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鳥影像工作室
太陽鳥影像工作室創立于2005,年是一家年輕的自然影像拍攝與制作的專業機構。工作室匯集十余位立志于保護野生動物與留住美好自然的中國野生動物攝影師與動物學家,建立了獨立的自然歷史拍攝團隊。工作室成員的年紀基本在20~35歲之間,因為對野生動植物的執著喜愛走到了一起。主創人員包括張耳、肖詩白、韓汀和喬軼倫。成立以來,工作室完成的項目有“北京濕地鳥類”?!霸颇显蕉陬i鶴”、“貴州五步蛇生態”、“海南季雨林”等。

太陽鳥工作室的幾個小伙子像大部分戶外攝影師就樣,不太愛說話,有時候聊著聊著會出現突然的冷場,談話雙方齊刷刷地開始往天花板上看,對于我的一些職業性的套話問題,他們會委婉地表達不屑和不滿。采訪張耳的時候,我屢次引導他描述一下工作中的危險和困難,結果均未遂。他總是反反復復地說兩句話:“你不能把拍野生動物寫得那么嚇人,要不然誰還來拍啊,本來拍的人就少,”我問他那到底是不是危險度很大,他就接著重復下一句:“把危險控制在自己能應對的范圍內,不要太魯莽就沒問題。”問工作室成員韓汀他最喜歡什么動物,結果他想了足有兩分鐘才憋出一句話:“我什么都喜歡,動物之間沒有什么差別,都是平等的,它們身上帶有大自然的味道。電線上蹲著的麻雀跟東北虎,非洲象一樣,都有可拍的地方。”這樣的回答的確讓我在審視內心之后汗顏了起來,對于我來說,動物的確是有漂亮有丑,有珍貴有平凡的。我把人類世界中的審美標準帶到了動物世界,而對于太陽鳥工作室的成員來說 狹隘的動物觀念是不應該存在的。
他們的工作基地其實是 個居民區里面的一套單元房,堆置的各種各樣的攝影攝像器材已經讓并不開闊的空間顯得格外局促。我坐在一個沙灘椅上采訪了輪流坐在高低床下鋪的張耳和韓汀,錄音結束后張耳神秘兮兮地打開涼臺的玻璃門,我才發現就在這么一千小地方,竟然生活著三條三四十厘米長的蜥蜴,一只正在睡覺的猴子和眾多我叫不出名字的小動物,我指著毫無表情,皮膚粗糙的蜥蜴問張耳,“它咬人么?”張耳的表情告訴我像我這樣見到動物就充滿恐懼心理和自我保護意識的人他見慣了,“不咬人,乖得很。野生動物并不像人們想得那么兇猛,大多數時候,它們見到人類的第一反應是逃生。這也是我們為什么總是拍不到它們的原因。當然,我們受過傷。肖詩白就被蛇咬傷過,在醫院里昏迷了三天才出來。危險哪兒都有,家門口也有危險,為了拍攝,我們跟海南季雨林的盜獵者喝過酒,他們其實也不過是生活拮據的老百姓,也不是山大王?!?/p>
說到拍攝困難,我首先提供了很多選擇,比如野外環境的危險,比如保護區的關卡,比如對野生動物的習性不夠熟悉。張耳又再次以很簡單的一句話反駁了我:“沒那么復雜,最大的困難就是沒錢加上沒時間?!碧桒B工作室在北京的時候會接一些商業拍攝的活兒來賺路費,等到路費湊齊了,大家就上路出發。錢花光了,就得再回北京接著賺錢,如此周而復始?!捌鋵嵵灰獝酆?,在家門口拍也不錯,但是如果想擴大自己的拍攝范圍,并使用專業的拍攝器材。時間和錢就是最大的問題?!?/p>

“我們會找到保護區獲得一個許可證這不是很困難,每個保護區的自然環境都會不一樣,但也不至于無法接近,對于動物的習性不熟悉我們可以找當地向導,他們熟悉。說來說去,就是我剛才說的兩大難,拍野生動物很耗時間,想要把一個題材拍得全面,需要慢慢地積累素材。我們曾經專門跑到衡水旁邊等拍震旦鴨雀,熬了好幾天花了好多錢,結果什么都沒拍到。海南這次季雨林的拍攝也是這樣,去之前我們做了很多計劃到當地都沒有實現,但是經費花完了,就得趕回北京,所以拍野生動物的第一課就是得耐得住寂寞,經得起失望的打擊。”太陽鳥工作室的“海南季雨林”項目已經進行了三年,主要創作人員輪流去進行拍攝,2007年7月7日,幾個人帶著第一階段的拍攝成果在北京的佳能中心舉辦了一個小型的影展。雖然參觀展覽的人并不像收看快樂男生的觀眾那么數量龐大、熱情難擋,但所有人都被這些真實的記錄感動了。
張耳是學獸醫出身,畢業后在北京動物園工作了四年,雖然跟動物接觸頻繁,但是真正的野生動物拍攝還是在他跟著首都師范大學的野生動物專業的老師外出實習之后才開始的。其余的成員則都是因為純粹對動物和攝影的熱愛才開始把拍攝野生動物作為生活重心的。韓汀告訴我他以前是學廣告專業的2004年開始迷上攝影,從小就對小動物格外著迷的他從一開始端相機,就鎖定了野生動物這個主題。而他的大學同學肖詩白則比他更早涉獵這一行,2005年,張耳和其他的成員“都覺得一個人玩兒不如大家起玩兒,于是,玩兒著玩兒著就玩兒到一起了”,太陽鳥工作室開始成為摸著石頭過河的一隊人馬。他們的拍攝初衷都是對動物的熱愛,可拍攝的過程給了他們更大的責任和感觸,雖然幾千人不太樂意用煽情的話來表達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但韓汀和張耳的話還是讓我看到了貌似輕松的語氣底下那種沉重堅毅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