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遼闊的草原。那是一片神奇的草原。那是一片充滿愛意和詩情的草原。那是一片一旦邁入便無論如何也忘懷不了,而非得時時令你懷念并產生立馬飛進它懷抱的沖動的草原。
或許這一輩子再也不會忘記,不會忘記那一片廣袤遼闊的草地;或許這一輩子再也難以踏上那一片草地,那一片讓我深深眷戀魂牽夢繞的草地,因為路途遙遠,收入不多,瑣事不少,想攢點錢做件事總是事與愿違,難以如愿。但或許突然有一天,我會不顧一切地奔向那一片神奇的土地,那一片天藍得可心,水亮得驚心,云自得舒心的土地。會撲在它的懷抱痛哭流涕,將所有的愛、思念和夢想對著雪山訴說,對著溪流訴說,對著藍得純正的天空說,對著白得耀眼的云朵說,對著冰冷的清清的黃河說,對著高高的阿尼瑪卿山說,對著莊嚴肅穆的拉卜楞寺的佛塔說,對著可愛的牦牛說,對著調皮的蛤貍說,對著牧人說,對著旅人說,對著多年不見異常想念的遠方的朋友說。也許是圍著篝火和相識或新交的朋友吃著手抓肉或者烤羊肉喝著酥油茶青稞酒時說,也許是跳起鍋莊舞唱起調子樂呵樂呵累了之后說,也許在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酩酊大醉后語無倫次地說。也許它將發生在水美、草肥、花香的草原最美的夏秋,也許是在雪白冰凍嚴寒的漫長的冬天。當然。這只是一種種假設和期盼。或許你會取笑我的癡狂和瘋癲,說:“你看,還沒有回到草原就已經情不自禁,難以自持了,簡直像著了魔一般。”是的,那就是一片讓你著迷的所在,那就是一片令你瘋狂迷戀的草原,它巨大的吸引力仿佛有神靈或者魔鬼在源源不斷地輸送到你的心田,掌控著你的思緒你的情感。然而,你沒有真正的走進它感受它,我說得再多也是枉然,你也不一定理解并產生相同或類似的情感。語言的蒼白無力,空間的地闊天遠,都讓你很難感同身受。
也許,真正回到那日思夜夢的草原,心反倒歸于平靜,瘋狂的思念、如火的激情也許根本來不及訴說,來不及感嘆,來不及回顧,來不及吶喊,一切便在瞬間飛逝,一切就在剎那間釋然。
也許,我會告訴他們和它們:我一直都很懷念在草原生活的三個月的日日夜夜,不管是狂喜還是悲傷,不管是堅定還是迷茫,離開后,我都在懷念、回味、咀嚼,總覺得那是一筆難能可貴的財富和寶藏,總感到那是一段刻骨銘心的體驗與經歷,有時甚至感到它就是心中熱氣騰騰的奶茶或醇烈的青稞酒。仿佛我與草原在前世就已經有了約定,在我現世的生命中注定要與它相逢相識相知相融與相思,并且從肢體到心靈,從物質到精神,從過去到現在。這完全是冥冥中注定的一樣,我和草原只是在履行一份既定的久遠的契約。或許就是這冥冥中注定的相逢注定了我將對它永遠的留戀、牽掛與思念。永遠割舍不斷的萬縷千絲的情感。它改變了我的心跳,它改變了我的詩歌,改變了我情感和生活……可以說,自從踏上了草原之后的我一切都發生了改變。正在改變的、已經改變的很多,也許在以后的人生路上它還將改變我許多許多,恐怕不是也許,是肯定是必然。比如,我對它瘋狂的思念,將改變我的情感方向,將改變我的旅行線路(條件改善可以旅游的話),將改變我的精神狀態,它改變了我的記憶也將改變我的想象與夢想。因為,三個月的草原生活的點點滴滴,早已經融會進了我的記憶我的呼吸我的生命我的血液我的骨髓我的精神和靈魂。沒有人能夠從它們中剝離出我的草原經歷,沒有人能做到,除非草原或者我自己。其實不管是草原還是我自己想做到都極其困難。就像那位古老的哲人所說:“沒有人能踏進同一條河流”。同樣,沒有人能改變過去的經歷或者說歷史。也許你可以逼真模仿,但你不可能完全復制;也許你可以盡情修繕,但你永遠無法徹底改變。生活沒有假設,人生沒有再版。
就是那片草原,在我離開它3年后的2004年冬天,我寫下了一首歌詞《歌唱甘南或者有一個美麗的地方》。我多想在草原上對著朋友們大聲朗誦或者根據心中的感覺隨口哼唱,或者對著淙淙的溪流對著悠閑的牦牛、駿馬與羊群,或者是藏獒或者是兔子或野狼朗誦與哼唱。縱使沒有一個朋友或牧人或別的走動的生物,我也會對著或青青或黃黃的草原、或皚皚的雪山或灼灼的山花、或淙淙的溪流或茫茫的山塬隨口吟頌或即興哼唱。現在我將它錄在下面,也許你會有所發現。也期待著你的點撥。
歌唱甘南或有一個美麗的地方
有一個美麗的地方,那曾是我的向往。那里有成群、可愛的牦牛,還有珍貴、漂亮的藏羚羊,各族同胞精心的放牧、護養。草原人民的生活正駿馬揚鞭奔向和諧奔向小康。
有一個美麗的地方,常常走進我的夢鄉。夏日里碧藍的天幕下綠草如茵,秋冬里又是金色的牧場。還有那奔騰的洮河、夏河、歡快的白龍江日夜彈奏著琴弦,忘情地歌唱。有一個美麗的地方,那是我的第二故鄉。烈士墓碑整齊地排列,還保持著當年戰斗的模樣,那是我的先輩,那是我們的戰友、兄長。我輕輕的走進陵園,瑞雪從天而降。
有一個美麗的地方,那是我精神的故鄉。釅釅的酥油茶騰著熱浪,藍藍的尕海湖泛著碧玉的波光。祥云在悠閑地漫步,經幡在虔誠地飄揚。則岔石林繁衍著神奇的傳說,傳頌著英雄的格薩爾王。
有一個美麗的地方,它的名字叫甘南,居住在青藏高原的東方。我多想回去看望它啊,只因為路途太遠工作太忙,我只好默默祈禱,渴望能早日踏上那靈魂的故鄉。
有一個美麗的地方,就像我心愛的姑娘,她就是甘南,居住在青藏高原的東方。祥云在她頭頂悠閑地漫步,經幡在她身旁虔誠地飄揚。虎頭山上的雪蓮綻放著圣潔,格桑花兒彌漫著醉人的馨香。
在離開它6年后的一個深秋的午夜里,我再次按捺不住對它的思念與夢想。于是寫下了一首《遠方的歌聲》遠方的歌聲在靜靜的消遁只有草色一望無垠
是誰打馬躍過千山將不盡的思念留向心靈
是誰迷戀故人的微笑守候春花開放多情的黃昏
遠方的歌聲飄在風中只有寂夜的心靈獨自聆聽
遠方的歌聲啊美麗的花香從黑夜一直開向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