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身體的教育”和“針對身體的教育”辨析

摘要：通過對美國體育思想發(fā)展的回顧，分析美國當代學者對體育的認識，進而辨析“通過身體的教育”和“針對身體的教育”兩種觀點的異同，得出以下結論，即“通過身體的教育”和“針對身體的教育”兩種體育觀的主要分歧不在體育手段上，而是在體育目的上。“通過身體的教育”目的眾多，與目的的唯一性不符，在實踐中表現(xiàn)為教授運動技術，目的是否得以實現(xiàn)無從知曉；“針對身體的教育”目的明確，就是完善人的身體，在實踐中表現(xiàn)為健身知識技能的傳授。

關鍵詞：美國體育；通過身體的教育；針對身體的教育

中圖分類號：G8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7116(2007)07-0010-05

美國體育對世界影響深遠，因此，具有借鑒意義。為了能夠更深入地了解美國體育(physical education)的本質，本文在對其思想歷史沿革進行了梳理的基礎上，著重辨析美國體育學者對“通過身體的教育”與“針對身體的教育”的認識，并且理清了兩種體育觀點中的“身體”之所指，切實地認識兩者的異同。在對這兩種體育觀點理解的基礎上，比較了美國當代多位體育學者和社會學家對于體育的理解，明晰美國關于體育的本質。

1 美國體育的演進

美國體育源于歐洲體育，因此，美國體育發(fā)展也從側面反映了歐洲體育的發(fā)展。美國體育的源頭是歐洲體操與戶外運動。美國內戰(zhàn)前，美國人對于公共教育認識不足，對于體育的認識比當時的歐洲要落后。但是，內戰(zhàn)結束后，美國人開始意識到公共教育的重要性。教育，包括體育有了較大的發(fā)展，開始形成適合本國情況的體育思想和方法。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結束后，美國體育思想出現(xiàn)了多元化。

1．1 美國內戰(zhàn)至二戰(zhàn)結束(1861-1945年)的美國體育

美國內戰(zhàn)后，有3個因素對美國體育發(fā)展產生了深刻的影響：( 1)學校熱衷于軍事操練，以軍事操練為體育課的內容；(2)為體育的地位立法，確定體育在教育中的地位；(3)杜威的社會教育思想的影響，進步教育運動的發(fā)生發(fā)展，引起了美國體育學者對當時的體育狀況的反思，推動了對體育理論的進一步探討。

美國國會在1862年通過了“莫里爾法案”(MorrillAct)。“莫里爾法案”規(guī)定，各州可以把這些贈地所得的收益作為教育經費，開辦一所新型大學“農工學院”，通稱“贈地學院”(The Land—Granted College)，為了保證土地的捐贈性，政府要求各學院必須教授軍事戰(zhàn)術，作為所有男生的必修課。同時，內戰(zhàn)期間所招募的士兵身體條件較差，促使有關學院重新恢復軍事操練，軍事訓練成為學校體育課的重頭戲，甚至完全取代了體操。這一階段的體育的爭論焦點是應該選擇軍事操練還是歐洲體操作為體育的教學內容，即軍事操練與歐洲體操之爭。

另外，公共教育的思想已在美國有所發(fā)展，人們開始重視教育，認識到體育是教育不可或缺的部分，各州政府陸續(xù)立法規(guī)定體育科為必修科。隨著戰(zhàn)爭的結束，軍事操練已經不適應當時的社會需要。人們已經逐步接受歐洲體操作為體育的內容，尤其是德國的體操。此時英國的競技運動基本處于邊緣狀態(tài)，只是學生們作為課后的活動。由于美國是移民國家，民族眾多，歐洲體操除了德國體操之外，還有瑞典體操和丹麥體操，究竟何種體操更加適合美國的實際情況，即體育這一科應該采用哪一種體操作為教學內容，引起了1885年至1900年間的“系統(tǒng)之爭(Battle of thesvstems)”。在爭論中，已有學者意識到歐洲體操的弊端，如呆板，不符合人體運動的實際情況等。當時，美國著名體育學者古立克(Gulik)認為“與競技運動員相比，通過體操訓練出來的人肌肉過分發(fā)達，肩大胸闊，但腿腳軟弱無力，而且笨拙無比；與之相比，競技運動員體態(tài)筆直優(yōu)雅，有驚人的耐力。體操已經落后了。”把競技運動引入到體育教學內容中的思想開始萌芽了。體操系統(tǒng)之爭后來逐步發(fā)展為是否繼續(xù)采用體操，還是采用競技運動作為體育教學內容的爭論。

美國的進步教育運動的形成與發(fā)展直接影響了美國體育的演化。帕克以杜威的實用主義作為進步教育運動思想的旗幟，領導美國的進步教育運動。當時哥倫比亞大學的托馬斯·伍德(Thomas·Wood)受到杜威的“以兒童為中心”的教育思想的影響，于1910年出版了《衛(wèi)生與教育》(HealthandEducation)一書，在書中提到了杜威的教育思想對其的影響，認為通過體育，兒童應該得到心理、道德、社會和身體各方面的益處。實際上，早在1893年，托馬斯·伍德就開始改革美國的體育。同年，托馬斯·伍德提出了“新體育(a vision for a New Physical Eduction)”說。1927年，伍德與羅斯蘭特·卡西迪(Rossiland Cassidv)合著并出版具有里程碑意義的《新體育》(The New PhysicalEduction)。繼而有另外3位新體育思潮的代表人物分別提出了具有歷史意義的體育思想，這些思想被認為是現(xiàn)代美國體育思想的源頭。古立克(Luther Gulick)積極推動“游戲(play)”的理念，在體育課開展“游戲的運動”(play movement)，其著作《游戲的哲學》(A Philosophy of Play)強調“游戲”是教育的手段之一；羅斯蘭特·卡西迪致力于推動“通過身體(活動)的教育(education through the physical)”的體育思想的發(fā)展；有“現(xiàn)代體育之父”之稱的赫塞林頓(Hetherington)受到伍德的影響，提出了至今仍有巨大影響力的體育目標，即人體器官的發(fā)展，并促進心理、性格發(fā)展和智力的發(fā)展。

總之，新體育說主要有3方面貢獻：(1)提出了至今仍有影響力的“通過身體(活動)的教育”的體育思想，奠定了體育在教育中不可缺少的地位。但是，這種體育思想同時受到一些學者的質疑，認為體育應該是“針對身體的教育(education 0f the physical)”而不是“通過身體活動的教育”。(2)美國的新體育說奠定了競技(sport)作為學校體育內容的地位。在此之前，體育內容是歐洲體操，英國的戶外運動在體育圈之外，人們尚未認識到戶外運動的教育價值。新體育思潮的領袖們認識到了競技的教育價值，且具趣味性，故導致拋棄枯燥的體操，把競技運動作為體育的內容，奠定了競技運動作為體育手段的地位。(3)新體育說標志著體育已經從衛(wèi)生領域切實轉向教育領域，成為教育的一部分，逐漸形成了體育是教育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的認識。這種認識至今仍主導著美國的體育學術界。總之，新體育思潮奠定了體育在教育中的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的地位，構建了現(xiàn)代美國體育發(fā)展的基本框架。

1．2 二戰(zhàn)結束至今的美國體育

二戰(zhàn)結束后的十幾年中，即1945年至1960年，美國體育界的主流思想仍是新體育時期形成的“通過身體(活動)的教育”。除此以外，“人體運動思想(human movement philosophy)”對當時的美國體育產生過影響。1954年，伊蓮娜·曼西尼(Eleanor Methery)發(fā)表了一篇文章，提出了“受過身體教育的人(aphysical-educated person)”的概念，認為“一個受過身體教育的人應是具有充分發(fā)展的能力，能夠利用所有運動的潛能作為方法來表達、探索、發(fā)展以及闡釋自我及自我與世界的關系”。“受過身體教育的人”這一概念在美國仍有影響力，魏斯特(Wuest)和布切爾(Bucher)認為這就是體育的最終目標，應以此指導體育的實踐。

20世紀60、70年代，人本主義(humanism)體育思想達到了高峰。人本主義體育思想源于當時的人本主義心理學。這種思想反映在教育上，表現(xiàn)在強調兒童的個性發(fā)展、社會適應能力的發(fā)展與兒童的智力發(fā)展；反映在體育上則表現(xiàn)為體育最主要是促進個人的發(fā)展，個體要學會自我表達，提高處理人際關系的能力等。1972年，西登托普(Siedentop)提出“游戲的教育(play education)”，認為“身體活動(physicalactivities)不僅是體育手段，而且身體活動本身也具有價值”，但是這種認識只停留在理論層面，沒有付諸實踐。

此時處在美國與前蘇聯(lián)的冷戰(zhàn)時期，而且前蘇聯(lián)發(fā)射衛(wèi)星上天，對于當時的美國社會震動巨大，促使美國人開始反思本國的教育實際；其次，有美國學者就美國與歐洲各國的青少年體質狀況進行研究，后來發(fā)表了一篇題為《強壯的身體適應能力和良好的衛(wèi)生習慣》(Muscular Fitness and Health)的文章，研究的結果表明當時美國青少年體質狀況不如歐洲的同齡人。以上兩個因素促使美國政府開始重視發(fā)展青少年的體適能(physical fitness)，直接影響了美國體育原有的模式，體育的主要范式—通過身體(活動)的教育在實踐中發(fā)生轉變，體育重心向增強學生體適能轉移。但是，由于美國各州的教育體制略有不同，所以有些州基本沒有改變。因此，20世紀50年代到70年代，美國體育思想開始呈現(xiàn)多元化發(fā)展，既有強調增強身體的一派與強調游戲、競技運動、舞蹈、運動教育一派的兩派對峙，又有企圖調和這兩派矛盾的第三派。

20世紀80年代以來，生產生活方式的改變，導致了許多社會問題，其中美國人的體質普遍下降。美國社會意識到生活方式對人體的影響，科學研究證明適度參加身體活動有助于保持個人身體良好的健康狀態(tài)，因此，美國政府以多種方式推動體適能運動(fitness movement)和全人健康運動(wellnessmovement)，提倡個人應該對自己的身體發(fā)展負責，改變生活方式，授予終身身體教育，提高生活質量。隨著社會的發(fā)展，體育已經由學校延伸到社會的每一個角落，從學校走向社會，體育的目的已經相當明確，即增強身體，提高個人的生活質量。

美國體育思想的演進是以新體育思潮時期形成的兩種主要體育觀點為主線向前發(fā)展。盡管在發(fā)展的過程中時常與其他體育觀點交叉碰撞，但兩者的核心思想仍占主導地位。當代美國體育的主導思想仍受“通過身體活動的教育”的影響，尤其在體育目標方面，幾乎沒有本質上的改變；但人們已經認識到運動不是目的，完善身體才是目的；終身身體教育的思想已經深入民心。

2“針對身體的教育”和“通過身體(活動)的教育”之辨

“通過身體活動的教育”(education through thephysical)與“針對身體的教育”(education of the physical)兩種體育思想是美國新體育思潮最主要的、影響深遠的思想。

首先，這兩種體育觀之爭發(fā)端于美國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新體育思潮。如前所述，托馬斯·伍德在1893年的國家教育協(xié)會上提出新體育的藍圖，在新體育思潮之初，“新體育把焦點放在通過參與競技運動、游戲和自然的室外活動(natural outdoor activities)使人全面發(fā)展”。受到杜威的社會教育理論和伍德的“通過身體活動進行全面教育”的思想的影響，J·F威廉姆斯(Williams)形成了現(xiàn)代人們所指的“通過身體活動的教育”的體育觀。“通過身體活動的教育”的主要觀點是“人們應該把體育理解為是唯一的通過身體活動能夠促進人的全面發(fā)展的領域”。

必須說明的是，人們常常習慣把“educationthrough the physical”譯為“通過身體的教育”，但是據以上的分析，威廉姆斯的“education through thephysical”中的“身體(the physical)”實際上是“身體活動(physical activities)”，而不是身體本身；所通過的手段是“身體活動”，是體育手段，不是“身體實質”，其本意是通過身體活動這種手段以達到對人的全面教育。“通過身體的教育”的目的不是身體活動本身，而是利用參加這些活動以達到包括身體教育在內各種各樣的教育目的。因此，“education through thephysical”應是“通過身體活動的教育”。換言之，這種體育觀的目標指向不僅僅是要發(fā)展人的身體，還要發(fā)展人的心理與社會適應能力等等。

當代美國體育學者對于這一思想的理解也能夠清楚的證明以上分析。美國的魏斯特Wuestl和布切爾(Bucher)認為“‘education through the physical’是指利用或把身體活動作為發(fā)展人的媒介，參與體育，目的是發(fā)展身體，且要發(fā)展智力與社會活動能力。”因此，“education through the physical”不論是其發(fā)端還是現(xiàn)在都應該準確地譯為“通過身體活動的教育”，實質指通過身體活動，而不是通過身體本身，以此發(fā)展身體，培養(yǎng)全面發(fā)展的人。

然而，正是由于“通過身體活動的教育”所強調的目的不僅僅是指向身體本身的發(fā)展，還有其它方面的發(fā)展，使得一些學者質疑這種體育思想的正當性。他們認為盡管在體育過程中，也有認知、社會、心理等方面的促進，但這些不是體育的主要方面。體育，即身體的教育，在人的全面發(fā)展中的“獨特的貢獻應該是發(fā)展個人的身體適應能力和活動能力”，其最終目的主要是促進人的身體全面發(fā)展，而不是其他方面，故認為體育是“針對身體的教育(education of thephysical)”，代表人物是查爾斯·麥克樂(charlesMcCloy)。“針對身體的教育”所強調的是體育只有一個主要目的，就是發(fā)展身體，而不是通過這些身體活動達到其他的目的。體育之謂體育，就是在教育中發(fā)展人的身體的教育，其著重點應在于人的身體，因為這才是“體育的獨特貢獻”。現(xiàn)代美國學者魏斯特…和布切爾認為“‘針對身體的教育’強調發(fā)展個體的所有適能和動作技能。”布切爾在其專著中非常強調“在教育中，只有體育是專門負責人的身體全面發(fā)展”。布切爾沒有否定體育在其他方面的作用，如在認知方面和社會適應方面等，只是一再強調其他學科不能代替體育在人的全面發(fā)展過程中所做出的獨特貢獻，即發(fā)展和完善人的身體。

不同的體育思想必然會影響人們對于體育的理解。在不同的歷史時期也能產生不同的見解。美國學者對于“什么是體育”必然有其個人判斷，我們應看哪種觀點更能反映事物的本質。

3 美國的體育是什么

概念是思維的細胞，要達到對事物的知性、理性、科學性的認識，必須運用邏輯思維。概念定義是正確思維的基礎，反之必須動用正確的邏輯思維給概念下定義，概念的內涵必須反映事物的本質，外延必須與事物的所概括的范疇一致，這樣的定義才能真正反映事物的真實。

體育是什么或者什么是體育?這個問題在過去相對容易回答，因為傳統(tǒng)的體育主要在學校實現(xiàn)，對象只是在校的兒童和青少年。但是，隨著社會的發(fā)展，生產生活方式的改變，體育已經超出了學校的范圍，走向了社會，體育對象也從少年兒童擴大到全社會各年齡段的人。這給體育的定義界定帶來了變數。因為體育的定義應該包括所有的體育因素，體育的目的也應該是所有體育參與者都能夠達到的。

美國的體育學者西登托普認為：“最讓人們普遍接受的體育的定義應該是建立在發(fā)展模式的基礎上。”所謂的“發(fā)展模式”是指學校所有的學科，包括體育在內，應該能夠促進人的全面發(fā)展。對于體育的手段，即身體活動，應該經過精心的選擇和組織，這樣才能達到教育的目的。加拿大學者齊格勒(Zeigler)提出“具有進步性的身體活動fdevelopmentalphysical activities)”。

美國Ithaca學院的魏斯特教授與紐約大學的布切爾教授這樣給“體育”下定義：“體育(PE)是指以身體活動為手段，旨在幫助個體獲得促進個體最適宜的發(fā)展和達到最佳狀態(tài)的技能、體適能、知識和態(tài)度的教育過程，達到說明這一領域正在快速變化發(fā)展與不斷延伸目的。”(“To encompass the rapidly changingand ever-expanding scope of the field， physical educationis defined as an educational process that uses physical ac-tivity as a means to help individuals acquire skills， fitness，knowledge， and attitudes that contribute to their optimaldevelopment and well-being”)魏斯特和布切爾為了能更加明晰體育的內涵以及反映體育正在進步發(fā)展的現(xiàn)實，明確界定了此定義中的“教育”是指“個體一生中不斷進行的過程。體育和教育一樣，能夠而且確實在各種各樣的環(huán)境里進行著，對象是各種年齡的人。”

此外，美國Kansa大學教育系主任安吉拉·倫普金(Angela Lumpkin)在其2002年出版的專著里給“體育”作了界定：“體是指個體通過身體活動獲得最佳的身體、心理、社會適應和體適能等方面技能的過程，以達到包括所有的人在各種各樣的實踐里體驗到的種種結果的目的。”(“To encompass the variousoutcomes experienced by all people in diverse programs，physical education is defined as a process through whichan individual obtains optimal physical， mental， social，and fitness skills through physical activity)”為了使定義更能準確反映體育的本質，倫普金教授界定了什么是身體活動，即“身體活動是指那些有助于人們增強身體的所有運動”。換言之，不是所有的身體運動都能作為體育手段，只有那些有助于增強人們身體的活動才是體育的手段。

比較這3位同時期的美國學者的體育定義，就會有所發(fā)現(xiàn)。首先，3位學者都認為體育是一種過程(process)。這種認識與我國的一些體育學者的觀點不謀而合。我國體育學者楊文軒和陳琦認為體育首先是一個過程，屬于過程因素概念。過程因素概念，一般包含有作用項、被作用項和文化項(即媒介)3個因素，表現(xiàn)在體育的概念上，作用項是教育者，被作用項是受教育者，必須說明的是隨著終身教育的來臨，教育者和受教育者都不是過去意義上的特指學校教育中的教師和學生，而是更廣泛意義上的“體育人”和“體育學習者”；文化項包括各種體育運動設施以及競技運動等，即體育過程中的各種教學內容及相關的設施，包括無形的和有形的文化實體。

在魏斯特和布切爾的體育定義中明確指出是“教育過程”；雖然倫普金教授沒有在定義中明確界定體育是屬于什么過程，但是，她在其專著行文中經常使用如“教師”“學生”“教學”等字眼，并且認為“體育這個過程不僅是發(fā)生在學校里，更多的是發(fā)生在如社區(qū)、健身房等學校以外的地方。這些地方的體育也有教師、學員和體育內容。這就表明了倫普金同樣認為體育是一種教育過程。

其次，這兩個定義都指明了體育的對象。魏斯特和布切爾的定義中用了“individual(個體)”的復數形式，說明了是指無數的個體，在這里理所當然是指“無數的人”，倫普金的定義更加明確，指的是“au people(所有人)”。因此，體育這一過程的實踐主體是“所有人”“無數的個體”。體育的對象是所有人，受身體教育是人的權利。這一點表明了美國體育的全民性，所關注的是所有人的身體發(fā)展問題。

再次，魏斯特、布切爾和倫普金認為體育手段是“身體活動”，不是身體本身。這里體現(xiàn)了這3位學者都受到了“通過身體活動的教育”體育思想的影響，反映當代美國體育的主流思想是“通過身體活動的教育”。

最后，從體育目標方面比較兩個定義的異同。魏斯特和布切爾是這樣表述體育的目的，即“to helpindividuals acquire skills，fitness，knowledge，and ath－tudes that contribute to their optimal development andwell-being”仔細分析，這個目的包含有4方面的目標，分別是技能，屬于身體方面；知識，屬于認知方面；體適能，屬于增強身體方面；態(tài)度，屬于心理方面。倫普金則在定義里明確地表明這四大目標，即身體、心理、體適能以及社會適應，其中的社會目標是魏斯特和布切爾的體育目標中沒有的，倫普金的定義則沒有提及認知方面的目標。但是，三位學者都同時提到了“體適能”、身體發(fā)展、技能獲得和心理發(fā)展。可見，每位學者都有其個人的側重點，但是歸納起來，這兩個定義基本上是一致的，即美國學者對體育的界定基本上達成了共識，體育的主要目標是以發(fā)展人的身體，同時兼顧其他方面的發(fā)展。美國著名社會學家科克利(Jay Coakley)認為“今天，體育強調要教會年輕人如何終生參與和理解身體活動”。

綜上所述，美國體育在本質上屬于教育，是一個教育的過程，屬于過程因素概念；“通過身體的教育”和“針對身體的教育”的手段都是身體活動(physicalactivity)，兩種觀點的主要分歧在于所要達到的目的不同，前者強調通過參與身體活動以達至全面發(fā)展，身體發(fā)展不是主要的目標；由于“通過身體的教育”需要實現(xiàn)的目標眾多，沒有主次之分，因此在各種各樣的體育實踐中，表現(xiàn)為運動教學，至于所提出的目標是否已經實現(xiàn)，則無人曉得。后者認同通過身體活動這個手段培養(yǎng)全面發(fā)展的人，但強調體育是教育的一個組成部分，其主要任務在于身體方面，關鍵在完善人的身體，在實踐中表現(xiàn)為健身知識技能的傳授，增強身體的實質。“針對身體的教育”與“通過身體的教育”相比，前者更加真實地反映了體育的內涵與本質。

[編輯：李壽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