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

時間現代，一個看似平常的早晨

人物小郭、郭妻

[幕起，郭妻端早飯急急上場，見郭大夫未起床，邊收拾東西邊朝里屋喊。

郭妻 郭大大夫，該起床了！

小郭（走出房間）起來了！昨天晚上都那么晚了，你收拾什么呢？弄的乒乓亂響的。（邊看一本醫學書邊吃東西）

郭妻 今天不是我媽做手術嗎，我得把東西收拾好呀。

小郭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郭妻（清點著東西時念念有詞）壞了，忘準備紅包了！

小郭 （抬頭看她一眼，不在乎的繼續看書）

郭妻 （急了，搶過丈夫手里的書）別看了，你快給我說說，病人都是怎么給你們送禮的？

小郭 這個嘛……要看看有沒有關系，再就是手術的大小（邊說邊擦眼睛，輕車熟路的樣子）一般關系好的也就是送送麻醉、護士長、主刀。

郭妻 那你說咱都是熟人還用送嗎？

小郭 還記得上次高護士長他兒子得了闌尾炎，請我給做那么小手術，都送我了，關系是關系，“工作”是“工作”！（轉身準備去衛生間）

郭妻 那你說送多少好呢？

小郭 （又回來略有所思）今天正巧高護士長上班，這樣吧你把上次她送我的送回去，其他人都按這個標準。

郭妻 好（準備好紅包后）我怎么給他們送呀？

小郭 （在衛生間里洗手）你都認識他們。你看著辦吧。

郭妻 往哪里送呢？

小郭 （從衛生間里出，邊刮胡子邊說）今天管麻醉的是小張，他習慣上班前去后花園抽根煙，你提前去等著。

郭妻 好，那護士呢？

小郭 直接去她辦公室，對了一定要把紅包放在第2張病歷的下面。

郭妻 那她能看見嗎？

小郭 要得就是這種若隱若現！

郭妻 那主刀醫生呢？

小郭 （停止刮胡子）主刀可有講究了（坐在沙發上）。

郭妻 別賣關子了，快說。

小郭 這主刀的，即不能送早，也不能送晚了，送早了這個（指著妻手里紅包）就像興奮計，越早失效越快。要是送晚了，那他就進手術室了，送不上這紅包后果不堪設想！

郭妻 那你說怎么送呀？

小郭 你這樣（放下手中的剔須刀拉著妻子來到前面）那邊是手術室旁邊的準備間，你就去那等著，（郭妻跑到右邊的角落，郭大夫走到左邊，模仿大夫上手術臺時的動作）過來呀（示意郭妻塞紅包）。

[郭小錢和她妻子在現送紅包的過程，大夫假意推辭，病人家屬獻殷勤，最后紅包塞進了郭大夫的口袋，郭大夫順勢回到自己房間，其妻則放心的收拾東西準備出門。

郭妻 準備好了嗎？

小郭 好了。

郭妻 （幫忙整理領帶）今天就全靠你了，上手術臺別緊張，回來我給你做好吃的。

小郭 放心吧。

郭妻 都準備好了嗎？

小郭 （拍著裝有紅包的上衣口袋）好了，都在這呢。

郭妻 （疑惑著又回到沙發旁）不對呀？

小郭 又怎么了？

郭妻 我總覺得哪里不對，讓我從頭順一下。麻醉的……

小郭 送去后花園。

郭妻 護士長的……

小郭 送去辦公室。

郭妻 主刀的……

小郭 （拍著裝有紅包的上衣口袋）這不在這嗎。

郭妻 今天是我媽做手術……

小郭 是呀！

郭妻 你是主刀醫生……

小郭 沒錯呀！

郭妻 （恍然大悟）好呀你個郭小錢，我媽做手術，你讓我給你送紅包！哼！

小郭 （略加思索）噢！你看看，誤會誤會，我習慣了。

郭妻 我媽又不經常做手術，你這叫什么習慣！

小郭 和咱媽沒關系，它是……這個……哎呀，這么說吧，像咱媽這樣的大手術，我在手術臺上一站就是3、4個小時，我一累了就習慣看看這紅包。（滿臉堆笑）

郭妻 要是不給你這個紅包你還做不了手術了？

小郭 那倒不是，就是我怕到時我手一抖……

郭妻 你敢！

小郭 那我倒是不敢，我是說我一見熟人就緊張。

郭妻 郭小錢呀郭小錢，我看你都鉆到錢眼里去了！

小郭 這不光是錢的問題，他還是精神上的刺激！你想呀，我一累了，只要低頭一阿看，我立刻就信心倍增，游刃有余，這種感覺就像是……抽了一口大煙，提神！

郭妻 我現在真懷疑你有沒有職業道德？

小郭 （很認真）我當然有了，這說明我對病人負責呀，這說明了我工作態度認真！再說了我這習慣那也是病人家屬給慣的，這錢我要是不收，他們能安心做手術嗎？

郭妻 （思索著站起來走到一邊）

小郭 起來去準備東西。

郭妻 （聽了郭大夫的這番話，突然后怕起來）要不這錢你還是拿著吧。

小郭 你的錢我怎么能要呢。

郭妻 你還是拿著吧，萬一你累了看看它，你可以提提神。

小郭 給咱媽做手術我不累！

郭妻 你拿著吧，萬一緊張了怎么辦？

小郭 這個手術我做了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我不緊張！

郭妻 這個錢你無論如何都要拿著，不然我就不塌實！

小郭 我說什么也不能要，我要是收了，我成什么人了，我丈母娘做手術，我還收紅包，那我不鉆到錢眼里去了！

[電話鈴響。

郭妻 喂，媽！你還好吧，我馬上就去……你說……什么？媽他是您女婿……他可是您親女婿！……你別急……好……好……就按您的意思辦！

小郭 媽來得電話？

郭妻 這錢你還是拿著吧，而且在上手術臺前一定要在媽面前亮一亮。

小郭 什么？這不是存心讓我在媽面前丟丑嗎？！

郭妻 我說了也不算，這是媽親口交代的！

小郭 不是……這是為什么呀？

郭妻 （欲出門回頭說）你當了這么多年醫生了，難道還不知道病人這點習慣？（下場）

小郭 那，那你到臨上手術臺的時候再給我！

[郭小錢隨妻追下。

[收光，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