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我這個剛20歲的毛頭小伙,在老支書的保薦下擔任了村團支部書記兼生產隊會計。上任的第2天晚上,老支書把我叫到村支部辦公室,語重心長地對我說:“我已老了,村里的事情靠你們年輕人干。你現在干上了團支書,要帶領團員、青年把咱村的事情辦好。”我臨出門時,他嚴肅囑咐:“慕垂你記住,不管什么時候都是‘清官建學堂,昏官修衙門’?!边@句話伴我走過了30多年的“村官”生涯。
1983年,我被村民選為村委主任,老支書已退位,村民要求村委會辦一個幼兒園的呼聲很迫切,當時村委會賬面僅有2.16元,而辦幼兒園需要2萬多元,怎么辦呢?這時,我想起了老支書“清官建學堂,昏官修衙門”這句話,于是借了2萬多元。我村的幼兒園就是在這句話的激勵下辦起來的,也是洪池鄉第一個村辦幼兒園。同年7月初,我和退下來的老支書踏上了去太原購幼兒園活動器材的艱辛路。在太原購貨的3天,我們夜住簡陋的旅店,一天兩頓飯盡是油條豆腐腦,老支書還樂哈哈地安慰我:“這就美著哩,我未了的心愿你替我還啦。”
20世紀90年代,村學校都是按“村校村辦”的原則辦的。我村學校每年的教師工資、辦公經費、維修校舍等費用都在2萬元以上,村委會經濟困難,村民生活不寬裕,但學校的危房一年比一年嚴重,老師害怕,家長擔心,村委會干部揪心。怎么辦?又是老支書“清官建學堂,昏官修衙門”這句話堅定了我改造學校危房的決心。1997年,支部、村委召開了全體村民大會,退位的老支書第一個站起來動情地說:“就是砸鍋賣鐵我也要捐200元!”緊接著現任支書表態:“我和村主任每人捐1 000元?!秉h員、干部見此情景,群情激昂,每人捐款300元。村民看到了村干部和黨員的決心,也紛紛捐起款來,上至80歲的老人每人捐款30元,下至10歲的兒童每人捐款5元。在外工作的村民看到家鄉村民辦學的積極性,也伸出了援助之手。全村總籌款78 560元,后以村委會的名義貸款近20萬元,縣教育局給補助了 25 000元。經過3個多月的苦干,一座占地8畝、建筑面積728平方米、投資29.7萬元的教學樓順利竣工。當年秋季開學,學生們愉快地搬進了新教學樓上課。學習環境變了,學生心情也變了。至今 10年來,村里出了36名大學生。
作為一名“村官”,搞好本村的教育事業是本職;作為一名連任四屆的縣人大代表,我更有責任督促鄉政府把西張中學從危房中搬出。西張中學原在一座寺廟內,經過百年風雨侵蝕,現已成危房。還是老支書那句話激勵我下決心把西張中學搬遷搞徹底。我多次給鄉領導反映西張中學搬遷的緊迫感,多次借縣里開人代會,以寫議案、意見的形式向縣政府反映西張中學的情況。2003年,鄉黨委、政府在召開鄉人代會期間,決定用代表表決的形式來決定西張中學搬遷事宜。這事一公布,參會的50多名代表全部舉手同意西張中學搬遷。校址選在原化工廠院內,資金采取“全鄉農民集一點,在外職工捐一點,村組集體墊一點,鄉政府貸一點,國家補一點”的辦法來解決,會上還提意任命我為西張中學搬遷建校領導組成員,負責監督工程質量、協調建校糾紛、調劑建校資金等工作。西張中學搬遷在洪池鄉是一個龐大工程,資金需200多萬元。經過16個月的緊張建設,新校舍勝利竣工,慶典那天,來自四面八方的村民及各級領導由衷感嘆西張中學搬遷的不易。
我進村委會當“村官”30年來,辦公的房子還是那座舊房子,該修補的地方修補。我覺得只要干干凈凈,為村民辦事有地方,黨員、干部、代表開會有場地,這樣就行。把有限的錢用在刀刃上,既得到了民心也發展了村經濟,何樂而不為?我也從老支書這句話里悟出了做“官”的真諦。我先后被省、市、縣、鄉黨委、政府授予“青年突出手”、“優秀黨員”、“優秀村委主任”、“建校功臣”等光榮稱號。我永遠會記住老支書“清官建學堂,昏官修衙門”這句話,廉潔奉公,恪盡職守,把本村的各項工作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