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問題不能問

夏威夷是世界上最熱門的觀光勝地，但鼠患成災，給人們造成很大的麻煩，最糟的是它們嚴重破壞了夏威夷的制糖工業。

賈斯麻博士所領導的小組可能是夏威夷的救星。今天他向政府當局說：“我們過去采取的滅鼠方法，花錢多，效果差，現在應該換個方式。對自然的問題，應該用自然的方法。”

“什么方法呢，博士？”有人問。

“問對了問題就會找到答案。我們先來問為什么老鼠在夏威夷會繁殖得這么快？”

“這個我們都知道，因為沒有天敵。然后呢？”

“沒有天敵，就給它找個天敵。老鼠的天敵是什么？”

“貓！”

“對，不管黑貓白貓，能抓老鼠的就是好貓。但一般的貓，是我們要的好貓嗎？”

“貓還有區別嗎？”

“造成我們痛苦的老鼠，是在一般人家里嗎？”

“不，是在甘蔗田里的老鼠。”

“這就對了。現在的貓都靠人養，只吃罐頭，都懶得抓老鼠，真叫它抓，搞不好還抓不了。連家里的老鼠都對付不了，怎么可能叫它去對付田里的那些狡猾的鼠輩呢？”

“那怎么辦？”

“所以我們要找到比貓更強的天敵。這個天敵要符合下面的條件：一要有快速適應新環境的能力；二要有兇猛的侵略性；三要有高度的繁殖力。最重要的，它要喜歡吃老鼠。”

“去哪里找這種動物？”

“各位，我已經找到了。”說著，賈斯麻拍拍手，助理提著一個大籠子走進來，“就是它！”

“這是什么東西啊？”

“它叫貓鼬，精確說法是印第安貓鼬。它夠兇，夠猛，適應力強，繁殖力快。眼鏡蛇都不是它的對手，殺老鼠就太簡單了。”

賈斯麻示意助理把三只老鼠放進籠子，只見貓鼬三下兩下就把老鼠都干掉了。

大家拍手叫好，就這么決定了。

于是，大批的貓鼬被送到夏威夷各島去放生。大家都想，老鼠這下死定了。

結果呢？老鼠不但沒死，貓鼬也變成大問題。

怎么回事？原來老鼠是夜行動物，晚上出來搞破壞；而貓鼬卻是日行動物，白天出來打獵，晚上呼呼大睡。它們雖是天敵，但就是碰不到一塊兒。

貓鼬在夏威夷，不僅沒有幫忙抓老鼠，當地的野生雞種、野生鳥類……倒被它殺掉一批，許多動物面臨絕種的危機。

問對了問題，并不代表得到了解決的方案。有時候，答案和問題不在同一條直線上，如果我們的思路總是走直線，就會南轅北轍。

再以飲料界的巨人可口可樂公司為例。

可口可樂公司每回欲推出新口味，都會做一系列的測試，也就是找很多人來試喝。他們先給人品嘗新口味的可口可樂，然后再嘗舊口味的可口可樂，但不標明哪個是新的哪個是舊的。最后，再給人喝標明新舊口味的可口可樂。結果，喜好新口味的人數總是絕對地壓倒舊口味，情形非常確定。

然而，新口味的可口可樂卻從來沒有在市場上成功過。1985年，可口可樂公司還想把舊口味的品種停產，卻遭到消費者的強烈反對，最后他們只好又乖乖地回去生產舊口味的可口可樂。

問題出在哪里？

很簡單，問題就出在：你可以在實驗室里測出人們喜好哪種口味，但你永遠無法測出消費者對原來的可口可樂的感情和根深蒂固的習慣。

（劉亞婕摘自《臺港文學選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