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門峽虢國墓地出土玉器鑒賞（三）

三、殮玉和實用玉器

虢國墓地出土的玉器中有一批特殊用途的玉器——殮玉和實用玉器。殮玉有螟目綴玉、口含玉、握玉、腳夾玉等，實用玉器有襟、觿、柄形器、匕、刀、厲石等，現將虢國墓地所出殮玉和實用玉器擇要介紹如下：

1．綴玉瞑目(圖39)

尤以M200l虢季墓所出形制最為完備、精美。這套瞑目的主體為仿面部及五官形狀而作。共14件，計有印堂1、眉2、眼2、耳2、鼻1、胡須2、頰2、嘴1、下頷1。其中雙眉之正面均飾有一只回首鳳鳥紋，但雙眉系用他器精心改作而成。左耳尚保留有部分盤體龍紋，也系他器改作。右須尚保留有包括一雙“臣”字目在內的部分他器紋樣，因過小無法辨明為何種紋樣之殘存。下頜系用一件上飾變體龍紋、兩端及外緣有齒棱的玉璜代替。另外在其主體周圍尚有由22片梯形玉片、22片三角形玉片，依其臉部輪廓線的位置而圍之。44件玉片多系用他器改作而成。其中尚有部分紋飾殘存的三角形片7件、梯形片8件，共計15件。15件中殘留有完整或部分完整紋飾的計有相背回首雙鳳鳥紋1件(三角形)、鷹紋1件(梯形)。58件玉片飾均在不同位置打有明、暗且數目不同的穿孔，用以聯綴之用。而且多數穿孔之背后，發掘時有一顆小紅色瑪瑙珠出土，應是起固定其位置以免移動而置的。這套由58件不同玉飾組成的玉暝目是目前西周時期墓葬發掘中所能見到的結構最為完整、形制最為規范、工藝最為考究且是專門制作的綴玉暝目。

改作之玉件仍精心保留其鳳鳥紋，周人崇鳳鳥之重，由此可見一斑。“鳳鳴岐山”，周人由此而興，乃是鳳鳥被周人視為神鳥的重要原因。

2．鳳鳥紋玉握(圖40)，長12.2厘米，粗端外徑2.1厘米，孔徑1.1厘米。該器物為右手握玉。和田碧玉，深豆青色。圓管狀，周身飾旋轉狀鳳鳥紋，一共雕出六只鳳鳥，粗端有土黃色斑塊及少許裂痕。

3．蟬紋方形玉握(圖41)，長11厘米，孔徑1厘米，厚2.3厘米。為左手握玉。和田青白玉，圓角方管狀，兩端大小略不同，周身有八周弦紋。兩端下分別飾四雙蟬紋。通體有對鉆穿孔貫之，寬端尚有一橫穿孔。屬商朝末期西周初期之器，為當時玉握之精品。

4．龍紋玉握(圖42)，長6.25厘米，徑2～2.6厘米。青白色玉質，局部受沁呈白色。管狀，兩端并齊，一端略粗，中部束腰，呈喇叭狀，上下單向鉆孔。表面飾陰線雙龍紋，兩端為龍首，中部龍身呈螺旋狀纏繞，飾重環紋。

5．手握玉(圖43)，一對，左手握玉，高6.5厘米，外徑2.3～2.9厘米，孔徑0.25～1.3厘米；右手握玉，高6.4厘米，外徑2.3～2.9厘米，孔徑0.25～1.3厘米。青玉，淺豆青色，沁有黃白斑。管狀，一端較細直，一端略粗，中部束腰，單向鉆孔。

6．鳳鳥紋玉柄形器(圖44)，高9.1厘米，寬2.3厘米，厚1厘米。青白玉，玉質較好，透明。平頂，頂下弧形內收，末端有榫。四面飾紋，紋樣繁縟精美，正背兩面飾鳳鳥紋，鳥曲冠，勾嘴，圓目，高足，利爪，兩側飾變形蟬紋。有對鉆圓孔。

7．玉柄形器(圖45)，高15.3厘米，寬12.7厘米，厚0.3～0.6厘米。青白玉，玉質較好，因受沁局部有棕色斑紋。平頂，頂下弧形內收。末端平齊，有單面偏刃。該器為一管狀器改制而成的，一面存有原器浮雕節狀紋樣，另一面留有原器的孔痕和后來的切割痕。

8．玉柄形器(圖46)，高7.5厘米，厚0.5厘米。入殮時被有意折為三節。青玉，溫潤而微透?；№?，頂角圓鈍，頂下內收，末端齊平，且一角有刃。器表作鱗狀。

9．龍紋玉觿(圖47)，殘長3.8厘米，寬1.9厘米，厚0.5厘米。豆青色，因受沁局部有一黃褐色斑塊。器身為牙形，呈半圓狀，飾陰刻龍紋，兩面紋飾相同，有一端已殘。殘端有一圓穿。

10．龍紋玉觿(圖48)，通長9.2厘米，寬2.5厘米，厚0.8厘米。青玉，細密溫潤，片雕。雙面紋飾相同，上部陰線雙勾龍形，龍首前伸，“臣”字目，斜眼角，張口弓身，寶瓶狀角，貼脊，龍腿前伸，雙爪著地，龍尾上卷。龍身飾回紋，尾飾單排重環紋，器中束腰。下部飾三組變形蟬紋。問以平行線紋兩周。龍卷尾處有一圓穿。

11．青玉刀(圖49)，長29.2厘米，寬3.9厘米，厚0.4厘米。刀柄已斷為兩節，深青色。一面有大面積織物印痕，扁薄長條形，偏鋒呈柳葉形，刃銳利。刀柄細長，有成組平行直線紋，柄端刻回形紋，有一長方形穿孔。

《周禮·春官·典瑞》載：“大喪，共飯玉、含玉、贈玉。”由此我們可知當時已有專門的葬玉?？墒顷P于西周的典籍《三禮》中對葬玉沒有詳細制度可考，就發掘情況看，專門葬玉在各代、各級、各類(主要指先秦時期)墓葬均無固定的格式與器型。但有一點是明確的，其質地、式樣、紋飾等有著明顯的等級、貧富之分。

對虢國墓地出土玉器的觀察和研究可知其有如下特點：

從質地上看，大部分為上好的和田玉，其余各古玉產地之所出幾乎都涉及。

從時間和空間上看，這批玉器的時代和來源均比較豐富，有的屬于紅山文化的玉豬龍，有的屬于晚商的遺物，西周初、中期的玉器占絕大部分。

從制作工藝上看，多為精美絕倫作品，大部分玉器的制作非一朝一夕之工，很可能出自虢國國君統治下的專門為虢公制作玉器的作坊，有的玉器可能來自周天子的制玉作坊。

從紋飾的造型上看，玉器的大部分紋飾與同時期青銅器紋飾相似，如龍紋、鳥紋、虎紋等，但玉器上的圖形比較簡單。這是當時玉器與青銅器上的紋飾相互聯系的必然現象，也是此時玉器的特色之一。

從紋飾上看，制玉工匠多以象征手法夸大頭部，強調臉部特征，尤其眼睛別具一格，絕大部分都作成“臣”字眼，鉆圓眼瞳。部分為圓形眼。食肉動物多張口露牙，面目兇猛猙獰，富有陽剛之氣。鳥類則強調其冠羽和鳥喙，顯示出嫵媚之美，整體呈現出線條的流暢美。

從雕刻技藝上看，在沿用商朝后期雙勾線刻法的同時，獨創出一面坡粗線和細陰線鏤刻的工藝。這種一面坡粗線和細陰線鏤刻的方法同時使用，產生的視覺效果與商朝的雙勾線刻法產生的效果截然不同，粗細線配合巧妙，琢磨更加成熟，線條更加奔放起伏。在視覺上給人以強烈的線條美、韻律美，形成簡練明快、飄逸的美感。

虢國墓地出土的玉器大部分是西周中晚期制作，從出土的禮儀用器可以看出在當時已經有完整的禮儀規章制度和宗法制度。這批玉器為我們研究西周史、玉器史等方面的工作，提供了難得而龐大的標準器群。

(責編：蔚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