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愛情,美國導(dǎo)演兼影星伍迪·艾倫說了一句俏皮話:“女人那么多,而時間卻這么少!”如果將它改成“時間這么多,而女人卻那么少!”意思一樣,但恐怕更具威力,更能形容“花花公子”的雄心壯志。
愛情對花花公子來說,乃是一樁“忙碌的事業(yè)”。當(dāng)一個女人陶醉在他的懷抱里,獻(xiàn)出她的身心后,花花公子就準(zhǔn)備抽身了。他的離開,并非失望或“看清”對方,而是因為不斷地“愛和占有、征服和消耗”才是他所追尋的愛情。
在歷史上最有名的花花公子,大概非17世紀(jì)西方騎士小說中的唐璜莫屬。他風(fēng)流倜儻,到處留情。有很多詩歌、戲劇和歌劇都以他為題材。在莫里哀所寫的戲劇里,唐璜對他的仆人說:
“女人一旦得手,又還有什么可求的?你還能企求些什么呢?熱情中令人歡愉的全部若已結(jié)束,人就陷入倦怠無味的感情——直到新歡出現(xiàn),喚醒欲望,帶來新獵物的吸引力。有什么能比得上擄獲美女的快樂呢?我的目標(biāo)就是擄獲再擄獲,永不停止。我熱愛全世界,更想征服另一個世界。”
這似乎就是花花公子對自己何以“一再獵艷”的真誠告白。為什么有些男人會像“采花蜂”一樣在花叢中飛舞呢?社會生物學(xué)家為我們提供了一個方面的答案,說那是來自“DNA的驅(qū)力”。DNA以復(fù)制更多的DNA為目的,在更多的女人身上播種是達(dá)到此一目的的最便捷方法,所以男人比較花心,而花花公子則是“受DNA的虐更深”,他們一再地征服、占有和消耗,只是他體內(nèi)DNA的“可憐的仆人”。
但心理學(xué)家卻另有深奧的看法,弗洛伊德指出,唐璜對女人一再地“征服和放棄”,是在重現(xiàn)昔日“戀母情結(jié)”中的渴望和焦慮。他迷戀母親,希望得到母親,但一想達(dá)到目標(biāo)后,可能受到被閹割的報復(fù),這種焦慮又使他不得不放棄,如是周而復(fù)始的心態(tài),正是唐璜行徑的反映。最能激起唐璜追逐欲望的是別人的妻子或心有所屬的女人,看到人家恩愛的模樣,他就產(chǎn)生想要拆散他們的沖動,而最好的方法就是讓“那個女人”愛上自己。一旦達(dá)到拆散的目的,他的熱情也就消失了。這似乎也是“戀母情結(jié)”的一種變調(diào)。
如果覺得這有點“硬拗”,那還有另一位心理學(xué)家瓦西列夫的看法。他提到的是拜倫,拜倫也是一個多情的花花公子,也寫過一篇歌詠唐璜的長詩。拜倫為什么會一再獵艷呢?瓦西列夫說:
“拜倫這個悲劇性浪漫主義的狂熱詩人,似乎命中注定要去尋找想象中的理想女性。但在他的一生中,起命運決定作用的女人卻是梅麗。如果這個有一雙瞪羚眼睛和迷人笑容的女子,沒有說過她不能愛‘那個跛腳的家伙’的話,拜倫就不會為了尋求無望的愛情,而在后來不斷地從一個女人轉(zhuǎn)向另一個女人,借以麻痹自己內(nèi)心的痛苦。他拼命想記住的一些人,轉(zhuǎn)瞬即被忘卻;而他一直想忘懷的梅麗,卻一直縈繞于心。”
這似乎說花花公子也有一些不為人所知的“傷心事”了。如果覺得這還是在替花花公子“抹粉”,那還有哲學(xué)家卡繆的觀點,卡繆將唐璜稱為“荒謬的愛人”,唐璜一再地“愛和占有、征服和消耗”,就像希臘神話中被罰一再將石頭推上山,又一再地滾下來的薛西弗斯。唐璜看出愛情和生命的“真相”,他對愛情和女人不抱任何“希望”,而只能周而復(fù)始地,以每次都熱烈地去愛來克服生命的荒瘠與無聊。
如果覺得這有點“荒謬”,那還有臨床性學(xué)專家的看法。根據(jù)諾伊等人的調(diào)查,在二十六名非器質(zhì)性的性無能患者中,有十五位具有“唐璜癥候群”——也就是一再地想勾引和占有女人。這個比例可說相當(dāng)高,他們的不斷獵艷,似乎是想要排除其心中對自己“男性氣概”的疑慮,想重新證明自己的能力,以恢復(fù)自信。有“大眾情人”之稱的男星克拉克蓋博,顯然就屬于此類。雖然他韻事不斷,但不少和他有過一腿的女星卻直言:“在床上,他實在差勁”、“他對自己在床上的不濟(jì)事頗有自知之明,因此,他必須窮畢生之力試圖改變此一缺憾。”
看來,花花公子的確不是什么好東西,不是“DNA的可憐仆人”,就是“戀母情結(jié)的受害者”,或是“有過悲慘的傷心事”、“像薛西弗斯般受到懲罰”甚至“不過是個性無能患者”。當(dāng)然說這些話的都不是花花公子,誰叫花花公子能享受平凡男子享受不到的“幸福”呢?他們活該受到咒罵。
有一點比較確定的是:花花公子看似“情場高手”,但卻也是最不懂得“真愛”的人,因為他們很少考慮到對方的感情,難以和異性建立真正親密的關(guān)系,而只能借企圖占有對方這種肉體上的親密,來掩飾他們在情感上的疏遠(yuǎn)。■
(選自 新浪博客,蒼蒼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