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企業集群創新網絡：實質及正負效應

中小企業集群為了提高生產率，企業之間專業化協作和創新力，必須大力發展中小企業集群創新網絡。

關鍵詞：中小企業集群 創新網絡 創新效應

創新網絡的形成與發展規律

中小企業集群是從產業集群發展而來的

中小企業集群是從產業集群發展而來的，應屬產業集群的范疇，可以看作是產業集群的一個分支，其成員是規模較小的中小企業。中小企業集群是產業集群發展演化過程中的一種現象，是一群位于同一地理區域，在某個特定產業領域內，相互聯系的中小型企業與中小型企業之間相互依賴性很強的機構和客戶，形成上、中、下游結構完整、外圍支持產業體系健全、具有靈活機動等特性的網絡。

中小企業集群與中小企業網絡

中小企業網絡即是中小企業之間進行產品交易或信息交換過程中發生的正式或非正式的關系。這些關系有時是基于共同的社會化背景和共同信任基礎上結成的非正式關系，有時是發生在市場交易或知識、技術等創造過程中的正式合作關系。

產業集群可以看作是網絡的一種形態，企業在某些地方成群連片，并不表示就形成了企業集群，一些企業在生產上相互獨立，沒有專業化分工的聯系，缺乏各種正式或非正式的交流，更談不上形成了網絡。Baptista和 Swann(1998)認為在產業集群中，企業之間形成了一種特殊的網絡關系，表現為產業分工協作關系和地理上高度密集而導致的產業互動關系，而內在地可以反映出網絡內部組織之間、個體之間以及組織和個體之間復雜的人際網絡關系、價值鏈關系和競爭合作關系等。在中小企業集群內，中小企業之間以及中小企業與其他行為主體之間存在有效的網絡連接，使勞動力、資本等生產要素以及新知識、新技術和有價值的思想、信息很容易地通過正式或非正式網絡在集群內進行順暢地流動、擴散、轉移、創新與增值。因此，中小企業集群為了提高生產率、企業之間專業化協作和創新力，必須進一步加速企業之間的交易頻率，密切協作關系和專業化分工基礎上的協作與聯網。

中小企業集群創新網絡

企業、供應商和相關企業、競爭者、需求者和公共部門向集群提供各種創新資源要素，正是由于這些角色在集群內部承擔了各種功能，功能之間具有互補性，由此構成了產業集群創新網絡。成為集群內各主體之間通過互動進行知識積累與交流、進行創新的相互聯系和作用的組織網絡。信息和知識將沿著創新網絡中的聯系流動，網絡中的主體通過學習獲取、利用知識而產生并傳播創新，提高集群的技術能力。中小企業集群在當地經濟中持續穩定的發展，離不開創新網絡；中小企業集群產生于集群內形成的創新網絡的整體作用。

中小企業集群創新網絡：第一，創新要素。創新要素包括創新主體和創新資源。創新主體:參與創新的中小企業、政府、大學和科研院所、中介機構和金融機構。創新資源：人力資源和自然資源。不同集群的學習與創新能力存在顯著差異，創新能力弱的集群必然表現為某些網絡創新要素的缺乏。第二，創新活動。創新活動使創新資源連接，改變資源或交易資源。如果將創新網絡中的企業與機構看作節點， 各節點之間存在連接， 則中小企業集群創新網絡必然是由節點和節點間的連接組成的復雜創新網絡。即在中小企業集群內有多種創新資源流動、有多元創新主體參與，各創新主體相互激發而形成的具有資源配置能力和創新能力的正式或非正式的復雜創新網絡。第三，創新網絡范疇：中小企業集群中不直接參與產品生產的科研機構以及技術服務企業等組織屬于創新網絡；一些中小企業技術能力很低、與其他中小企業的技術水平有很大差距， 因此與其他中小企業之間幾乎沒有知識交流而較為孤立，不屬于創新網絡。中小企業集群創新網絡可提高集群的創新能力和創新優勢，促進中小企業集群持續發展。

中小企業集群創新網絡的創新效應

中小企業集群內的企業與集群外的獨立中小企業相比，一個顯著的特點，即具有由創新網絡帶來的創新力，創新力的延續性是集群保持長期競爭力的重要來源。中小企業集群創新網絡的創新效應如下：

經濟效應

外部經濟效應。先進入集群的中小企業在生產中會產生經濟活動的外部效應，為后進入的中小企業創造了生產和生活用的基礎設施、勞動力市場、中間產品的獲得渠道，甚至是生產地點的知名度，使其無須經過市場交換就獲得這種外部經濟效應。如果集群規模大，產生的外部經濟效應就大， 集群中的單個的中小企業受益就大。

范圍經濟效應。隨著中小企業集群發展，產業鏈的分工精細化，使中小企業生產的輔助環節從生產企業中分離出來，中間產品專業化生產，使一些資源被集群企業所共享，避免了企業的重復建設，提高了資源的利用率。這種靈活的專業化分工，使一定的資源被眾多的集群內的中小企業所共用，帶來了范圍經濟。

規模經濟效應。各種資源要素在集群所在區域走向了市場化，使整個產業價值鏈的每個環節都產生了規模經濟效應。當大量的中小企業在集群內聚集后，可以有效地使用原材料，利用人力資源、信息資源，共享制度資源和公共資源， 通過正式的和非正式的信息交流和貿易往來，大大降低了中小企業間的交易費用， 使邊際成本趨于零，使中小企業獲取了規模經濟利益，增強了中小企業集群的區外競爭力；還可以沿著生產鏈進行深度分工，使每個中小企業都有可能獲得單獨生產無法獲得的規模經濟效應。

創新效應

關聯創新效應。每一個新的技術創新都是在前期科學發展的基礎上產生的，積累了許多創新經驗的地區擁有更多的儲備信息和技術，從而有利于下一輪創新。一項創新技術或新產品出現后，會在不同企業之間進行擴散，導致集群內其他企業利用或模仿這項新技術進行相關的創新，圍繞這項特定的創新技術就會形成一定的技術創新知識鏈，從而產生中小企業集群內的關聯創新效應。

創新績效的提高。由于中小企業的創新資源不足，在集群中企業可利用創新資源的互補性，通過創新網絡形成專業化分工，把其他企業的技術開發專長嫁接到自己的核心能力上，從而顯著地提高創新績效。

創新知識技術的擴散。中小企業集群內企業對技術創新的需求和其所具有的創新活力，使企業在采用新技術時會根據自身的能力和條件，面對協作企業和市場需求，對技術創新進行改進、簡化或再創新，加快了創新技術在集群內的溢出和擴散。作為學習型組織的單個中小企業，可以通過網絡聯系，不斷推動創新知識的增值，并推動創新在區域內中小企業間的擴散。

人才聚集和流動。中小企業集群創新網絡通常需要依托大學或研究機構。集群內企業、大學和研究機構之間的交流與合作必然誘發相關的研究開發活動與專門人才培養的擴大。由于中小企業集群內工程師、經理人員、維修服務人員、設計人員等專業技術人才的流動性很大，借助中介機構，企業可以按專業需求在本地錄用人員，隨時解決生產中出現的問題。同時知識和人才的注入必將給創新增添活力，成為中小企業參與市場競爭與技術創新的不竭動力。

學習效應

互動學習效應。中小企業彼此接近，會受到競爭的隱形壓力， 集群創新網絡可以迫使企業不斷進行技術創新和組織管理創新；集群內企業以及與之具有聯系的大學、研究機構、金融機構、服務機構、經濟要素的區位性聚集，形成了一定區域的網絡自主組織學習機構，并通過社會集群網絡促進企業的互動學習以發揮集群的功能效應。

知識和技術擴散效應。由于中小企業的地理集聚，提供了各種正式和非正式的面對面的交流渠道， 使一家企業的知識創新和技術創新很容易外溢到其他企業，中小企業集群內的企業既相互模仿又相互超越，知識和技術的傳播擴散速度很快。

隱性知識的迅速傳播。隱性知識，蘊藏于人們的大腦之中，一般難于用語言表達，更難以遠程傳播，而通過非正式的面對面交流，達到知識共享， 形成智力資源的整合，有助于完善新設計，激發新靈感，促進中小企業集群創新。這種非正式的面對面交流，還可以表現為員工之間的關系網絡、集群內部人員的流動、相關產業之間的聯系、以及可以通過眼睛和耳朵可以比較容易獲取的設計要素，這種信息交流渠道是集群外部的企業所不能分享的。這種信息溝通渠道的建立，對技術和市場不確定性環境下集群成員之間的信息流動和知識溢出，對企業應對快速變遷的技術和市場具有重要的意義，甚至可以構成整個集群的戰略性資產。

競爭合作效應

中小企業集群使一大批關聯中小企業聚集在一個區域內，其中有許多企業生產差別性較小的產品，對產品的價格缺乏控制，再加上集群內分工的深化降低了單個企業的技術復雜性，企業能夠靈活地從一個技術轉換到另一個技術，降低了市場進入壁壘，企業基本處于完全競爭的環境中，形成你追我趕的激烈競爭機制。中小企業集群還存在著一股和諧的合作力量。集群內的企業除了橫向競爭外，也會注重縱向方面的合作發展，加強彼此之間的共存，提高整個集群的一體化水平。對中小企業來講， 由于集群中的企業在互相競爭的同時，又互相聯系、互相補充，在相互信任的基礎上，實現了信息、資源的共享。企業間的合作增強了信息交流， 有利于技術創新和擴散。合作集體效率， 可以與強大的競爭對手抗衡， 競爭又會促進中小企業的發展， 擴大中小企業集群的競爭力。

中小企業集群創新網絡的負面效應

研究中小企業集群創新網絡的負面效應，有利于在中小企業集群創新網絡的創新中揚長避短。中小企業集群創新網絡的負面效應有以下幾個方面：

爭相削價競爭

在中小企業集群創新網絡內，由于中小企業的集聚，大量生產類似的產品，在缺乏其他競爭手段的情況下，企業為爭奪客戶資源，爭取生存機會，經常采用爭相削價等惡性競爭行為，極大地擠壓了產業的利潤空間。國內很多中小企業集群仍然是依靠打價格戰來搶占國際市場份額，受到了西方國家甚至發展中國家日益增多的反傾銷調查，惡性競爭帶來的嚴重后果。

技術創新滯留

由于技術創新常常會伴隨著高風險，中小企業集群創新網絡內的企業在趨利避害思想的驅動下，在獲取新技術時，更傾向于追求成本更低的模仿學習，這樣嚴重削弱了中小企業創新的收益與動力。在制度建設不健全的環境下，有的企業追求“搭便車”等不正當行為，使中小企業集群技術路徑被鎖定，產生創新惰性，整體創新能力在低水平徘徊停滯。由此可見，中小企業集群創新網絡在促進技術創新的同時，也可能阻礙技術創新，帶來負面效應。

產業結構風險

由于中小企業集群創新網絡內產業結構單一，使得抗產業結構風險的能力較弱。一旦市場萎縮影響到中小企業集群創新網絡，由于中小企業集群創新網絡缺乏其他支柱產業的替代和貢獻，區域經濟往往會面臨較大的困難。近年來，歐美等國家采用技術壁壘、貿易壁壘、反傾銷調查等手段，對中國紡織服裝等中小企業集群地區的經濟帶來了很大的沖擊。

排斥新興產業

由于中小企業集群創新網絡長期形成的組織制度和產業文化，有可能形成一種自我封閉的狀態。加上中小企業集群創新網絡內精細的分工使整體結構比較穩定，企業作為其中的一環也會形成一種依賴。再由于土地等資源的稀缺性，中小企業集群創新網絡形成后將排斥其他產業，不利于新興產業的形成與發展。

連鎖效應

在中小企業集群創新網絡內企業的生命力和競爭力是由企業自身和與企業發生產業關聯的其他企業和機構決定的。但是，由于中小企業集群創新網絡內企業之間的合作基礎是信任而不是契約，一旦產業鏈的某個環節出現問題和缺陷，隨之而來的信用危機很容易產生多米諾骨牌效應，使整條產業鏈出現斷裂，形成一損俱損的局面。

創新效應會整合內外有形和無形的資源，為中小企業集群提供低成本和差異化競爭優勢。同時我們也不能忽略中小企業集群創新網絡的負面效應，從而真正提高中小企業集群的創新力。

與大型企業相比，中小企業雖富有創新活力，但由于規模小，在資金、人才和信息的獲取、研究開發、市場開拓等方面均處于明顯的劣勢地位。另一方面，由于經濟迅速發展與市場需求瞬息萬變，對企業創新速度和質量要求越來越高，創新風險與創新投入亦愈來愈大，這也使得中小企業創新必然超越企業自身現有的資源與要素，積極參與中小企業集群創新網絡的創新，尋求利用更多的外部創新資源。大力發展我國中小企業集群創新網絡是提高我國中小企業集群創新力的必要選擇。

（ 作者單位：廣東技術師范學院管理學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