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像自家的一個院落,兩層的有點小洋氣的房子。
落座于華林路邊,一個弧形的視覺,低音似的燈光,人影婆娑,鬧市中取靜,有一個很電視劇的吧名:胡思年月。
北京人會說:這樣的地段,這樣的風格,有點像北京:上海人見了,也覺得親切,好像是上海的某一個幽靜的地段,一間有氣質的酒吧。而紐約來的人呢,他們不會太挑剔吧,在紐約,也能找到它的“相似的面孔”,讓那些“自我放縱的人,天真地以為,他想的一切,圍繞他發生的一切,都會引起大家的興趣。”
我正是這樣的人。我在“胡思年月”中只消費咖啡。我的朋友戲稱道:“在這樣的燈光下,你看上去像夏衍!”我真的希望他另找一個人,不要因為我的清瘦,硬將我與一位我對之從未有過興趣的名人攪和在一起。雖然這個人,這個寫過《包身工》的舊文人,估計他年輕時,也沒少在這種場所混跡,為他的文學,還有革命。
但這是多少久遠的年月,連它在教科書的描述,也自我們的記憶退到一個模糊的地帶,我們甚至有點不相信,有過這些人與事。
我只記得在雨中,見到你和幾位在電視臺工作的熟面孔,邊說邊笑,進入這家酒吧,在另外一個方向叫吃叫喝的,而你沒發現我。
我就這么不起眼,要用“發現”才能找到?其實就在一個月前,在一位友人的家中,你也是這幾個人,突然來到。桌面上一下子是一堆的食物和酒,你看上去就像夜不思歸的人,把夜生活當作孤獨和秘密來演繹的人,又是如此的張揚,要讓圍繞著你的一切,“都會引起大家的興趣”。這場冬夜的小雨,把寫過的歌詞全改了。
那些過慣夜生活的紅男綠女,出沒于各種各樣的酒吧,但他們中的一些人會說:胡思年月不錯,而且有不少老外出沒,有不少回國走一趟,又會再去的人來來往往,他們昨晚剛看過盜版的由萊昂納多主演的《血鉆石》,然后,“你們注意看金球獎的紅地毯,明星們都不戴鉆石了,好萊塢就是這么講道理。”
好萊塢的明星們還沒在電影中得知,美英有三分之一的垃圾是往中國運的,如果他們覺悟了,今后就不扔垃圾了。那扔給我們什么呢?噢,歌詞吧。在雨中你把歌詞全改了。
我坐在酒吧里,我見過你,我沒有想念,我只猜測,你為什么沒有發現我。我的困惑是:我不過夜生活,在這里算陌生的面孔,理應易被發覺。可是你沒有,你對身邊的一切沒有興趣,因為你以為,你才是焦點。今夜,你就是我的神。
一杯咖啡足以讓我失眠,讓我走出胡思年月,似酒醉一般恍恍惚惚,我看見在酒吧邊的小花店,有一束我叫不出名的花,冷漠地盯著我,于是我將它買下,并示意女店員:別告訴我花名。別說,我也懶得猜,就帶著這束花,像晚歸的丈夫,想給老婆一個驚喜,便自以為是地做了一件“浪漫的事”。
如果你在感覺中看見了這一幕,那表示,寫你的電視劇開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