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磊磊思科系統(中國)網絡技術有限公司公共關系部高級經理
樊紅聯想集團中國區Think產品營銷經理
今年2月,為了迎接《職場》雜志的第一個情人節,我們試圖采訪湯磊磊、樊紅夫婦做封面人物。那時湯磊磊還在IBM做企業策劃傳播部中國區經理,他用一貫親切的聲音跟我們說:“我似乎沒有問題,要回去請示太太,好嗎?”結果一個星期后,樊紅很客氣地給我們回了信,說是自己最近有一些事情,過了這段一定配合。結果,不出一個月,湯磊磊便跳槽到思科了。這有點兒像一個很默契而又自然的“掩護”和“轉移視線”不是么?除了感嘆這對營銷傳播人員的功力深厚外,你還不由得開始注意他們兩人關系的微妙之處了,若非是夫妻,誰能幫襯得這般珠聯璧合?錯過了2月的檔期?還好我們可以迎接七夕情人節。恰好,今年正是他們婚姻的第十個年頭。
也許從現在開始,應該有這樣一個新詞匯:CareerCouple,或者簡稱CC,用來描述那些早已日益壯大卻還沒有被集體“冠名”的群體。他們在CBD附近的餐館戀愛,受過良好的教育,擁有閃光的職業;他們組成“獨立又互相依存”的“社會單位細胞”——家庭,不分主內主外;他們總是將電腦帶回家,工作和生活無法清晰地分割;而孩子,似乎是一個總在討論、卻又沒有完成的計劃……
如果這對CC更幸運一點兒的話,會像湯磊磊和樊紅,他們在一樣的行業——IT,一樣的職業——市場傳播,甚至還在同一家公司工作過,直至Think部門被聯想收購……
他們的開始是典型的辦公室戀情。她前來實習,結果被坐在辦公室斜對角的他以“憂郁”俘獲,碩士還未畢業就執意不辦任何儀式和對方結婚,開始了“沒有必要因為對方而犧牲自己”的生活;他們對下廚都不感興趣,一結婚就請上保姆,他評價起這一切,會用特別外企的口氣說“不如讓更專業的阿姨去做”;他們十年夫妻,經常在工作上彼此“攙扶”,但是每天早飯注定一個吃小米粥,一個吃大米粥,堅決不妥協;他熱衷于攝影、文學、旅游和音樂,而她似乎只關注自己精神的脈動;他說:“正因為我們都在一個行業,甚至曾經同在一家公司工作,交流才會非常的徹底。”而作為IBM中國區最早獲知聯想收購IBM個人電腦事業部的幾個人之一,他巧妙地瞞著她,每天在自家書房同美國同事商議收購事宜,每當提及此事,她會佯裝生氣:“我們每天到同一家公司上下班,可我和所有人一樣,到正式宣布那天才知道!”
平行但又相交,他和她的故事很有趣,但似乎也很平凡。他們始終強調自己是“國內萬千普通白領夫妻里很普通的一對兒”:也曾想過要不要一起出國,也曾有過要不要讀MBA的困惑,也曾考慮生不生孩子,“我們現在就是盡量順其自然地對待所有這些困惑,沒有誰的一輩子是完美的,也沒有誰的生活軌跡是完全相同的。”
When a man meets a woman,故事剛剛開始,When the couple work together,這才是現實生活的樂趣。
湯磊磊
—人在名利行走,心在荒村聽雨

湯磊磊身上有多重矛盾,似對物質生活的要求極高,又極低;似對工作的終極目標要求極高,又隨時可以拋官棄爵;似極外向豁達,又極內向固守;似是個意氣風發指點江山的職業經理人,乍一轉眼,又覺得是個滿腹詩文的傷感書生。湯磊磊身上有某種“游離出殼”的特質——人在名利行走,心在荒村聽雨。他就像我小時候為抄近路回家在巷子里看見的那些宅院,盡管小巷前方的目的地一目了然,但路旁邊的那些深宅大院卻讓你永遠猜不透。
由于家庭的動蕩,湯磊磊從小就在家鄉諸暨和金華兩市之間來回穿梭,“從小學一年級開始到初中畢業,一共換了8所學校。我永遠都是那個被老師帶到講臺面前跟大家介紹說‘這是我們新轉來的同學’的人。很混亂和悲苦的生活,不是顛沛流離但也是惴惴不安,總要適應新的朋友和新的環境。”所以從小孩子的那一段時光開始,他就特別希望能夠擁有安定,而希望安定的同時,又開始學會了如何不斷地快速適應新環境。這種追求和聽應時命的矛盾都集合在湯磊磊身上。這種童年印跡像DNA一樣對他后來的工作觀造成了影響。
青春獻給佳木斯
湯磊磊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從事國家戰略研究工作。湯磊磊在這個單位工作了4年,印象最深的是第一年在佳木斯的掛職鍛煉,5個剛進單位的人一起到了北大荒,還在喝酒中知道了什么是“團隊的力量”。
說起這段,湯磊磊充滿懷念,“地方單位擺酒席歡迎我們,當天就喝趴下一個讓人給抬回來。經過幾次教訓后我們意識到,第一,要努力學習喝酒的技巧,東北勸酒的‘酒嗑兒’要學會;第二,5個人要同進同退不能拆開,一個一個敬酒可以讓對方喝5杯,有利于我方保存實力。一段時間后我們幾個開始所向披靡,在佳木斯一帶都喝出名來了。這種高度的默契完全是最原生態的‘teamwork’。”湯磊磊說那個時候的自己沒有太多想法,很單純——希望在這個工作上做很長時間,他說可能這也有小時候渴望安定的原因在里面,所以他努力工作,得了好多次表彰。“守紀律”、“遵循流程”、“做事情要有組織”、“不折不扣服從上級的命令”,這些都是那個時候學到的,而且影響長遠。
我說,你既然渴望安定,為什么又要選擇辭職?他幾乎想都沒想就用慣有的條理性給我羅列了三點理由:第一,收入不是很理想;第二,希望自己多少能過些自由的生活,而如果繼續這份工作就意味著缺失對自己的主導權;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比較害怕太容易被看到的未來,”他說,“在那里我完全可以想象到十年、二十年后是什么樣的狀態,這一點讓我覺得非常恐懼,我希望未來充滿變數和不確定。”最終湯磊磊繳納了罰款,且冒著戶口被打回原籍的危險退出了那個充滿光榮與夢想的地方。臨走回看,一切恍若隔世,小時候種下的那個渴望安定又習慣了適應新環境的矛盾因子在他身上若隱若現。
IBM,1995到2007
加入IBM時,湯磊磊連這3個字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他當初只是太想尋求突破,卻不料一待就是12年。從企業內部聯絡到負責企業形象的公共關系再到部門經理,IBM見證了他的蛻變。說玄乎點兒,湯磊磊恐怕現在連骨頭都是藍色的。他只穿淺藍色的襯衣,以至于說服他在拍照當天穿上這件黑色暗花襯衣讓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他堅持只用自己的IBM電腦;他有一個習慣性的口誤“我的部門”,其實特指的是他在IBM的部門。
結果他還是離開了。很難解釋清一個戀舊且信奉安定的人離開一個供職12年的公司的原因,湯磊磊把離開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歸結到:“有太多人問我‘通常一個人在一個公司待8年就到頭了,你為什么能在IBM待上12年?’——這成為我的一個心結。”不過,慢慢聽下去,更深的原因浮出水面——
“我只是覺得我不可能更好了。工作帶來的挑戰已經駕輕就熟,所有關系都很完美,一切按部就班,東西都在它們應該在的地方,沒有什么再來Push我了。”湯磊磊說,“這個理由也許聽起來很弱,但有時就是為了變化而變化。你不要以為人生很多決定是那么難以做出來的,有的時候人生的決定就在一念之間。”在2006年上半年這個念頭進入湯磊磊大腦的時候,你以為他會跟七八十個人談離開的利弊?而實際上,“我就只跟樊紅商量了一下”。他并不同意我給這次的選擇冠上“草率”的帽子,湯磊磊覺得,常常有些人在做選擇的時候歷盡千辛萬苦,考慮這考慮那,可是等到了新職位上反應卻很平淡,“把大氣力花在做決定的過程里并不值得,不及花到投入上”。
于是,2006年下半年,在IBM在中國歷史上最高峰的一次大型活動結束后,在感覺自己身上所有繃著的東西消失后,“我覺得沒有一個時機會比現在這個時候離開更完美。”這種感覺就好像古時的一名良將歷經戰亂,建功立業無數,卻在自己國家獲得穩定長久的那一刻選擇告老還鄉一樣,那是他捫心自問最完美的時刻。
空降思科這一個月
我們采訪那日,距湯磊磊從IBM空降到思科也不過月余。
這一個月里他第一個禮拜忙著裝他的電腦和整理辦公室,第二個禮拜在準備去拉斯維加斯出差的簽證和所有資料,第三個禮拜在拉斯維加斯出差,第四個禮拜在深圳出了3天差,回到北京又開了兩天封閉高層會議。
在IBM12年,如今變做思科人,這遠非脫下再換上件衣裝般簡單,我本來想問湯磊磊,在這樣的狀態下還有時間學習思科的文化嗎,沒有想到他卻突然用這個問題反問我,然后帶著些許得意對我說,“我眼下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我甚至比一些在思科工作了一段時間的人還要了解它。”
“你是天生屬章魚的吧,”我問,“對信息把握如此準確,一定有找到重點的訣竅?”
湯磊磊嘿嘿一笑:“美國有個著名的情報專家說過,99%的情報都是通過公開途徑傳播出去的,重點是你是否有能力在海量資訊里捕捉到這些有效信息。而我能夠通過看到的、聽到的、接觸到的東西抓住一些事情的實質,這是我的‘信息優勢’。”
“你要了解一個公司的本質,比如思科,它是一個網絡公司,所以它的大部分信息不是在‘人的腦子’里,而在網絡上,這點和IBM非常不一樣。我就盯準它的網絡,把它作為學習平臺。”此外,湯磊磊這個本應無所適從于思科的新員工另一個掌握信息的本領就是弄清楚信息的主要集納人,“這樣當我需要某個信息時,找到那個對的人就可以了。”
樊紅
—工作的信念生生不息

很多人都曾談及工作的樂趣——大抵都有一些可以量化的標準,比如學到了多少知識,獲得到了多少成就,或者交到了多少朋友。樊紅也以工作為樂,卻只管感受,從不衡量。工作于她,是生而為之,不得不為;不是屈意之為,乃是大樂之為。
很多人告訴自己:為了退休后從容享受“良田美池桑竹之屬”,現在工作起來什么都可以忍。樊紅卻從來不用“忍”,工作就是最符合她本性的東西,她的理想國在當下。在這個充斥著太多喧嘩與騷動的鬧市,樊紅像個極其享受塵世之樂的隱士。與她聊天非常的“文藝美學”,充滿別樣情趣:她極少說程式性的客套話,一面語速極其短平快,干脆得像北京七月的雨,直奔主題,絕無纏綿;一面又有點兒慵懶地在沙發上斜坐,表情和語氣家常得像鄰家姐妹。
就像她主創的那句ThinkPad廣告語——“世界再喧囂,你的影響力也顯而易見”——樊紅也在努力做成這樣的人物。

“在危機中,我總是看到機會”
這個自稱對名人事跡從不感冒的女子,鶯聲燕語卻理直氣壯地說:“從來沒有恒定的價值觀,我的人生哲學就是盡可能舒展深層的自我。”
樊紅的經歷其實稱不上傳奇,在中國人民大學念了7年文學和美學,拿著比較文學碩士的文憑卻轉行去做市場營銷。跳槽進IBM僅僅8個月之后,她和ThinkPad一起被收購到聯想。
當時,樊紅只是ThinkPad筆記本營銷團隊的一個成員。在轉折期,部門其他人全部離開,她卻選擇留下來,并很快因為業績突出,成為品牌推廣和市場營銷兩個團隊的負責人。收購伊始,ThinkPad,這個以尊貴著稱的筆記本第一品牌,正面臨巨大挑戰,客戶對質量、研發、服務產甚至服務都產生了各種質疑。在整個市場高速增長的局面下,ThinkPad的份額卻不增反減,“那時的ThinkPad就像在陡峭的峽谷里艱難穿行,到處都潛伏著挑戰。”這時,樊紅的心態卻是積極樂觀的,“挑戰越大,我會覺得越興奮。退縮于事無補,超越困難,積極面對,往往能讓局面改觀,我是喜歡往前看的人。”在很多人看來的困難環境,卻給了樊紅一個撥馬揮戈的最好機會,連她自己也說,“如果按照平常的職業發展軌跡,我絕對不會擁有現在的職業空間,可以完全掌管一個高端品牌。”收購不到兩個月,當很多人都在為下一步何去何從而踟躇時,她一手策劃和執行的“第一百萬臺ThinkPad誕生”活動卻幫助ThinkPad筆記本創造了活動當月銷售的歷史新高。而這只是開始,在不到三年的時間內,一系列高度統一的品牌戰役重新鞏固了ThinkPad在用戶心中的高端地位,使之成為公司最重要的業務支柱;一波波未雨綢繆的促銷戰役應時而動,支撐起一個個的銷售高峰……
不為大多數人所知的是,現在市面上見到的ThinkPad廣告,有很多樊紅都親自參與了創作。曾經很長一段時間里,她白天忙著管理和業務,晚上回家改文案至深夜。在她的帶領下,她的團隊成績斐然,ThinkPad平面廣告作為唯一被提名的亞洲作品入圍2005年戛納廣告節,ThinkPadT60廣播廣告《靜默篇》獲得2006年中國廣告金印獎……一個IT媒體圈的朋友曾說:“看ThinkPad廣告,不是單純在看廣告,而是在讀思想。”這個評價深得她心。上百次的戰役,已經使樊紅專業老到。在她看來,做品牌和市場有幾種境界,第一層是靠經驗,第二層靠感覺,最高的一層就要靠才情,經營一個品牌就是要和用戶建立起一種超越直接利益的清晰的情感聯系,“這種東西有時候真是難以言傳。”
如今,樊紅安安靜靜坐在我面前,說起這些曾經的硝煙和輝煌,說著連續兩年加班到12點的經歷,仿佛在淡淡說著別人的故事,不過這并不妨礙我相信,在工作的時候,她一下就會變身成那個最不好“糊弄”的斗牛士。“我會在一件事情上持久地關注和投入,一定要變成這方面的專家,心里才踏實。而且——”樊紅有點兒神秘地跟我說,她的直覺非常準,“一件事情是否能做好,我肯定能感覺到;如果我一直都在想著一件事,那就一定會出什么問題。”
到今天,樊紅終于可以小舒一口氣,最陡峭的那段已經過去。“我們最近做了一次調研,ThinkPad依然是大家最希望擁有的筆記本,這不就是品牌的價值么?”她不無得意地說。

喧囂世界的簡單驅動力
比起左手寫詩右手攝影的丈夫,樊紅笑說自己除了性格多變,基本上算是個無趣的人。不愛逛街、不愛看電視,就愛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著。為了每周能保留住一整天發呆的奢侈,有時還得動點兒小腦筋把湯磊磊給“支”出去。在她看來,工作并不比看電視更累,逛街也并不比發呆更有趣。“要是出去買點兒衣服也挺開心的,可是那種快樂比較簡單,不是我想要的快樂。富有創造性的市場工作非常符合我的本性,我會盡一切努力要讓它變得更有樂趣,而不是受罪,這樣才能主動地控制你的生活。”
樊紅自小就屬于那種簡單并且堅持的人,她從來都了解自己的需要:“我是一個喜歡內省的人。我能清楚地看到自己對一件事情的態度,我很明白我為什么想要它。”年少時也許沒有能力去保護和實現自己的需要,但隨著能力的積累、社會資源的豐富和生存能力的提高,樊紅反倒愈發受益。“可以這樣說,工作八年來,我的本性沒有任何變化,最大的收獲就是越來越接近做真實的自己。”
“我從來沒有明確的職業目標,沒設想過最后要做到什么樣的一個級別,沒有。從外在看,我似乎總是在不斷地變化,有時候甚至判若兩人,但真實的自我卻從來沒有被扭曲或者改變。我努力工作只是因為一種源源不斷的生命動力。我很清楚我的生命之河是什么樣的——內心充滿了好奇,一直往前沖。這種力量從我出生開始就一直存在,沒有過度增長,也沒有過度消磨,它一直就那么存在著。也許有一天到某一個階段,它會忽然平靜下來,這也并沒有什么對錯,我就是靠著內在的驅動力生活,任何痛苦煩惱都不會對我有太大的影響……”
我靜靜地聽她描述著她的生命之河,仿佛在聽她滿懷深情地講解一幅畫。要知道,太多所謂的成功人士傳授的所謂獨門經驗,卻沒法從根本上解決我們的迷惑。也許他們和我們,都總是棲居于手段和技巧的橋上,而忘了橋對面那個我們最終要到達的各不相同的人生目的地。
當她一再談到“欲望”時,有時也會換成“需要”去中和一下這個詞可能引起的爭議。我想起王小波的一句話:“赤裸裸地談利害,就近乎于理智。”樊紅說,工作就是生活的一部分,二者是不能斷開的,因為情感是不能斷開的。梳理和引導自己在工作上的欲望當然也是人生大作業的一部分,難道不是么?
當他們面臨工作與人生的選擇……
近處說,湯磊磊剛剛做完了他的新選擇—到思科;遠點兒說,這對兒職場夫妻的每個故事都和選擇有關:他們彼此選擇了彼此,每一次相處,共同面對問題,也是選擇。那么面對這遠遠近近的選擇,湯磊磊和樊紅有什么經驗呢?
湯磊磊看工作的選擇——
“你問我為什么沒有選擇HP或DELL?IBM人有一個習俗,不要為IBM直接競爭的公司工作。如果說我有一個選擇的主要標準的話,第一,就是看這份工作是否對上一份工作的企業有背叛,如果有,就不會選擇;第二,最好是選擇前一個工作企業的搭檔公司。”眼下,湯磊磊正穿著件淺藍色襯衣,可能是某次活動的制服,上面印著IBM和思科的LOGO:“思科是IBM的拍檔公司,它在網絡設備提供商里的地位就像IBM在IT領域的地位。到現在為止,我的下一份工作在某種程度上都是上一份工作的延續。”
樊紅看人生的選擇——
“人生有太多選擇不一定是好事,沒有選擇也未必是壞事。關鍵是要在各種環境中都要盡量居于主動,哪怕在心理上,這樣才有可能綻放自我。”樊紅剛剛畢業的時候就沒有太多的選擇,想留在北京的她只有去做市場推廣。但是,也就是這沒有選擇的選擇,讓她做得特別精彩。“我的職業生涯其實并不順利,很多選擇都是被迫做出的。但我都能很快地調整,全力投入,即使沒有回報,也會讓自己越來越成熟和有力量。人很多時候不能選擇自己的際遇,但唯一能選擇的就是自己的心態。
湯磊磊看對選擇的選擇——
湯磊磊說自己50歲以后要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比如在山野村落教書、保護濕地等等,我懷疑那時興許他會反而想念自己現在的狀態,他也坦然:“有這種想法一點兒都不奇怪,真那樣我就會回來。你一定不要以為現在的生活方式是你該有的生活方式,你也一定不要以為現在的生活方式是你最好的生活方式。有些時候,人正是因為思想的不確定性,才導致事件的美妙。”
湯磊磊VS樊紅
他們一個人淡然遁世,另一個則是積極入世。樊紅形容湯磊磊“上輩子是個詩人”,現在他不是最好的生活狀態,他是一個要游離于世外的人,工作對他來說不是本性的需求。”湯磊磊則說樊紅“在工作上是個強硬的人,她不要求別人做到她那樣,自己就會很難受,但她從工作中得到了很多樂趣。”這兩個人看上去截然不同,用樊紅的話說,“如果有閑下來的時間可以一起做事情,肯定一開始要先爭,就像你看我們拍照那種狀態一樣,兩個人坐在桌子的兩邊跟談判似的。”這可怎么辦呢?
生活愛好
Are they different?
他們夫妻二人基本沒有共同的飲食習慣,就說早點這件事,樊紅要喝小米粥而湯磊磊要喝大米粥,所以他們家小時工每天做早飯都要熬兩種粥。出去吃飯彼此也都各點自己愛吃的,“當然去哪個飯館還是會妥協商量。”
他們甚至連共同的興趣愛好都不多,湯磊磊對什么東西都發燒,尤其是音樂、攝影和車,據說他只要在家就一定要放音樂,而且會一年幾次在網絡上搞什么“第X屆紅星軍團MSN(詩詞大賽)網推演習”,而樊紅最發燒的東西就只是她的工作……
The reality is——
“我們倆的愛好和習慣都不一樣,所以要做什么事情彼此都要先醞釀,他要讓我和他一起干點兒什么,就會提前很久給我吹風,今天說一點兒、明天說一點兒,最后我就完全投降了。所以,我經常說,我們倆其實是一個人,一半在有情趣地生活,一半在專注地工作。”而這,也成為他們相處的樂趣。
工作目的
Are they different?
在拍攝的過程中用電腦做道具時,湯磊磊居然真的就開始收發郵件,兩人是不折不扣工作狂的事實,由此可見一斑,然而兩個人熱愛工作的出發點卻有所不同。
湯磊磊努力工作是為了更好地離開工作,“微軟有一個很高層的管理人員,突然有一天把工作辭掉,跑到尼泊爾去過一個牛仔的生活。”湯磊磊3次用帶著悄悄贊賞的語氣跟我提及這件事。他說自己總有一天要離開目前的狀態,讓自己的思想更純粹。可以是去當老師,英文、歷史教什么都可以,或者去長城撿垃圾。他有一種骨子里的唐宋遺風,更喜歡“不見武林豪杰墓,無花無酒鋤作田”的生活。
而樊紅則說“工作并不比看電視更累”。那是真正的甘之如飴。在她看來,每個人都不一樣,有些人傾向于工作生活平衡,有些人卻更愿意有所偏向。“其實不是哪種最好,而是哪種最讓你快樂,更重要的是,你還要有足夠的能力維護你這種選擇。最可怕的就是follow別人。”
The reality is——
“我回家以后,第一件事情是把電腦打開,讓‘我’在網上待著,然后才是開音樂、看電視、看報紙。‘嘟’的一聲郵件來了就跑過去回郵件,然后再接著看電視。我的生活和工作完全攪和在一塊,很難徹底分開,我并沒有覺得我的個人時間空間被侵犯,接上電腦,信息暢通,我很舒服,那是一種安全感,我在‘待機’狀態、在很舒服的狀態下Standby。”湯磊磊說,他就是這樣維持一種生活和工作的完美結合的。“太舒服了!”他說,“樊紅也是這樣。”
工作態度
Are they different?
湯磊磊是處女座A型血,應該是個極為挑剔細節、追求完美近乎固執的人;樊紅是雙魚座B型血,應該是個充滿感性和人情味、不會過分追究和較真兒的人,但是兩人在“工作質量底線”這個問題上所表現出來的性格卻好像和自己的星座弄反了。
樊紅自己也知道下屬有些怕她,“因為我這人非常認真,有時候會比較‘事兒’。”湯磊磊則說自己更符合樊紅的血型,“我絕對有B型血的氣質,我把工作上的底線設得比較淺。因為一件事情從80分到90分,可能稍微努力一下就達到了,但是從90分到99分,可能要花上多二三倍的心力。為什么要把你周圍的人都逼迫到瘋狂為止呢?我通常把底線設在90分就夠了。
The reality is——
和湯磊磊夫婦約在798的DARA旗艦店拍照,等我到了DARA才發現匆促之中忘了拿拍攝道具——電腦,只有給湯磊磊發短信,“您得記著帶個筆記本電腦,我出來時匆忙給忘記了,對不起!”沒想湯磊磊頃刻就做了回復,“我們想著呢,帶了兩臺!”
欄目編輯:王默wangmo@cbnet.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