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師”李少紅：做“旺夫”女人挺好

隨著《大明宮詞》《人間四月天》《橘子紅了》等電視劇在全國的熱播，李少紅這個名字已逐漸為人們所熟知。可在鏡頭中能描摹出女性曲折心事的她，卻被眾多演員戲稱是最擅長“虐待人”的女導演。而面對眾多“非議”，她的丈夫曾念平卻大聲為妻子喊冤：“其實少紅是個挺女人的女人！”

在他們近20年的合作生涯中，曾念平從一名普通攝影師到執導云集兩岸三地明星的大型電視劇《榮歸》，妻子李少紅可算是他的“導演”之師。這個旁人看似“毫無人情味的女導演”，在現實中是如何“旺夫”成龍的呢？

愛上笨小子：

誰讓我是“你們”的媽媽？

提起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的李少紅，同學們都記得她在風氣保守的時代，就敢來個“女追男”戰役，漂亮地“力擒”剛畢業留校做攝影老師的曾念平。那時身高一米八、才華橫溢的曾念平可是學校的風云人物，可他就是一眼相中了身材嬌小的李少紅。等李少紅剛剛畢業，兩個人就在北京共建了一個簡單又不失溫馨的“愛巢”。

走進“圍城”之后，李少紅很快發現，這個身材魁梧的男人真有一種大男人習慣，什么粗枝大葉、散漫自由等毛病一應俱全。在第一個結婚紀念日時，李少紅精心準備了一桌好菜，滿心憧憬著丈夫能給自己帶來驚喜。“老婆，你看看我帶來了什么？”曾念平一進門就揮舞著一大捆植物。李少紅仔細一看，真是哭笑不得，丈夫手上居然拿著的是一捆大蔥！

“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啊。”李少紅氣憤得直捶丈夫的胸脯，曾念平這才恍然大悟，連連道歉：“少紅，不好意思，我真的忘了，下次補！下次一定補！”看著丈夫臉紅耳赤、手足無措的樣子。李少紅又好氣又好笑：唉！自己當初怎么會愛上這么一塊木頭啊。

1984年，曾念平考上了母校的電影系研究生，開始了新的學習生活。看到丈夫正朝著理想一步步逼近，而和自己同班的張藝謀、陳凱歌也都聲名鵲起，李少紅也躍躍欲試。可這時，她忽然發現自己懷孕了。

“拿掉！”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李少紅來到了醫院。可當她從B超機里看到一個可愛的小生命時，一種母性的本能讓她不得不流著淚放棄了當初的抉擇。

在女兒思禹呱呱墜地后，李少紅過起了“斤斤計較”的小主婦日子，并開始了每天在菜市場與菜販子討價還價的“周旋”。可由于這種生活實在與熱火朝天、燈光交錯的電影生涯相距太遠了，在思禹七個月大時，李少紅又不敵“理想的誘惑”而接拍了一部電影。

“導演，你剛才說這個地方該怎么拍？”在片場，每每都是助理的問話喊醒心不在焉的李少紅。“女兒現在怎么樣了？曾念平那個榆木疙瘩現在吃飯了沒有？”這些問題總是干擾著李少紅的“導演狀態”。

一天，拍戲過半，當忙到深夜的她回到家中，卻發現丈夫竟然趴在沙發上睡著了，而一桌的飯菜根本沒有動過，并且屋子里亂七八糟。李少紅走過去輕輕搖醒丈夫。曾念平一驚醒，不好意思地搔搔頭：“那個，少紅，你記得我的畢業證放在哪兒嗎？明天要交的。我……我在家里找了半天，找不到。”

望著疲憊的丈夫，再看著搖籃里日趨消瘦的女兒，李少紅心里說不出的滋味。終于，“理想”再次向丈夫和女兒投降，李少紅咬牙放棄了這部影片的拍攝，回到家中安心做起了全職太太，這一做就是3年。

后來到英國讀大學的思禹問李少紅：“媽媽，當初你怎么愿意在家里做家庭主婦？”李少紅笑著說：“因為，我是‘你們’的媽媽，責任重大啊！”思禹在網絡上傳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我知道了，你是說你是我和爸爸共同的媽媽，哈哈！”

家庭“劇場”：

我就是要你做得更好！

1988年，在思禹能上幼兒園，曾念平又從北京電影學院畢業后，李少紅終于重拾心愛的導筒，并且半強迫半撒嬌地逼曾念平：“老公，你看，我為這個家貢獻了3年，你也為我貢獻一下，當我的攝影師吧？”曾念平憨憨地一笑：“行啊，你到時可別跟在家里一樣對著我吼啊。”可是他沒有想到，“爭吵”將永遠是他們夫妻倆合作生涯里的伴奏曲。

1994年的一天，電影《紅粉》的拍攝現場充斥著火藥味。“這部影片究竟你是攝影師還是我是？”坐在攝影機旁的曾念平小聲嘟囔著。“那你說誰是導演？”站在一旁的李少紅眼睛一瞪，毫不示弱，而一旁的攝制組人員更是誰也不敢吱聲。“你總要求我登上一層樓，再上一層樓，那你告訴我，頂樓在哪兒？”為了一個鏡頭，已經扛著攝影機拍攝了二十幾遍的曾念平疲憊不堪地質問。李少紅“噔噔噔”跑到曾念平面前，指著他的腦袋上方說：“記住了，頂樓就在頭上！”“呼”地一聲，曾念平扛著攝影機從地上一躍而起，沒好氣地說：“好，繼續！”

“不聽老婆言，沒米沒鹽！念平，我就是要你做得更好！”在《紅粉》榮獲了1995年德國柏林第45屆國際電影節最佳視覺效果獎后，李少紅撒嬌地對著丈夫嗔言道。“我知道！”一向少言的曾念平這次依舊沒有說什么。

從1995年開始，李少紅與曾念平的“夫妻檔”就成了中國影視界一個標識，由二人共同執導的《大明宮詞》《人間四月天》《橘子紅了》等女性色彩鮮明的電視劇不但讓李少紅將女性唯美風格發揮到了極致，更是讓曾念平逐步從單純的攝影師開始兼任攝影指導和副導演，而每部影片無一例外都是他們“吵”出來的結果。

一次李少紅又在片場對丈夫大吼，制片人李小婉把她拉到一邊說：“少紅，你能不能不要在片場這樣對念平說話？要知道你首先是他的妻子，其次才是他的工作伙伴。我看是人家老曾脾氣好，換了我啊，哼！”多年合作伙伴毫不客氣的批評讓李少紅“啊”了半天，終于不服氣地點了點頭。看著片場中跑前跑后的丈夫，李少紅內心不禁涌出無限歉疚……

2002年，詮釋都市青年男女愛情的《戀愛中的寶貝》開拍。李少紅決定在讓觀眾體驗一種似真似幻、魂飛魄散的愛情。

但在這部電視劇的拍攝期間，卻發生了一件讓夫妻倆一生難忘的事情。那是一次出外景歸來的途中，車子突然迷路了，在漆黑寂靜的山里轉了半天就是出不去，眼看天色越來越黑，大家都越來越絕望，突然李少紅發現，一座燈火輝煌的城市其實就在眼前！激動中，她一下子踩住了剎車，車子猛地在城市的入口處停了下來。

不知道什么時候，她的手和曾念平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沒有一句語言的表白，他們卻感到了一種“人生突見光明”的眩暈與震顫。兩個人的手就這么久久地握著，仿佛回到了被愛情浸泡的初戀時光。良久后，曾念平突然說：“少紅，你知道嗎？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你會是我一生的選擇。只是這么多年來，我笨嘴拙舌，從來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你不會怪我吧？”李少紅眼眶紅了許久，搖了搖頭：“木頭，沒有！”而全車的人都沒有說話，默默感受著空氣中流淌開來的綿綿愛意……

2004年2月14日，《戀愛中的寶貝》在全國以最高票房記錄成功公映。影片榮獲2005年導演協會“最佳女演員獎”、2004年中國大學生電影節“藝術創新獎”以及“最受歡迎男演員獎”。

“旺夫”成果：

他做導演比我出色！

隨著多部熱門電視劇的推出，李少紅夫妻共同接受媒體采訪的時機越來越多。有人直言問曾念平：“您怎么看待您的名氣遠不及夫人這個現象？”“這沒什么不好！我覺得攝影也能表達自己的想法。再說了，少紅的導演功力也確實比我強！”曾念平邊回答著記者的問題邊滿臉自豪地看著妻子，但是，丈夫的這一席話卻讓李少紅多了一個心思。

不久，當電視劇《買辦之家》開拍時，李少紅毅然將“導演”的接力棒交到了丈夫曾念平的手中。而曾念平也沒有辜負妻子的厚望，由他執導拍攝的《買辦之家》不但把周迅拍得更具女性的柔美，更把整部戲的悲劇點放在了男性角色的身上。《買辦之家》在全國熱播后，曾念平的導演功力得到了大眾的肯定。爾后，曾念平又再接再厲獨立執導了《麻辣婆媳》等頗受好評的影視劇。 由于不愿打擾丈夫獨立執導的工作，李少紅和丈夫相聚的日子逐漸變少，而他們的家也就漸漸變成了一個客棧，經常是李少紅在家時，丈夫又在忙著出外景。在這段日子里李少紅常常在網上和遠在英國讀書的女兒思禹保持聯系，并以手機短信的方式把女兒的消息告知曾念平。思禹有時還會調皮地調侃媽媽：“媽媽，你不要像對爸爸那樣對我啊，我可不怕你！”這惹得李少紅直罵女兒：“你這個沒良心的小家伙，也不知道當初是誰在家里帶了你三年呢！”

2007年，以香港“回歸十年”為歷史背景的33集電視連續劇《榮歸》開拍，李少紅又一次充滿信任地將“導筒”交給了丈夫。而曾念平卻有些擔心，他說：“我從沒拍過主旋律題材，作為一個走文藝路線的影視導演，你覺得我行嗎？”李少紅沒有逼迫丈夫，她把女兒小時候的影集翻了出來，把曾念平拉到沙發上坐下：“念平，你看，這是你為思禹拍的照片。你喜歡抓拍女兒的動態表情，這說明你對人和情感都有一種敏銳力。雖然拍《榮歸》就像是一份作業，但你完全可以發揮你的特點，只要情感動人，還怕拍不好嗎？”看到女兒一張張或奔跑或搗蛋的動人瞬間，曾念平嘴角上掛起了笑容，他接受了這個云集兩岸三地巨星的鴻篇巨制。

今年7月4日，《榮歸》終于殺青了，并在北京隆重舉行了全國衛星電視首輪播出新聞發布會。會上，有記者問李少紅：“像《榮歸》這樣一部大制作，您放心由曾念平獨立執導嗎？”李少紅柔聲答道：“我和念平雖然是夫妻，但我們更是工作中的好搭檔和生活中的好朋友，我知道他付出了多少艱辛，我覺得，他做導演比我更出色！”說完，李少紅緊緊拉住明顯瘦了好幾圈的曾念平的手，而曾念平卻輕輕攬過妻子的肩膀，二十年的風雨同舟，李少紅終于實現了自己的“旺夫”夢想！

（編輯／曹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