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記憶中很難忘的一次旅行,在一個飄雪的日子里,隨一些熱衷攝影和探險的朋友一起穿越永定河峽谷,穿越的過程真如經歷了一場生與死的較量,又恍惚進入了時空的隧道。
很早就聽說 沿河城這個地方曾是明代要塞,一直在我想象中是個神秘而想探究之地,永定河更是耳聽未見。這次我們決定穿越永定河前往沿河城。

中午我們駕車從官廳水庫出發,準備沿著永定河岸前行進入峽谷,路遇一些當地人,向他們詢問方向和路況,看到的是異樣的目光和不解的神情,回答都是這條路不好走,而且很危險。我們判斷這條路一定是很艱難的,但是尋古獵奇的強烈渴望卻絲毫也沒有動搖我們放棄這個計劃。
上路了,汽車在幾分鐘之內離開了柏油路駛入了崎嶇不平的曲曲彎彎的土路上,隨著車子的前行遠處的房屋建筑消失了。
在不知不覺中汽車爬到了半山腰,又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永定河岸。可是,卻發現路越來越窄,僅僅能行駛一輛車,只有前行而沒有后路了。右側是懸崖壁立,左側是深不可測的深澗,這里路窄得如果稍一偏左就有掉下山澗的可能。我的心跳次數隨著車的顛簸明顯加快,精神高度集中地看著前方,前面不時出現一個個狹窄的山洞,有單個的,有幾個連在一起的,很有特色。建洞人由于考慮到沒有路燈,所以在好多個洞的側面又開了一些小洞用以透光照明,通過側面的洞望下去,萬丈深淵在眼前。每每路過這樣的洞我們都在擔心這樣低矮的山洞是否汽車可以通過,就這樣進入永定河大峽谷了。
不知道前面的路還有多么的兇險,也不知道是否可以走出這個荒蕪人煙的峽谷,雖然緊張,但還是要保持鎮定的情緒,我們相互鼓勵著。這里的懸崖峭壁千姿百態,山體大多由石灰巖構成,深度的風化造成了怪石嶙峋。在峽谷中穿行了兩個多小時,這個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山莊,很小很小,幾戶人家可數。我們停下車,古老的小草房前一條彎彎的小河流過,河邊一位婦女正在帶著冰碴的水中洗衣服。越過小河我看到有一間房子建在高高的土墻上,房子的側面還有一個很精致的小廟,旁邊是柴草屋,門前雞鴨鵝狗。這樣獨特的景色和建筑還真的第一次見過,在這被峽谷隔絕了的山澗中有這樣一個小山莊真的如入仙境……
這里的老人告訴我們,這個小山莊叫“舊莊窩”,從這里可以到達沿河城。年輕一點的人說,這條路很危險是行不通的,摩托車可以通過,汽車危險很大。最后我們商量決定還是聽老人言,繼續走下去,其實如果原路返回的話也很危險,何不繼續前行呢。為了在天黑前走出峽谷,匆匆的離開了這個小山莊,我想如果時間允許一定要在這里逗留的。

后來查資料才知道,這個“舊莊窩”是名揚京津的金絲小棗產地,這里的小棗果大核小,成熟后掰開能拉出七八根金絲,故譽為金絲小棗。古時候要奉送朝廷皇室配制八寶粥的。
如果按照此路走下去是否可以順利到達沿河城?這里的年輕人和老人都說,路況很不好,這樣大的車走過去很危險的。還給我們講了文革時期這里曾經發生過一次車毀人亡的大事故,20幾個強壯的男人外出勞作,日暮乘坐拖拉機而歸,不想,途中連人帶車一瞬間葬入峽谷。全村本來人就少,后來連埋葬尸體都是女人來動手了。
從這以后很少有大車敢開上這條路,這么多年這里也一直沒有修繕,是一條古路了。
看看天色已經不早,我們告別了舊莊窩,決定還是上路繼續前行,前面的路越來越險,并且出現一個個奇特的山洞,一個連著一個,不時看到路邊還有塌方。每走一步都覺得在危險之中,萬一對面來車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僅能容一輛車行駛,是沒有辦法錯車的。一切靠運氣了,就這樣行駛了八公里左右,在永定河的對岸我們看到了炊煙。又是一個小山村,順著坡路汽車下了山,經過了一座木橋來到了這個小村里,這里就是“幽州城”。
靜悄悄的小村沒見到幾個人,橋邊有兩個小男孩告訴我們汽車可以開過橋,村里面還有座古老的廟。這里雖然閉塞可是兩個孩子見到外來的生人一點羞澀都沒有,很大方地主動為我們引路去看古廟。路上還遇到一位老人,我們問他過去七郎八虎闖幽州,這幽洲,就是這里吧?老人說是的,于是還給我們講了一些關于古老幽洲的傳說和故事。
這個小山村還存在著好多古民居,房屋高低錯落,層次分明,后來知道這里不到百戶的人家以種果樹養羊為生。一路上我們也看到一些婦女跨著籃子到幽州城外去賣蘋果。這里經濟文化發展落后,使得這里古風猶存,象走進了遠古的山寨一般。

其實幽州這個在河北懷來境內的小山莊有著很悠久的歷史,我想起老北京的故事里說到在沒有建北京城以前北京就是苦海幽州。這里一定有著人所未知的故事,幽州與古老的北京城又有著什么樣的聯系呢?在這里沒有找到答案,但是我總感覺這個幽州城很神秘,也相信不會就這么簡單的一個小山村,也許這里有好多的奧秘有待去揭開,為了盡快的趕路還是匆匆的離開了這里,又進入了峽谷中……
據有關資料記載:遠古時代,在門頭溝三家店地區有一條河,在第三紀喜馬拉雅造山運動時期,由于地殼變化,這條河不斷地往上游沖擊,而在河北懷來縣地區有很多湖泊,在造山運動中懷來和延慶地面向東傾斜,這些湖泊的水向東沖擊,最后和三家店河連起來,就形成了永定河。永定河經過數百年泥砂沉淀,它的河床比天安門城樓還要高十多米。數百萬平方公里范圍降水,在暴雨季節里大水匯集在一起四處尋找宣泄的出口,經歷了數百萬年的地質歷史,沖刷出了永定河峽谷。
一路走來,在永定河的河道上我看到了一些河水向上游沖擊的遺跡,這種現象叫做逆源。
這一道道的坎是歷史時期沖擊的見證。

汽車在永定河峽谷中穿行30多公里竟行駛了四個多小時,終于到達了沿河城。由于這里地勢險要,人煙稀少,明朝時候在這里修建了邊塞城堡和屯兵要塞,沿河城把守著從官廳谷地沿永定河峽谷進入北京的古道,是京西的戰略要地和軍事重鎮。這里的原名叫“三岔村”,明萬歷六年(1578年)處于守衛京城防御外族入侵的需要建了此城。屯兵400多年來,該城總體上仍然保持著舊時的格局,但城樓在戰爭時有毀壞。城墻是用當地的大塊鵝卵石和條石鋪砌而成,不同與一般的建筑,很有地方特色。東西城門為“萬安門”“永定門”我們看到的是永定門,萬安門已經毀壞了。
走進城內,見房屋建筑都很古樸,破舊的老戲臺,古舊的房屋,古舊的城門里人們和諧的生活著。
窄窄的鵝卵石路和參天的古樹向人們述說著這里的歷史。
夜幕漸漸的降臨了,緊張的心總算穩定下來,穿越了永定河峽谷,身在其中的時候是那么盼望盡早的走出險地,而走出來了,卻有點遺憾沒能在其中更深刻更完全的感受一切。
(編輯:穗 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