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發明了第一臺電子計算機？

計算機的誕生為人類開辟了一個嶄新的時代，它使人類社會的經濟政治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在享受信息技術為人類帶來便捷的同時，人們會問是誰發明了第一臺電子計算機呢?根據國內的各種科技書籍乃至教科書均稱是毛克利（John Mauchley）在1946年發明的，但這卻是一個罕見的歷史錯誤，實際上計算機的真正發明人是約翰?文森特?阿坦那索夫(John Vincent Atanasoff)，而并非國內盛傳的毛克利（John Mauchley），在這個問題上引發的爭議，經歷了美國聯邦法庭關于知識產權案中最長時間的調查之后，最終以美國聯邦法院的判決而落下帷幕。判決認為：“現代計算機的基本想法是來自約翰?文森特?阿坦那索夫。” 對此，美國科技界與大眾早已耳聽能詳，而國內始終未正視聽，以致在著名的電視政論片《大國崛起》中仍以訛傳訛。

2007年10月15日，為推動中外科技文化的交流與合作，中關村創新研修學院借約翰?文森特?阿坦那索夫(John Vincent Atanasoff)之子小約翰?文森特?阿坦那索夫(John Vincent Atanasoff II)訪華之際，舉辦了《世紀之爭--誰是真正的計算機之父》媒體主題報告會，再現這段歷史，向中國科技界和公眾澄清這個歷史公案。

中關村創新研修學院院長袁傳寬教授以《論語?里仁》的“朝聞道，夕死可矣”拉開了報告會的序幕，小約翰?文森特?阿坦那索夫(John Vincent Atanasoff II)告訴我們：上世紀30年代，乃父阿坦那索夫（1903——1995）時任衣阿華州立大學物理系任副教授。在求解線性偏微分方程組時，他的學生常常需要面對繁雜的計算。為此，他認為需要開拓新的思路，嘗試運用模擬和數字的方法來幫助他們處理計算問題。他工作得非常投入，常常廢寢忘食，冥思苦想。父親自己有一段非常有趣的描寫：“我反復嘗試尋找正確思路，卻始終未得其解。這樣子持續工作好幾個月，一天傍晚我又回到我的辦公室工作，仍然沒有頭緒，感到極度沮喪。于是我鉆進汽車并開上了路。我把車開得飛快并盡量專注于駕駛，這樣一來我才可以把困擾我的那些問題拋在腦后。可是等我真正清醒過來時發現，我已經在前后不見一人的高速公路上跨過了密西西比河，開出了189英里，駛出了衣阿華州，到了伊利諾斯州。當時在衣阿華州是禁酒的，可伊利諾斯州卻不然。我尋著燈光找到一家小酒館，進去叫了杯酒喝了起來。我覺得頭腦變得非常清晰，突然明白了我該怎樣思考問題才對路。于是立刻工作起來，在那兒一口氣干了三個鐘頭，然后才慢慢地把車開回家。那個夜晚，在伊利諾斯州一個路邊小酒館里，我做出了四個決定：采用電能與電子元件，在當時就是電子真空管；采用二進位制，而非通常的十進位制；采用電容器作為存儲器，可再生而且避免錯誤；進行直接的邏輯運算，而非通常的數字算術。”

阿坦那索夫的設計目標是制造一臺能解含有29個未知數的線性方程組的機器。經過兩年反復研究試驗，思路越來越清晰，設計也大體上想清楚了。但他還需要一位懂得機械、又有動手能力的人共同完成這項發明，于是他找到當時正在物理系讀碩士學位的研究生克利福德?貝里。兩個人終于在1939年憑借650美元的經費，造出一臺完整的樣機，證明了他們的概念是正確、可以實現的。人們把這臺樣機稱為ABC，代表的是包含他們兩人名字的計算機(Atanasoff-Berry Computer)。這臺計算機的設計中已經包含了現代計算機中最重要的基本概念，它是一臺真正現代意義上的電子計算機。 人類從此跨越了機械與模擬的歷史，邁向電子與數字的新時代。

令人惋惜的是，阿坦那索夫或許沒有意識到這是一項將要影響整個人類社會的重大發明，以及它將會給他帶來巨大的經濟利益，因此沒有申請專利保護。他在1942年應征去海軍服務，就更無暇顧及此事了。衣阿華州立大學校方也并沒把ABC的發明當一回事，讓系里的研究生拆掉了ABC，因為在二次大戰期間，計算機ABC上的那300個真空電子管是緊缺用品。學校后來才明白，那是一個無法挽回的錯誤。而在此之前，1941年，毛克利在阿坦那索夫（John V. Atanasoff）家借住5天，就是在這五天，毛克利竊取了阿坦那索夫（John V. Atanasoff）的研究成果，之后與艾克特一起制造了ENIAC，并迅速申請了專利，因此而聞名，被認為是計算機的發明者。

直到1967年，因霍尼威爾公司與蘭德公司專利費之爭，請阿坦那索夫（John V. Atanasoff）作為證人，訴訟蘭德公司和毛克利剽竊阿坦那索夫（John V. Atanasoff）的思想并以此獲利。這場訴訟前后經歷了近七年，開庭審理135次，被稱為美國最長的知識產權審理案。1973年10月19日，法庭宣布：在1939年至1942年間，阿坦那索夫（John V. Atanasoff）和貝里在衣阿華大學制造出了第一臺電子數字計算機。“毛克利剽竊了阿坦那索夫（John V. Atanasoff）的思想，將其攫為己有，在世界宣稱那是他的發明長達30年。”并判決毛克利和艾克特的第一臺電子數字計算機的發明專利無效。

事情的原委就是這樣，小約翰?文森特?阿坦那索夫(John Vincent Atanasoff II)還依稀回憶自己兒時毛克利在他家的情景。此次隨小約翰?文森特?阿坦那索夫(John Vincent Atanasoff II)同行的愛荷華州立大學(Iowa State University)計算機系主任、IEEE-CS前主席張可昭（Carl K. Chang）教授以阿坦那索夫（John V. Atanasoff）原研究工作院校的角度佐證了這段令人鮮知的歷史。

一段似乎撲溯迷離的歷史公案已經結束三十多年了，當年，由于“水門事件”的發生，對這一重大知識產權案判決的報道被淹沒在鋪天蓋地的對水門事件的炒作中，以致讓我們至今仍“蒙在鼓里”。正本清源，有幸此次報告會的舉辦，能還歷史之真實與本原，歷史會讓我們永遠記住這個對人類社會生活和歷史產生重大影響的科學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