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親兄弟 上市父女兵

碧桂園老板楊國強親手將中國女首富的帽子戴在自己25歲的女兒頭上

2007年4月3日，廣東房地產開發企業碧桂園集團在香港交易所公開招股。4月13日，因為招股反應熱烈，碧桂園決定每股定價5.38港元，集資129億港元，4月20日正式在香港掛牌上市。

碧桂園的在港上市意味著其創始人楊國強的二女兒、年僅25歲的碧桂園集團最大股東楊惠妍將超過張茵，成為內地的新女首富。

從1992年開始，在15年的時間里，楊國強的碧桂園集團，從曾經4000套房只賣出3套的慘淡經營，發展成市值800多億的綜合性房地產開發公司，并捧出新一任的中國內地女首富。

創業

一提起楊國強，廣東順德北滘鎮廣教村的村民大都表示：Boss強（當地人對楊國強的稱呼）成為巨富“并不奇怪”，因為他“很有膽識，能抓住機遇，又有人提攜”。

然而，農民出身的楊國強，據說在18歲之前從未穿過新衣服。他曾放牛種田，做過泥水匠和建筑包工頭，當時月收入180元。24歲時在北滘鎮房管所任施工員。后來，在哥哥楊國華的幫助下，進入了順德第二建筑公司，從底層開始做起。

“他本身就是做建筑的，加上哥哥在二建里是當領導的，所以地位提升得很快。”村里一位老人說。1989年，曾經的泥水匠楊國強成為鎮政府旗下建筑公司——北滘建筑工程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兼經理。

1992年，隨著鄧小平南巡講話的發表，沿海開放的幾個城市，出現了一股房地產投資和開發的狂潮。數據顯示，這一年中國的房地產投資與1991年同比增加117％。也正是這個時候，楊國強開始了自己的房地產創業之路。

當年，順德碧桂園的開發商由于第一期銷售情況一般，其中一個股東準備退出，當時主業還是建筑承包商的楊國強毅然接盤，低價買下順德碧江及桂山交界的大片荒地，興建4000套別墅和洋房，并以“碧桂園”命名，開始進軍房地產。

但楊國強的房地產之路在剛起步時就遭遇重大挫折。1993年的宏觀調控讓這一輪房地產熱迅速煙消云散。楊國強接手的碧桂園亦是如此，4000套房只賣出了3套，幾成爛尾樓。

此時，記者出身的樓盤策劃人王志綱在觀察碧桂園后，提出興建一所貴族國際學校，吸引有錢人的兒女就讀，并以此帶動學生家長到窮鄉僻壤買樓定居。楊國強此后采納了這一建議。不僅如此，碧桂園學校還向每名學生收取30萬元的教育儲備金，并規定學生在畢業后才能取回。這個零息融資的方法，是楊國強的得意之舉，也為當時陷入困境的碧桂園帶來一筆不菲的流動資金。憑借此舉，他成功地將樓盤賣光。

擴張

1998年，中國取消福利分房，其后幾年，中央和各地陸續發文叫停“集資建房”。單位自建房的取消，使得房地產開發的空間變大，土地購買的秩序趨于自由合理。

次年，已經初具規模的碧桂園低調進入廣州，“用生產商品的方式來蓋房子”。第二年春節，廣州碧桂園開盤，以每平方米3000多元的均價推出自帶花園的洋房，這個價格甚至比同一地段的毛坯房還便宜。超低價格使其創造了70棟樓兩個多月銷售一空的奇跡。

2001年，碧桂園鳳凰城項目公開銷售。楊國強繼續打著“價廉物美”的大旗，以“50萬元就可以住別墅”的口號大賣別墅。盡管樓盤當時離廣州市區有近1個小時車程，但開盤當日，眾多客戶趨之若鶩，曾有一分鐘銷售一套別墅、一天之內創造了銷售額7.5億元的銷售神話，至今這一紀錄仍無開發商可以打破。對此，業內形容為“像賣白菜一樣賣房子”。

土地價格低，這是碧桂園集團引以為傲的競爭優勢。在碧桂園集團上市的招股書中，他們著重強調了這一點：“我們是中國擁有最龐大和低成本土地儲備的房地產開發商之一，此等儲備為我們未來的增長和盈利能力提供了強有力的支持。”

在土地之外，碧桂園還在多方面進行了成本控制。在房地產開發的鏈條上，他們幾乎扮演了自上而下的各個產業的所有角色。設計、建筑、裝修，甚至曾經還有自己的沙場、自己的水泥廠，連磚頭都是自己生產的。

上市

2005年，楊國強之女、當時年僅23歲、畢業于美國俄亥俄州立大學市場及物流系的楊惠妍加入碧桂園，出任楊國強的私人助理。同年，楊國強將其持有的所有股權轉給女兒。截至今年3月，楊惠妍已累計持有碧桂園集團70％的股權，為最大股東。

據碧桂園的公關發言人稱，如今楊惠妍在集團中擔任執行董事，主要負責集團的整體采購和企業資源管理。楊國強雖然把自己的股權轉讓給女兒，但他依然擔任集團的主席并兼任執行董事，負責制定發展策略、投資計劃，以及集團的整體項目計劃。

2006年7月，碧桂園集團悄悄轉變工商登記上的“身份”，搖身一變成為外資企業，這通常是內地民營企業赴香港上市前夕的習慣做法。選擇上市，則意味著碧桂園集團從一家私人企業變成公眾公司，其近乎封閉的股權結構將面臨不少沖擊。

財經專欄作家東方愚認為，行政力量是碧桂園上市不可輕視的一股推動力量。他同時認為，“碧桂園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風光，缺錢少地問題早已開始暴露。”一個可資佐證的例子是，2002年5月，時任碧桂園鳳凰城市場總監的龍爾綱在接受采訪時曾有一句話：“多賣沒多賺。”

一位碧桂園中層干部曾向媒體表示：“假如我們還固守原有發展模式，等到將來競爭格局大定，我們就難免被邊緣化的命運，甚至最終被市場淘汰。”

而近年來，碧桂園集團采取了加速發展的戰略，由“一年一個碧桂園”變成同時開發幾個大型社區樓盤。不僅在珠三角二線城市如南海、肇慶、高明、江門、陽東等地及廣州南沙開發區儲備了不少土地，去年更相繼啟動占地2700畝的長沙項目和占地23萬平方米的上海項目，據傳今年北方重鎮天津也將成為他們的新目標。

女首富誕生

“他平時都穿得很樸素，如果不認識，根本想不到這個人是大老板。”楊國強的一位老鄉說。據稱，楊國強的生活非常節儉，平時坐的車也只是普通的國產大眾汽車。而每當有新項目推出時，他最喜歡呆在公司熱銷樓盤售樓部的某個角落里，靜靜觀察銷售進展，“人家還以為他是個包工頭”。

不過，楊國強樂善好施的口碑在當地傳得很響。順德2006年度納稅榜的簡報上報道，碧桂園歷年支持公益超2億元。幫他看守祖屋的老人說，楊國強年年請當地60歲以上的老人免費看大戲、吃敬老大餐和發老人慰問金。

此外，楊國強也辦免費學校資助窮困學生。2002年，在順德碧桂園旁邊，他建了一所免費的“廣東國華紀念中學”，面向全國招收思想良好學習成績優異而家庭生活貧困的中學生，從高中到本科或研究生畢業，一切學習生活交通費用全部由學校承擔。據說，每人的培養費用超過20萬。當地一個認識楊國強的人透露，除了做善事外，楊國強創建這個學校的另一個原因，是為了紀念自己早逝的哥哥楊國華，因為在他剛創業時，楊國華給過他很多幫助。

今年4月2日，極少露面的楊國強在公司香港招股推介會上接受了記者采訪，也首次公開對外界回應其接班人問題。對于為何這么早將價值數百億的股權交給二女兒楊惠妍，楊國強的回答是“其實我到一百歲也是要給她們，自己人信得過！”他在上市招股書中把家族傳承的計劃寫在上面：“將股權轉讓給女兒楊惠妍，是意欲訓練其為家族持有的碧桂園權益的繼承人。”

同時，楊國強說，自己有三個女兒，并不會只將股權轉讓給其中一個，楊惠妍只不過是代表家族持有股份。

但到了4月10日，碧桂園集團發布澄清公告稱，楊國強及其女兒楊惠妍已向董事會確認，楊惠妍并非父親的代言人，而為公司權益的最終實益擁有人，可全權決定如何管理其個人資產；她于公司的權益，并無涉及她須對楊氏家族任何成員或其他個別人士負責的信托或其他安排。

根據碧桂園上市前的重組情況，楊惠妍100%控股的“必勝公司”持有碧桂園160億股中的95.2億股。待碧桂園上市之后，楊惠妍的持股量稀釋至59.5%左右，按每股5.38港元的定價計算，楊惠妍持股的市值高達512億港元。

這意味著楊國強主動將內地首富的桂冠戴在了自己女兒的頭上。去年結婚、年僅25歲的楊惠妍，一個極少在公眾場合出現的女孩子，即將成為中國內地繼張茵之后的又一個女首富。

（感謝廖國紅、何諾書對此文提供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