。不知道這些靠著莊家掙到了些許金銀的投機者,是否會在數(shù)錢的喜悅過后,感到些悲涼?
于是有了呂梁,有了銀廣夏,有了德隆,也有了顧雛軍。
不如換個更國際化點的詞來稱呼這個群體——資本大鱷。無論是“善莊”呂梁還是“資本高手”顧雛軍,他們逐利資本市場的目的、手法甚至失敗的方式都是一樣的。因為他們代表了中國這一代企業(yè)的認知:資本市場,是一個可以擺脫實業(yè)困擾、迅速致富的場所。于是越來越多的實業(yè)家放棄了扎實的作風,忽略了主業(yè),開始投機資本市場,并且在資本運作中,將空手道耍到了極致,然后走向不可救藥的瘋狂,戛然而死。
苦修內功吧!
呂與顧的折戟,可看作是為后來者立起了雷池的警示。更能觸動中國經濟命脈的,是那些原本可以在幾年內發(fā)展壯大的企業(yè),一個個栽倒在資本市場前面,再也站不起來。
銀廣夏、億安科技、格林柯爾,這些企業(yè)如果換一個出名的方式——在原有的良好基礎上韜光養(yǎng)晦、厚積薄發(fā),實際上用不了多長時間,一樣可以讓國人矚目,而且,是一種更光彩的方式。
不知道顧雛軍在宣揚收購科龍是為了打響格林柯爾品牌時所思如何,不知道呂梁在構想自己將中科打造成改制楷模的時候心境如何,不知道銀廣夏管理層在看著從德國剛剛引進的先進設備、在寧夏剛剛建成的特殊藥品基地時感想如何……但如果他們能夠預料到今天的結果,想必會做出絕然不同的決定。
但事實無法更改。結果就是這些原本極有希望成為中國下一個能在世界叫響的品牌企業(yè),全部夭折了。
無論是政府監(jiān)管還是機制約束,都不過是外力,中國企業(yè)如果真的希望插上資本之翼起飛,根本的,還要靠修煉內功。《資本論》有云:資本家在利益面前,會不惜一切代價。在愈加開放的市場中,絕不是不讓企業(yè)去賺錢去謀利,我們只不過希望,這種牟利的過程,不是殺雞取卵,也不要總是亡羊補牢。我們需要的,是不斷積累吃虧的教訓,然后轉化為經驗,由此“清醒”洞悉:哪里是不可逾越半步的雷池,哪里才是闊步前進的康莊大道。
在經歷一年的中國資本牛市和集體投機瘋狂后,不妨在顧雛軍凄涼的鐐銬聲中,著落此篇,以為眾多“資本狂躁癥”患者的墓志銘。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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