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環案：坐臺小姐魂歸何處

一張手機卡

2004年12月6日，河南省三門峽市公安局湖濱分局崤山路派出所民警宋洪剛、衛旭輝接到了在該市打工的湖北云夢縣女子周珍珍的報案，說她的妹妹周麗在當地開發區城市符號歌舞廳當坐臺小姐，11月27日上午，周珍珍給妹妹打電話讓她來家里吃飯，周麗說中午要陪客人吃飯，之后便沒有了消息。周珍珍多次打她的手機，總被告知關機。周珍珍放心不下，便到妹妹的租住房去尋找。結果人沒找見，卻發現屋內有被盜的痕跡。平時，周麗每天都要給留守在湖北云夢老家的小孩打個電話報個平安，但自11月27日周麗失蹤后，孩子再也沒有接到過媽媽的電話。周珍珍經多方打聽、尋找，也未見其下落。據此，她懷疑妹妹可能已經遇害了。

接到報案后，湖濱公安分局抽調精干警力組成專案組，并明確提出：“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由于周麗長期賣淫，接觸人員復雜，與其進行性交易的人員成為專案組調查的重點對象。據了解，有一個服務生曾見到26日晚有3個給周麗送蘋果的人，其中一個瘦瘦的，年齡約30來歲，另兩個人都是十八九歲的樣子。他們在和服務生搭話時說是平陸人，是做蘋果生意的。這3個平陸人進包間玩耍，是周麗坐他們的臺。經過走訪調查，一直找不到有關這幾個客人的任何線索。于是，專案組將案情上報三門峽市公安局。市局當即組織協調，并向周邊地區的山西運城、平陸，河南洛陽、南陽和陜西渭南、潼關等地區發出協查通報，尋找周麗的下落。

2004年12月26日，專案組在調查中獲悉，周麗的手機號碼曾在案發后被人使用過一次。民警順藤摸瓜，發現使用其手機號碼的是湖濱區崖底鄉梁家渠一村民。據這個村民說，一個多月前（即2004年11月9日），有兩名男青年租住在他院內二樓的一間平房里，12月2日中午后兩青年便不知去向。12月5日，房主和妻子燕蘇玲在打掃那間房子時，無意中發現了一張丟棄在地上的手機卡，他不知能不能使用，就拾起卡來在手機上試打了一個電話。就是這張手機卡，揭開了5名坐臺小姐被害之謎。

經查，在梁家渠村租房住的男青年叫王永康，1976年2月13日出生，已婚，系山西省平陸縣張村鎮上張村人。當民警趕至上張村時，卻獲知王永康長期流浪在外，已有好幾年沒回家了，并得知其經常出入三門峽、運城、陜縣、靈寶等地一些大型娛樂場所，在坐臺小姐中很有名，小姐們都稱他康哥。時常在康哥鞍前馬后跑的還有一個男青年叫亮亮。亮亮的體貌特征與王永康一道在梁家渠租房子的那名男青年極其相似。經查，亮亮真名叫陳永亮，21歲，未婚，小學文化，1983年9月24日出生，山西省平陸縣常樂鎮疙瘩村人。2002年5月13日，陳永亮因犯詐騙罪，被縣法院判處拘役五個月；2004年3月22日，陳永亮又因盜竊犯罪，被運城市鹽湖區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一年。與此同時，專案組還了解到，有好幾個與王永康、陳永亮過從甚密的小姐，都神秘失蹤了。種種跡象表明，王永康與陳永亮有重大作案嫌疑。

2005年元旦那天，湖濱公安分局巡警大隊王凱林一行掌握了王永康、陳永亮在三門峽市湖濱區崖底鄉盧家渠村和梁家渠村租住房的具體地址。2005年元月3日9時，刑偵民警兵分兩路，同時向二犯罪嫌疑人的租住房撲去。還在睡夢中的王永康在其租住房內被擒獲，而陳永亮卻聞風潛逃。

在王永康被抓獲的當天，從14時17分到21時30分長達7個多小時的突審，使他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如實供述了他伙同陳永亮、劉波峰三人殺害周麗的犯罪事實。

周麗之死

周麗（化名），二十六七歲，豐姿綽約，披肩長發，皮膚白皙，湖北云夢縣人，在河南三門峽市開發區城市符號歌舞廳坐臺。2003年10月底，王永康在城市符號歌舞廳結識了周麗。因見她穿著打扮不俗，出手闊綽大方，估計是一個有錢的主。于是，他便在周麗身上打起了主意。2004年8月，他在浙江杭州搶劫殺害了陳婷之后，又把沾滿鮮血的罪惡之手伸向了周麗。2004年11月26日清晨，他便打電話召來了同在三門峽闖蕩的平陸老鄉陳永亮和劉波峰（又名劉波，男，1981年12月15日出生，未婚，初中畢業，山西省平陸縣城關鎮新湖村人）來到他在三門峽市崖底鄉梁家渠村的租住房內。二人坐定后，王永康掩住房門，向他倆詭秘地說：“我認識一個小姐叫周麗，很有錢。”陳永亮急問：“在哪里？”王永康說：“在開發區一個歌舞廳里坐臺。”劉波峰說：“想法把她弄到這兒來，咱們才好下手！”

2004年11月26日上午10時許，王永康用他租住房旁邊的一個公用電話約見周麗。見到王永康后，兩人一起搭車到和平市場買菜，回到王的租住房做飯。吃罷飯后，王永康熱情地拿出一袋事先注有“三唑倉”麻醉劑的伊利酸奶遞給周麗讓她喝。好像她察覺到死神已經降臨，只喝了兩口就上床睡覺去了。之后，王永康也上了床，掀開被子與周麗擠睡在一起，周麗半推半就，王永康便與她發生了性關系。晚上7點左右，陳永亮和劉波峰從外面回來，見周麗還在床上睡覺。三人經過短暫商議后，王永康首先上去掐她的脖子。周麗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醒了，急忙用手推王永康，劉波峰卻按住蓋在周麗身上的被子不讓她動，陳永亮忙從床下拿出繩子綁住周麗的雙腳，又用另一根繩子綁住她的雙手。周麗哭著問：“康哥，你們要干啥，我把你們當朋友，你們咋能這樣對待我？”王永康說：“沒啥，就是想用你的手機！”周麗說：“想用手機你就拿走，何必這樣對待我？”陳永亮見周麗還在反抗，就把她的雙腿也給捆住。王永康一手捏住周麗的鼻子，一手把灌有“三唑倉”麻醉劑的無頭注射器針管遞給陳永亮，讓他給周麗的嘴里強打麻醉藥水。但周麗硬是咬住牙關不下咽。隨后，王永康又改變方式來軟的，掐住她的脖子問：“你住在什么地方？”周麗痛苦地說：“住在鴻志大酒店對面的農村信用社家屬樓中單元三樓左側。”“你的銀行卡放在哪里，把密碼也告訴我。”周麗苦笑道：“我連銀行卡都沒有還有什么密碼？”“你說，不說我捅死你！”為逃活命，周麗只好說出：“我的枕頭下面壓有一個錢包，里面裝有六百塊錢，你們拿去吧！”聽到錢，王永康的精神為之一振，他從周麗身上搜出鑰匙，讓陳永亮、劉波峰看住她，然后，一個人去周麗家取錢。

當走到鴻志大酒店對面的農村信用社家屬樓門前時，一眼瞧見周麗住的樓下有看樓的人，他怕不好進屋，于是去了世紀經典超市，在那里買了些蝦條、瓜子、橘子提著，徑直往周麗家中走去。大院里看樓的老大娘問他找誰，他說找周麗，老大娘說周麗沒回來。王永康把手中的袋子往上提了提：“我知道她沒回來，我是她的朋友，把這袋東西給她家里送去。”就這樣，王永康順利地混進了周麗的家，在枕頭下的一個黑色錢包里翻出600元錢裝進口袋。返回原住處，王永康打發走了劉波峰。陳永亮用自己的一件灰色秋衣勒住周麗的脖子，王永康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掐住脖子，約莫過了七八分鐘，周麗就不動彈了。看著周麗確實死了，他倆將尸體藏于床下，然后坐公交車回平陸玩去了。第二天下午將近兩點，王永康突然對陳永亮說，要他馬上回三門峽市梁家渠去處理周麗的尸體，并掏出100元作為租車費用給了他。當晚，在王永康的租住房里，陳永亮拿出新買的鋼鋸，將周麗的尸體從雙腿的大腿根鋸斷，用床單包好，偽裝成包裹，分兩次運出租住房藏匿起來，第二天下午又租車將包裹送到由三門峽市發往山西芮城縣的末班客車上，裝進行李箱。當客車路經他的家鄉——平陸縣常樂鎮疙瘩村時，天色已晚，陳永亮匆匆下車，從行李箱里取出他的兩個包裹，趁路上無行人之際，從公路西側徒步下到本村第三居民組的大溝北坡，將周麗的尸體扔進了一個深達四五十米的地穴（在我國的黃土高原地帶，由于雨水的沖刷而形成的土窟窿）內。

連殺兩命

周麗被殺案告破，但刑偵干警并未就此收兵。他們根據王永康一伙作案手段殘忍、手法嫻熟的特點，認定他們肯定還有余罪沒有交待，周麗案絕對不是一起孤立的殺人碎尸個案。恰在此時，有人反映王永康在一次朋友宴會的酒桌上顯擺自己干過大事，并伸出巴掌示意自己殺過5個人。是王永康酒后狂言，還是酒后吐真言，只有通過走訪調查才能知道。另外，還有人向刑警大隊反映，王永康與一陜西籍坐臺小姐有染，后來這個小姐下落不明，不知是否回了她陜西山陽老家。專案組掌握了這些信息后，一鼓作氣，乘勝追擊，不給王永康以任何喘息機會，迫使他供出了包括自己和陳永亮、劉波峰在內的6人犯罪團伙，流竄山西平陸、河南三門峽、洛陽和浙江杭州連殺5名坐臺小姐的犯罪事實……

貸款做生意賠了本的王永康突然心血來潮，想要通過騙小姐、搶小姐的手段弄些錢花花。他認為反正小姐的錢來路也不正，騙她、搶她她也不會向公安機關報案。2004年5月的一天下午，王永康由平陸縣城來到運城市，在禹都市場對面的一家小賓館的員工宿舍里找到了他的老鄉趙蒙亮（別名景夢亮，男，1983年3月9日出生，山西省平陸老縣城太陽渡村人）。兩人見面后，王永康說：“我在三門峽市認識了幾個小姐，都比較有錢，咱們想法把這些小姐的錢騙到手，騙不成咱就搶，你看怎樣？能不能再找一個人，咱們三個人一起干！”說這話的時候，王永康見一青年蹲在地下聽他倆說話，可能也聽到了說話的內容。對此，他很不放心，就問趙蒙亮：“那是誰？”趙蒙亮說：“咱縣常樂疙瘩村人，叫陳永亮，是我的一個好朋友。”王永康就讓他問一下陳永亮干不干這事。對于王永康和趙蒙亮的談話，陳永亮聽得一清二楚，心里感到樂滋滋的，當趙蒙亮問他干不干這事，陳永亮順口就說：“發財的事咋不干，干！”

說干就干，王永康領著他倆離開運城，冒雨來到了河南三門峽市。

當天下午4點來鐘，濛濛細雨中，王永康、趙蒙亮，陳永亮三人來到了三門峽火車站旁的鐵路招待所，在一樓開了個3人房間住了進去。天快黑時，王永康說：“讓我和小姐聯絡聯絡！”于是，他便給與自己有染、在峽市風景區金玫瑰舞廳坐臺的席小姐打手機相約。傍晚時分，席小姐過來了，4個人在一塊閑聊了一會兒后，王永康另開了一個房間，就同席小姐住了進去。第二天晚上7時許，王永康又給席小姐打電話，讓她來到了鐵路招待所。閑聊中，趙蒙亮對席小姐說：“你要是還認識別的小姐，就再叫一個來！”席小姐便用手機給一個叫楊婷（化名）的小姐打電話，約她到鐵路招待所來玩兒。楊婷來了以后，趙蒙亮就和她另開了一個房間……嗣后，王永康把席小姐和楊婷兩個人叫到一起說：“我在平陸縣有個朋友以前借了我的錢，說今天要還，咱們幾個人一起去取一下吧！”聽說取錢，兩個小姐眉開眼笑地都說行。于是，王永康就給在平陸縣城開出租車的張村鎮前南吳村人 戰紅打手機要車。夜里10時左右， 戰紅開上自家的出租車來到了黃河彼岸的三門峽市接人。

戰紅駕著車拉上王永康和席小姐等5人，直奔平陸縣張村鎮下張村。在下張村村口的公路上，王永康等人下了車，趙蒙亮領著他們，徑直往疙瘩村走去。自從趙蒙亮的外祖父搬入寬敞明亮的新宅大院后，他在村外的舊宅老院就沒人住了。因地理位置偏僻，且又處于大深溝邊緣，很少有人到這里來。自幼在外祖父家長大的趙蒙亮，對這里的旮旮旯旯、角角落落、溝溝坎坎了如指掌，所以他將殺小姐的場地選在了這里。當兩小姐走到趙蒙亮他外祖父的爛宅院時，夜幕下幾孔黑黑的張口破窯洞更顯得陰森可怕，令人毛骨悚然。走在后面的席小姐好像覺察到了什么，便停住腳步不走了，大喊要回三門峽。王永康一著急，撲上去就把她按倒在地，壓到她身上，左手按住她的一只手，右手掐住她的脖子，嚇得站在一旁的楊婷瑟瑟發抖。眼見同來的伙伴生命垂危，她就向王永康乞求道：“康哥，有什么事情好說嘛，不要這樣！小席哪里得罪了你，小妹代她向你求情賠罪了！”紅了眼的王永康哪能聽進這些話，約莫十幾分鐘，席小姐便一命歸西了。趙蒙亮和陳永亮用膠帶把楊婷的雙手捆住，嘴也封住，王永康從她身上搜出皮包，翻出400多塊錢和一部銀灰色手機；與此同時，趙蒙亮也乘機從席小姐的包內翻出五六百塊錢和一部乳白色三星手機。然后，趙蒙亮抓住楊婷的手腕，把她拉進了窯洞。王永康和陳永亮把席小姐的尸體也抬進了窯洞。王永康問陳永亮怎么辦，陳永亮沉著地說：“現在已成這個樣子了，肯定不敢放楊婷走，她走了會報案的，把她也得‘弄’了。”于是，三人合力把楊婷按倒在地，陳永亮掐她的脖子，王永康拿出隨身攜帶的刀子，直朝她的腹部捅去。陳永亮從王永康手中要下刀子，也在楊婷的腹部戳了一刀。怕她不死，陳永亮又用刀在其脖頸上刺挑，欲將氣管割斷，直到楊婷的頭顱快被割掉了他才住手。

2005年8月31日，三門峽市中級人民法院在審理此案時，被告人陳永亮同時供述，在殺害楊婷時，趙蒙亮也向其捅了一刀。楊婷死后，被抬進窯洞里的一個小窯洞（當地人俗稱拐窯）。陳永亮怕席小姐沒死，又用刀子把她的頸部氣管也給割斷，然后也抬進了拐窯。王永康三人用窯內的土和麥糠把兩具尸體簡單掩蓋了一下便逃離了現場。在公路上，趙蒙亮打手機叫來一輛熟人開的面的車，三人坐車回了三門峽。途中路經黃河大橋，他們把搶來的兩個女包及刀子、透明膠帶等作案工具順手扔進了黃河。

回到三門峽，趙蒙亮對自己選的這個殺人場地很不放心，怕兩具尸體萬一被人發現。過了三四天，他獨自一人再次來到外祖父的爛窯洞里，察看兩個小姐的尸體是否被人動過。為防尸體暴露，他從院里搬來土坯，將藏匿尸體的拐窯封堵住。

洛陽訣別

2004年7月初，一心想發橫財的王永康、陳永亮又竄到洛陽。7月15日下午2時33分，他們在火車站附近的明苑賓館，用拾來的署名李陽的湖北荊州警察學校運城分校的學生證，登記住進了406房間。在賓館里，兩人密謀再次對坐臺小姐實施搶劫。經過挑選，王永康最后把搶小姐的目標鎖定在曾與自己有過私情的阿芳（化名）身上。

阿芳姓李，在洛陽鐵路口岸大廈開心茶苑坐臺，湖南張家界人，時年二十三四歲，1.65米的個頭，體態偏瘦，留長發，皮膚稍黑。目標確定后，王永康就和陳永亮一起到街上去買作案工具。接著，王永康就給阿芳打電話，讓她來明苑賓館406房間玩。

半個小時后，一陣敲門聲響起，門開處，一股淡淡的幽香撲面而來。阿芳的到來，令王永康心旌飄蕩，興奮不已，忙拉住她的手與陳永亮一道去舞廳唱歌跳舞。因是兩男一女不配對，王永康在舞廳里給陳永亮又找了個臨時小姐。跳唱完畢，4人去餐廳吃飯了，是王永康埋的單。隨后，這兩對瘋狂男女又去蹦迪，直到午夜12時才打的返回賓館。途中，那個臨時小姐下車回家了。

第二天早上八九點鐘，陳永亮把王永康叫出406房間，兩人商量如何向阿芳要錢，王永康說：“先來軟的向她要，要不行，咱就搶。”兩人進入房間，阿芳還沒有起床，只穿著內褲和胸罩躺在毛巾被子里，眨巴著眼看他倆。王永康問她有沒有錢，她說沒有，“我把錢都寄回湖南老家了。”再問，她還是這么說，并顯出一臉的不高興。王永康不顧夜里剛與阿芳溫存過的情意，露出猙獰的面孔，拿出尼龍繩，把她的手腳連同身子都給捆了起來。正在這時，阿芳那個被王永康搶走的銀灰色三星手機，突然嘟嘟響了起來，阿芳急問：“哪里的電話，讓我看！”王永康把手機舉到她眼前，阿芳見是她父親從老家張家界打來的長途電話。她懇求王永康讓她和父親說幾句告別的話，王永康答應了她的要求。阿芳面對兩個殺人魔王，流著眼淚傷心地和父親說著話。當時，阿芳哭得很傷心，任憑你是鐵石心腸，也會被這女孩的哭聲感化，但這兩個惡魔還是殘忍地把她殺害了！

阿芳死后，王永康和陳永亮把她的尸體連同她的坤包、化妝品、衛生用品等，一起裝進了早已備好的大旅行箱內。當日下午四五點，王永康回到他在洛陽的租住房休息。午夜11時左右，他突然接到陳永亮的電話，要他去明苑賓館。到賓館后，陳永亮對他說：“阿芳的尸體得趕快處理掉，不敢在賓館里再放了，小心夜長夢多！”王永康說：“要不，你明早就把阿芳（尸體）弄走，免得在這里出了問題！”第二天清晨五六點鐘，兩人早早起了床，王永康與陳永亮把裝有阿芳尸體的大旅行箱送到洛陽長途汽車站。傍晚，客車路過他的家鄉平陸縣常樂鎮疙瘩村，陳永亮匆匆下了車，在夜幕的掩蓋下，扛上旅行箱，來到疙瘩村第三居民組大溝北堰，找了一個地穴，將阿芳的尸體和衣物、坤包、婦女用品等從旅行箱內一一取出，擲入這孔十五六米深的地穴內。

王永康犯罪團伙連殺5名坐臺小姐的特大案件由三門峽市公安局湖濱分局偵破后，2005年1月6日上午，三門峽市警方組織40余名民警和武警官兵在平陸警方的配合下，趕赴當地張村鎮下張村、常樂鎮疙瘩村搜索殺人拋尸現場和其中4名坐臺小姐的尸體。民警們在犯罪嫌疑人趙蒙亮的指認下，在大溝沿他外祖父的一孔廢棄的破窯洞的拐窯里，見到了席小姐和楊婷的尸體并排放在地上，4只腳捆綁在一起。由于其遇害時正值盛夏，天氣炎熱，尸體高度腐爛，皮肉無存，已成白骨。

杭州作案

陳婷，重慶市奉節縣人，23歲，膚色較白、清瘦、身高1.68米，留長發，在杭州好來登大酒店天長地久娛樂城當坐臺小姐。

2004年7月15日在洛陽殺害了坐臺小姐阿芳之后，王永康又與其姘婦吳玉婷相約來到浙江杭州闖蕩。吳玉婷，中專文化，為了不暴露其真實身份，她在坐臺時曾化名楊帆、唯嘉。

一天，王永康對吳玉婷嘆息道：“哎，得想辦法掙點錢。”吳玉婷問他有啥辦法。“要不，我就去搶！”王永康說。吳玉婷笑道：“量你也搶不來。”王永康問：“你們歌舞廳誰有錢？”“我也不知道誰有錢。”“要不，你介紹幾個女孩讓我認識一下。”后來，吳玉婷給王永康介紹了幾個女孩，王永康試了試都沒成功。他思慮再三，覺得主要原因還是人手不夠，必須把老搭擋陳永亮叫來一起干。于是他立即給遠在山西平陸老家的陳永亮打電話，要他趕快來杭州。陳永亮離家時又叫上了常樂鎮的祖炳鵬和裴峰虎。三人來到杭州后，王永康在他的租住房附近為他們另租了一間房子住下。接下來，王永康又要吳玉婷給他介紹小姐，準備實施搶劫：“你感覺你們舞廳里誰有錢，給我再介紹幾個，我想辦法把她的密碼問出來，就好弄她的錢。”吳玉婷說：“行！”因為這時她已想到了與她一起在好來登大酒店天長地久娛樂城坐臺的陳婷小姐。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經常在吳玉婷面前炫耀自己如何如何有錢，銀行卡上的存款已經是幾個5位數了。

2004年8月11日這天，王永康催促吳玉婷給她的伙伴打電話讓她過來。吳玉婷為避免陳婷對自己產生懷疑，對王永康說：“我們都在一起坐臺，關系挺不錯的，如果有什么事情發生，我們下次見面多不好意思。陳婷來了，你與她談著，我就先走了。”吳玉婷說罷，就去超市給陳婷打電話。陳婷來后，吳玉婷向她謊稱王永康是個大老板，是做蘋果生意的，挺有錢。接下來，吳玉婷借口買水果、飲料招待客人，便出門走了。吳玉婷走后，王永康便召來陳永亮，兩人用尼龍繩把陳婷的手腳捆綁了起來，用膠帶封住陳婷的嘴，并逼問她：“錢放在什么地方？”她點了點頭，示意說不成話。王永康給她揭開膠帶，讓她說出錢放在哪里。陳婷說：“錢都存在銀行里了！”“銀行卡放在哪里？”陳永亮厲聲問道。陳婷懾于其淫威，為保自己的一條性命，只好說出銀行卡的位置和密碼。

王永康、陳永亮將陳婷殺死后，把尸體藏匿到床下就出去玩了，直到晚上11點左右才回來。當晚，倆人將陳婷的尸體抬到了衛生間，拿出鋼鋸把尸體的雙腿從大腿根鋸斷，陳永亮又用水果刀把陳婷死尸的頭顱割了下來。肢解后的尸體，陳永亮把它分別裝入幾個塑料和編織袋中。第二天早上9時左右，兩惡魔用陳婷的銀行卡從市工商銀行的自動取款機上取出2萬元，王永康把這2萬元又拱手送給了他的姘婦吳玉婷。

隨后，陳永亮、祖炳鵬將陳婷尸體埋在（杭州）下城區沈家村路段鐵路旁坡下一塊荒地里。第二天早上，祖炳鵬見了裴峰虎。裴峰虎問他：“昨晚亮亮（陳永亮）叫你干什么去了！”祖炳鵬毫不隱瞞地向他敘說了參與埋人的全過程。裴峰虎把這起殺人命案隱瞞了下來，從未向有關部門報案，致使殺人惡魔在逍遙法外三個月后，又在河南三門峽市對在該市開發區城市符號歌舞廳的坐臺小姐周麗實施搶劫，并將其殘忍殺害、碎尸、拋尸。

死有余辜

2005年8月31日，天空陰沉，像要下雨。這一天，對三門峽市人民來說，是個不尋常的日子，市區的人們一大清早起來，就聽到大街上刺耳的警笛聲此起彼伏，陣陣鳴響，人們紛紛向市中院涌去。上午8時30分，河南省三門峽市中級人民法院刑事審判庭將在這里開庭審理王永康、陳永亮、趙蒙亮等6人特大搶劫殺害坐臺小姐一案。

法庭內，國徽高懸，警衛森嚴，旁聽席上座無虛席。隨著審判長鏗鏘有力的一聲“帶被告人到庭！”一陣“嘩啦嘩啦”的腳鐐聲響起，王永康、陳永亮、趙蒙亮和同案犯吳玉婷，劉波峰、祖炳鵬6名被告人在法警的押解下被帶上法庭，依次站在被告席上。

三門峽市人民檢察院指控：自2004年6月上旬至同年11月27日短短五個月時間，王永康、陳永亮等被告人，先后流竄到山西平陸，河南三門峽、洛陽，浙江杭州等地，采取暴力手段，搶劫殺害5名坐臺小姐，同時對被告人吳玉婷、劉波峰、祖炳鵬涉嫌搶劫、幫助毀滅證據罪，依法提起公訴。起訴書中以大量的事實列舉了王永康等6名被告人的樁樁罪行。法庭調查、辯論結束，審判長宣布：本案判決結果將擇日宣判。

庭審結束后，6名被告人被法警押出審判大庭，王永康的父母親及妻子、女兒也隨著人流離開了旁聽席。當王永康走近囚車將要上車時，他的母親衛代善緊追囚車，并舉起右手高喊：“永康，堅持住，花多少錢媽都給你‘跑’（指花錢走后門，通融關系）。”但王永康并沒有應聲，只是回過頭來看了看他的這個“好媽媽”。

2005年11月22日，河南省三門峽市中級人民法院刑事審判庭對本案中的6名被告人作出一審判決：

刑事部分

一、被告人王永康犯搶劫殺人罪，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

二、被告人陳永亮犯搶劫殺人罪，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

三、被告人趙蒙亮（景夢亮）犯搶劫殺人罪，判處死刑，緩期二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

四、被告人吳玉婷犯搶劫罪，判處有期徒刑十二年，剝奪政治權利一年，并處罰金2萬元；

五、被告人劉波峰犯搶劫罪，判處有期徒刑十年，并處罰金2千元；

六、被告人祖炳鵬犯幫助毀滅證據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緩刑三年。

被告人接到判決書，除判處緩刑的祖炳鵬服判沒有提出上訴外，其余5名被告人以事實不清，適用法律不當，量刑畸重為由，均向河南省高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

河南省高級人民法院經過審理后，做出終審裁定，駁回上訴，維持原判，并下達了對王永康、陳永亮執行死刑的命令。三門峽市中級人民法院于2006年9月27日對搶劫犯王永康、陳永亮執行了死刑。

（責編：吳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