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破窗”

上班高峰期，十字路口亮起了紅燈，騎車的人停了一長溜。一個衣著時尚的妙齡女郎騎著一輛嶄新的電動車疾馳而來，眾目睽睽之下，“呼”地一下闖了過去。緊隨其后的幾輛車仿而效之。見此情景，停在原地的人也紛紛闖起了紅燈。

銀行推行一米線，旨在保護儲戶的隱私和安全，豈料實行起來卻不盡如人意。經常出現這樣的情況，排隊的人只要有一個跨過一米線，后面的人大多會尾隨其后。只要有一個窗口不執行一米線，其他窗口也往往會自動“向前看齊”。

居民區內，有人圖省事，把垃圾隨手倒在垃圾箱外。此頭一開，很快有人照例行事。一個，兩個，三個……亂倒的人越來越多，范圍也越來越大。結果是滿地狼藉，惡臭撲鼻。誰就是想把垃圾倒進垃圾箱也插不下腳了。

環境具有強烈的暗示性和誘導性。心理學上把這種現象稱為“破窗理論”。如果有人打破了建筑物上的一扇窗戶玻璃，而這扇窗戶又不能及時得到修理，別人就可能受到某些暗示性的縱容去打碎更多的窗戶玻璃。

孟子曰：“挾泰山以超北海，語人曰：‘吾不能。’是誠不能也。為長者折枝，語人曰：‘吾不能。’是不為也，非不能也。”生活中有些事是我們想做卻力所不及的，有些事則是我們有能力而且完全應該做到的。我們可以不隨地吐痰，不亂扔瓜皮紙屑。我們可以在上完廁所后及時按下沖水開關，在洗完手后隨手擰緊水龍頭。我們可以在上班時不炒地皮斗地主，在下班后不酗酒賭博不涉黃染毒。我們可以在公園不隨意踐踏草坪，在電影院不大聲喧嘩。

不能揚善，至少我們可以不去縱惡；不能捍衛真理，至少我們可以不去踐踏公理。不做第一個闖紅燈的人，第一個跨過一米線的人，第一個亂倒垃圾的人。這是一個公民最起碼的道德良知。

當我們無法選擇環境，也無力去改變環境時，我們唯一可做的，是不要使自己成為一扇“破窗”。

（江蘇連云港 馮興方 薦自《揚子晚報》2006年5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