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女性地位的提升依賴女性本體價值的自律。而女性的精神空間應該是女性本體價值的核心,影片《云水謠》正是向我們展示7這樣兩個注重精神獨立的女主角形象,它體現了當代人對當代女性的價值追求。
[關鍵詞]精神空間 女性 云水謠
年度愛情巨制《云水謠》上映僅十天票房就突破2600萬大關,在上映前后都有古裝大片圍追堵截的情況下,《云水謠》的票房遠遠超過同期上映的進口大片《世貿中心》和《邁阿密風云》一面對如此好的票房成績,中國電影家協會專門為《云水謠》舉辦了專家觀摩會,與會專家紛紛指出,《云水謠》無論從劇情設置、拍攝手法、演員演繹還是數碼技術應用上,都堪稱中國版《泰坦尼克號》。《云水謠》的故事感動了很多人,特別是那份堅守一輩子的誓言,那種真誠讓人久久不能釋懷。為什么會取得這么轟動的效應呢?筆者認為,獨立自主的精神空間是兩位女主角之所以感人的地方,她們通過不同的方式表現出自己對于愛情的執著,雖然處于二十世紀四十年代的環境,但是她們演繹出現代女性都豁缺的那部分特質——獨立。
《云水謠》從上世紀40年代兩個臺灣年輕人陳秋水和王碧云的邂逅開始。陳因做家庭教師而來到王家,并與王碧云一見鐘情,很快私訂終身,但適逢臺灣局勢動蕩,陳為躲避迫害從臺灣輾轉來到大陸,兩人堅守著“等待彼此”的誓言而互相思念對方。作為軍醫的他奔赴朝鮮戰場,飽經戰爭與炮火的洗禮。一邊懷著保衛家國的熱血豪情,一邊默默思念海岸對面的親人。此時他結識了戰地護士王金娣,就像他與碧云一樣,王金娣第一眼就愛上了陳,開始了對他執著的追求,并在戰爭結束后一直追隨已援藏的他到了西藏當地的醫院。由于海峽兩岸的分隔,又幾度尋找王碧云無果,在這種絕望中,王金娣的真情如同一道曙光照亮了陳秋水,陳秋水最終與她結婚了。此時身在臺灣的王碧云則以兒媳的身份主動擔負起照顧陳秋水母親的重任,并從此開始了漫長而無望的等待,她發誓要用一生來尋覓愛人的蹤跡。直到68年她終于得知了陳的消息——陳和妻子雙雙殉難西藏雪山。
這個故事給我們描述出兩個性格迥異的女性。一個是內斂的王碧云,她一直堅守著自己和愛人曾經許諾的誓言,期待重逢的那一天,而且還十幾年如一日地默默侍奉陳的母親。她一直在苦苦等待的就是一個結果,直到她知道心愛的人和他妻子遇難的消息,但仍然沒有放棄對他的思念,當看到心愛的人后代的時候,那種情愫再次被勾起,是什么樣的力量讓她能夠如此這般癡情?故事中另外一個女性是外傾性格的女孩,王金娣,當她第一次見到陳秋水,便不可救藥的愛上了他,之后便是苦苦地追求,從此地到彼地,她都一路追隨。直到最后那一刻她為了心愛的人把名字改成王碧云,從此愿作替代者的身份生活在愛人身邊,這是什么樣的情感讓她可以舍棄一切?
筆者認為是一種獨立自主的精神,這點也恰恰是中國傳統女性所缺失的部分。在《云水謠》這部影片中,王碧云的精神空間是獨自守候著那份誓言,守候著對愛人的思念,歷經多少年的變遷,唯一不變的就是那份真誠。她一直相信愛人很快就會回來。當知道陳秋水遇難消息時的那種無助、驚恐和失聲慟哭那種無助的表情,甚至見到陳秋水兒子時的那種驚愕更是把她內心世界的活動發揮到極致。那么多年一個人孤獨地守候著那份誓言,即使知道遇難的,在她心中仍然保存著那份愛。對于她來講,那時候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在等待,而是一種精神上的超越,一直活在自己內心建構的世界當中,這個世界是屬于她和陳秋水的,這也是支撐她能夠好好地活下去的一份精神托付。即使是一直愛著王碧云的薛子路(片中的另一位男主角),他的“她等一個永遠等不到的人,我一定還有機會”也打動不了王碧云的心,只因為在王碧云的心中,陳秋水是無法破滅的精神意象,一直相伴著她。
相對而言,王金娣似乎沒有太多的內心精神世界的活動,很單純的、敢愛敢恨式的人物。王金娣的人物形象塑造得十分成功的,因為真實,她體現了一個女性本應有的一些本真的特質,更可以深層次地理解到她內心世界的活動。她在朝鮮戰場上受傷,在手術臺上因為嬌氣叫疼被軍醫拍打臉頰后,就留意上了陳。被陳拒絕之后的王金娣,傷心絕望之后轉成為了陳的“妹妹”,只是希望能夠永遠在陳左右,雖然如此王金娣仍然無法不去愛陳,直到她追隨陳到了西藏,并且愿意作為王碧云的替代活在陳的身邊。這一系列的執著,都是緣于她內心不變的那份愛戀,對陳發自內心的愛。在王金娣的精神空間中,陳被她定格一輩子要追隨的男人,不計后果的追隨。讓自己做出怎樣的犧牲都愿意的追隨。在王金娣和陳結婚的那個晚上,王金娣的一番獨白,體現了她內心的所有想法。一個女人,明知道自己愛的人心里面還愛著別人,但一直在隱藏著那份嫉妒,那一刻她說了全部的心聲,也是她這一輩子能夠和陳在一起的最后的心結。
在這兩個女人的精神空間中,她們都包含了對愛情的向往和憧憬,一個是內斂的,另一個卻是外傾的,所以帶來了不同的結果、不同的人生。王碧云對于陳的思念是一種信守誓言的忠誠,她把對陳的摯愛一直藏于心中,默默不求回報地照顧著陳的母親,王碧云用自己的一生來等候,陳在她的心中早已經成為一種可遙不可及的一種精神信仰。即使知道了陳的死訊,還一直在等候,這時候的等候已經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等待,而是一種對于生活的堅持,并在以后的日子里,一直以此為信念堅持著。直到再次見到熟悉的面孔——陳的兒子之后,她的精神世界又一次被打破。化作最后血紅的畫、血紅的雪山。王金娣是一個對愛情的執著者,雖然第一眼就愛上了陳,但是陳并不接受她,但是在王金娣心中這時候已經沒有什么可以抗拒的了。她追隨陳,最,后陳接受了,在結婚的那個晚上,她給王碧云敬了一杯酒,吐露了自己心中積蓄十年的情感。十年來,她努力地追隨著他,陪伴著他,也從沒有希望自己能夠去取代王碧云,只是希望陳把自己作為王碧云的替代,而讓她自己活在這個替代的影子。
兩個女人一直都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在她們的精神世界中他們不計較得失,只在于那份對生活的熱愛,她們獨立的精神世界是他們能夠處理一切的根基。王碧云坦然面對薛子路,并且友情延續了一生。王金娣為了心愛的人舍棄了家庭,還把名字改成王碧云。這兩個人物形象塑造之所以感人,筆者以為,這正是當代人對當代女性的訴求,是當代人女性意識的投射。那么,現實生活中的女性有那些缺失呢?
1,男權社會的束縛。在男權化的社會里,女性的地位和權益大部分是作為主宰的男性所給予的,女性雖然一直沒有停止抗爭,可實際情況也僅僅局限在謀求與男性的平等上,而喪失作為女性,社會重要的一個生物性別的特質,而這個特質并不是建立在男性研究的基礎之上,被男性所認可的女性特質,而是基于生理和心理所共有的女性獨特的品質。從幫助中國女性解放小腳的李汝珍等人,到近現代涌現的一大批研究女性的學者也主要是男性,應該來講在男權制的社會中,女性的形象是被塑造的出來,是依照男性的特質所復制出來的另一個男性弱化版本。
2,女性理論塑造的缺失。女性一般都承擔著家庭生活和社會生活雙重身份,雖然社會生活的深度和廣度總體上來講不如男性所涉及的社會生活,但是也一直承擔著社會生活的重要職責。在這樣的生活空間中,來考量女性的精神世界對于女性處境的重要作用。米切爾在她的一項主張中,借鑒了阿爾杜塞德結構主義,提出女性處境的結構包括四個因素。這四個因素一起構成了一個“復合統一體”,同時還指出每個因素都有自己發展的特定水平。這四個因素分別為:生產、子女生育、性和子女社會化,可以看出在這四個因素中家庭在其中所占的分量,并在此基礎上可以衍生出對于愛情的追求理解三。米切爾還認為社會約束是女性個體復歸其自身屬性的事實,即所謂的女性特質:心胸狹窄、妒嫉心強、缺乏理性、多愁善感、喜怒無常、依賴性強、自私自利、吝嗇小氣、消積被動、目光短淺、因循守舊,這些都是被社會所賦予女性的一些普遍的性格特征。這是女性主義研究中的一個理論派別,是在繼承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的基礎上衍生出來的精神分析女性主義,但是她們同樣繼承了弗洛伊德把社會性別差異和女性從屬地位加以“自然化”的理論缺陷,她們在需求女性自身解放的同時,要把這些傳統“去男性特質化”。所以很多問題的建立基礎不是從教育女性本身的改變,而是從早期社會所賦予女性的社會性別進行分析、打破,而始終忽略了一點就是女性之所以是女性所特有的精神內涵。
事實上,女性有很多特質是男性所不具備的,女性獨立的精神空間對于女性的自立自強具有很大的作用。據人類學家研究,女性現象的基本特征是對生命的熱愛、對人類的溫情、對美的渴望、對個體感知的尊重。女性往往更關心家庭、下一代、人與人之間的平等等等。而女性的這些價值正是可持續發展觀注重代際公平、代內平等的全面、和諧社會發展原則所要求的。可見,《云水謠》中的女性形象正是契合了當代人對當代女性的種種追求而得以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