ＡＰＥＣ實現自由貿易安排的可行性分析

摘要：APEC實現自由貿易安排的目的與WTO是一致的。APEC已經形成了實現自由貿易安排的平臺；APEC已經具有了實現自由貿易安排的合作基礎；APEC發達工業化成員經濟體在努力推進自由貿易安排的實現；次區域經濟合作的發展將推動APEC走向自由貿易安排。由此得出APEC實現自由貿易安排是可行的。

關鍵詞：APEC ；自由貿易安排； 可行性

中圖分類號：F743 文獻標識碼：A

The Feasibility Analysis on Realizing APEC Free Trade Agreement

YUN Xiao-lan

(Tianjin Institute of Commodities Management，Railway Ministry，Tianjin 300171，China)

Abstract: The paper analyses the feasibility of APEC free trade agreement in five respects. APEC free trade agreement accords with the aim of the WTO and put ups a stage for free trade agreement. It has laid a cooperation foundation for free trade agreement. The developed members of APEC have been propelling APEC towards free trade agreement. The development of subregion economic cooperation will push APEC towards free trade agreement. The paper concludes that free trade agreement is feasible for APEC.

Key words:APEC;free trade agreement;feasibility

在特定的歷史背景條件下形成和發展起來的亞太經濟合作組織（APEC），其運行機制的靈活性、漸進性、開放性以及自主自愿的特點適應了APEC各成員經濟體的多樣性，推動了亞太地區經濟合作的發展。但是，隨著世界政治和經濟形勢的變化，在上有WTO那樣的幾乎涵蓋世界所有市場經濟國家與地區的多邊貿易組織，下有諸多次區域經濟合作組織的背景下，APEC運行機制逐漸顯露出其自身的非約束特征，其制約了APEC貿易和投資領域的自由化和便利化以及經濟技術合作的推進，甚至影響著APEC繼續存在的必要性及其發展空間。面對這種挑戰，筆者認為，APEC需要對自身的運行機制進行改進和調整，提高APEC的制度化水平，走自由貿易安排之路，推動APEC向自由貿易區方向發展。

一、APEC存在和發展的可行性

（一）亞太地區的經濟發展需要APEC

對于亞太地區的發展中成員經濟體而言，其當前面對著如何尋求技術合作、調整產業結構、解決資金短缺以及擴大外部有利的市場等問題，這已經成為這些發展中成員經濟體加快發展步伐、適應經濟全球化趨勢的關鍵所在。因而，推行以出口帶動經濟增長的外向型經濟發展戰略就成為亞太地區發展中成員經濟體的理想選擇。

對于亞太地區的發達工業化成員經濟體而言，尋求更加廣闊的市場以解決國內市場的有效需求不足是其在經濟發展中所面對的關鍵問題。加強與亞太地區各成員經濟體的聯系和合作將可以使其擴大有利的市場。

亞太地區各成員經濟體在經濟發展中需要一個組織來加強彼此的聯系與合作。APEC正是建立在這種需要之上。

（二）亞太地區和世界的政治穩定需要APEC

盡管APEC只是一個官方經濟論壇性質的組織，但是APEC各成員經濟體之間通過宏觀經濟政策的對話，有利于各成員經濟體之間在宏觀經濟政策方面進行經驗交流，進而有利于各成員經濟體之間進行宏觀經濟政策的協調，這是實現各成員經濟體之間政治關系穩定的重要保證。因而，APEC對于促進亞太地區的和平與穩定具有重要的意義。

由于APEC內部有美國、中國、日本、俄羅斯和東盟這樣一些在全球國際政治中有重要影響的國家和經濟體的參與，因此，APEC各成員經濟體之間的合作又進一步為全世界的和平與穩定奠定了基礎。

（三）APEC的發展順應了世界區域經濟一體化發展的趨勢

當今世界經濟的重要特征就是區域經濟一體化的蓬勃發展，APEC的發展正是順應了這種世界區域經濟一體化發展的趨勢。亞太地區的經濟發展雖然涉及到諸多經濟體的地緣利益，但是，卻始終沒有賴以依托的區域合作形式或組織。為了亞太地區的生存和發展，亞太地區的發展中成員經濟體和發達工業化成員經濟體都需要APEC這樣一個組織來就亞太地區的貿易和投資進行協調，借助APEC就雙邊和多邊貿易關系進行交流和磋商，推動亞太地區的經濟合作，促進亞太地區的繁榮與穩定。

（四）成員經濟體之間的相互依賴性推動APEC的發展

APEC各成員經濟體在經濟上有著緊密的聯系，這是APEC賴以存在的基礎。APEC各成員經濟體之間緊密的經濟聯系主要表現在貿易和投資方面的相互依賴。

從1995年到2002年，從絕對數額來看，大部分APEC成員經濟體對APEC其它成員經濟體的進出口貿易額呈現上升趨勢。特別是APEC內部的貿易大國如中國、美國和日本等對APEC內部的貿易絕對數額相當大。2002年APEC內部21個成員經濟體中，文萊、加拿大和墨西哥對APEC區域內部的貿易比重都超過了80%，中國香港、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菲律賓以及新加坡都超過了70%，除了俄羅斯、智利和秘魯以外，其他成員經濟體的貿易比重都超過了60%。APEC內部的東盟7國對APEC內部貿易的依賴性比較強，其中文萊為94.0%、印度尼西亞71．3%、馬來西亞76．1%、菲律賓75．1%、新加坡70．8%、泰國67．0%、越南67．5%。^{[ 1]}由此可以看出，APEC各成員經濟體之間的貿易依賴程度是相當高的。①

APEC各成員經濟體之間除了在貿易上相互依賴，而且在投資上的相互依賴程度也相當大。1997年所有APEC成員經濟體引進外資總額為1 551．8億美元，占世界總額的32．2%，2000年引進外資總額達到5 633．9億美元，占世界總額的40．4%，2002年有所下降，引進外資數額為1 771．8億美元，占世界總額的27．2%。但是從APEC成員經濟體引進外資的絕對數額分析，其變動趨勢與全球資金流入數額的變動趨勢基本相同。^{[ 2]}由此可以看出，APEC各成員經濟體對國際資本市場具有很強的依賴性。②

正是APEC各成員經濟體之間在貿易和投資上存在的相互依賴性，使APEC各成員經濟體都能夠從APEC的發展中獲益，進而促使各成員經濟體進一步地合作，推動APEC的發展。

二、自由貿易安排存在和發展的意義

（一）多邊貿易體制下自由貿易安排存在的法律基礎

1．GATT第24條的有關規定

GATT第24條第8款b項規定：“自由貿易區應理解為在兩個或兩個以上的一組關稅領土中，對成員領土之間實質上所有有關產自此類領土產品的貿易取消關稅和其他限制性貿易法規”。

GATT第24條第4款規定：“成立關稅同盟或自由貿易區的目的，應為便利成員領土之間的貿易，而非增加其他締約方與此類領土之間的貿易壁壘。”由此可見，自由貿易安排只是對WTO最惠國待遇原則例外，在此類協定形成或擴大時，參加方應在最大限度內避免對其他成員的貿易造成不利影響。

GATT第24條第5款c項規定，簽訂臨時自由貿易協定應具有一個在合理期限內成立自由貿易區的計劃和進程表。

2．GATS第5條的有關規定

《服務貿易總協定》（GATS）第5條要求有關服務貿易自由化協定需要涵蓋眾多服務部門，并且要求對上述服務部門取消現有的歧視性措施和禁止新的或更多的歧視性措施。簽訂服務貿易自由化協定的目的在于便利協定締約方之間的貿易，并且與訂立該協定之前的適用水平相比，對于該協定以外的任何成員，不得提高相應服務部門的貿易壁壘的總體水平。

3．授權條款的有關規定

《關于發展中國家差別、更優惠、互惠和較全面參與的決定》把發達國家給予發展中國家差別、更優惠的待遇以及發展中國家之間建立區域貿易安排免除GATT第1條規定的最惠國待遇通稱為“授權條款”?！笆跈鄺l款”規定發展中國家之間簽訂自由貿易協定時應該符合兩個條件。其一，應當促進和增加發展中國家之間的貿易，不得對其他締約方的貿易增加壁壘或造成不必要的困難；其二，不得構成對依據最惠國待遇原則進行削減或取消關稅的障礙或者對貿易的其他限制。

根據“授權條款”，發展中國家之間、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之間可以建立任何形式的區域貿易安排。

上述條款規定為自由貿易安排的設立提供了法律依據。

（二）多邊貿易體制在運行過程中存在的問題和缺陷

自1995年WTO取代戰后形成的《關稅與貿易總協定》（GATT）成為全球多邊貿易體系的組織與法律基礎之后，國際貿易秩序得到了整合，推動了世界貿易的增長。但是多邊貿易體制在運行過程中也逐漸暴露出一些問題和缺陷。

隨著WTO成員的日漸增多，其各成員的意見分歧也逐漸加大，從而使多邊貿易談判的難度越來越大；多邊貿易體制采取一攬子承諾方式，這就意味著只要任意一條協議沒有達成，所有的協議都將無法簽署，從而延長了談判的周期，使多邊貿易談判曠日持久；多邊貿易體制涉及的議題過于寬泛，面對繁雜的議題，各成員之間達成廣泛共識的難度越來越大；在多邊貿易體制中，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力量和利益嚴重失衡，從而使處于弱勢的眾多發展中國家缺乏足夠的談判資本。

正是由于多邊貿易體制在運行過程中存在著上述問題和缺陷，難以及時、有效地滿足一些國家進一步推行貿易和投資自由化的要求和愿望，自由貿易安排就成為多邊貿易體制運行不暢情況下的次優選擇。

（三）自由貿易安排有助于促進世界經濟增長

自由貿易安排的目的就是在區域內部開放市場，相互提供優惠，減少或消除貿易壁壘，促使區域內部實現生產要素的自由流動，使資源的配置和利用更趨合理，從而促進區域內經濟的增長。

近年來，一些國家為了保護本國的經濟利益，利用WTO現行規則所存在的問題和缺陷，采用各種理由和借口，不斷地推行各種形式的貿易保護主義，阻礙了世界貿易自由化的進程。自由貿易安排的興起和發展，可以使締約方避開貿易保護主義的影響，在一定區域內營造自由貿易的環境，有效地降低交易成本，促進區域內貿易和投資的發展。盡管區域內部貿易壁壘的消除可能會對區域外的成員產生不利的影響，但是，區域內部市場規模的擴大將會刺激各成員經濟體之間的貿易活動，進而在客觀上促進了世界貿易的增長。

1980年，歐盟15國、NAFTA和ASEAN的出口貿易總額占世界出口貿易總額的比重分別為36．8%、15．3%和3．5%，到了2002年，上述比例分別提高到38．1%、17．3%和6．0%。除歐盟15國外，NAFTA和ASEAN在世界進口貿易中也呈現出上升趨勢。1980年，NAFTA和ASEAN的進口貿易總額占世界進口貿易總額的比重分別為16．5%和3．2%，到了2002年，上述比例分別提高到24．3%和5．3%，從歐盟15國的進口貿易總額的絕對數額來看也呈上升趨勢。^{[ 3］③}

自由貿易安排不僅促進了世界貿易的增長，而且自由貿易安排涵蓋的領域和內容也越來越廣泛。自由貿易安排可以在更廣泛的領域促進貿易和交流，這有利于締約方實現經濟增長，進而在客觀上促進了世界經濟的增長。

（四）自由貿易安排符合大多數國家和地區經濟發展戰略調整的需要

從發達國家的角度來看，發達國家為了尋求利益和發展，紛紛將目光投向國外，以尋找新的生產基地和新的市場，在世界范圍內配置資源。發達國家的跨國企業逐漸形成了國際生產的網絡，這些網絡覆蓋的國家往往就是有潛力的市場、成本最低的生產區位或最容易獲得資源的供應地。實現自由貿易安排，可以使發達國家在獲得市場、資源和利潤等方面得到有效的制度保障。

從發展中國家的角度來看，積極參與自由貿易安排對于其自身的經濟發展具有多方面的積極意義。與發達國家建立自由貿易安排，有利于本國勞動密集型產品的出口，有利于吸引發達國家企業的投資；與發展中國家建立自由貿易安排，可以利用經濟上的互補關系，形成統一的大市場，促進雙邊貿易的發展；自由貿易安排的建立，可以促進區域外的企業向區域內投資，形成國際化的生產網絡；自由貿易安排的建立可以強化國內市場的競爭和經濟結構的調整，加快劣勢產業的淘汰過程和優勢產業的培育和強化過程，使產業結構不斷優化。

（五）自由貿易安排有助于締約國政治上的友好合作

自由貿易安排的建立通常受到一系列政治和經濟因素的共同驅動。加強地區安全，鞏固國內改革成果，增強世界范圍內的談判能力，往往成為建立自由貿易安排的動機。世界大國也試圖通過自由貿易安排建立新的地緣政治聯盟和鞏固外交關系，以獲取政治上的支持。近年來，自由貿易安排受地理距離和經濟發展水平差距的制約越來越小，而且這種趨勢正在逐漸加強，這說明世界上很多國家都或多或少地將自由貿易安排作為加強國與國之間政治聯系的工具。

自由貿易安排是一種經濟上的結盟，它可以增強締約方經濟上的往來和政治上的共識，推動締約方在多個領域加強合作，從而有助于鞏固和促進政治上的友好合作關系。

三、 APEC實現自由貿易安排的可行性

（一）APEC實現自由貿易安排的目的與WTO一致

WTO的唯一目的就是實現自由貿易，以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擴大貨物和服務的生產和貿易，走可持續發展之路。而實現貿易自由化也正是貫穿于APEC整個發展進程中的一條主線。

早在APEC第一屆部長級會議上，就已經明確涉及了關于減少各成員經濟體之間的貿易和投資障礙以及鼓勵各成員經濟體之間貨物、資本和技術等生產要素自由流動等議題。

1991年韓國漢城第三屆部長級會議就確定了APEC的宗旨，既推動全球貿易自由化，促進APEC各成員經濟體之間的貿易、投資和經濟技術合作。

1994年《茂物宣言》決心把亞太地區實現貿易和投資自由化作為APEC的長遠目標。同時確定了實現貿易和投資自由化目標的時間表，即發達工業化成員經濟體不遲于2010年，發展中成員經濟體不遲于2020年實現貿易和投資自由化。

1995年大阪會議發表了《APEC經濟領導人行動宣言》，明確了APEC的發展目標，即實現貿易和投資的自由化和便利化，加強APEC各成員經濟體之間的經濟技術合作。同時，《大阪行動議程》又進一步制定出實施貿易和投資自由化目標的總體執行框架。

1996年馬尼拉會議發表了《APEC經濟領導人宣言：從憧憬到行動》，重申了APEC的行動目標是使APEC各成員經濟體的人民富裕起來，并持續地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而實現這一目標的方法就是實現貿易和投資領域的自由化和便利化以及經濟技術合作。

由此可見，APEC與WTO的目的是一致的。APEC成立的根本目的就是為了推動WTO的發展，而APEC實現自由貿易安排正是達到這一目標的必要途徑。

（二）APEC已經形成了實現自由貿易安排的平臺

第一，APEC將實現亞太地區的貿易和投資自由化作為組織的發展目標，這本身就表明了APEC已經具備了實現自由貿易安排的動力機制。

第二，APEC已經形成了一套制度化的議事和決策機制。定期召開高官會議和部長會議，每年召開領導人非正式會議，并且形成了專家會議以及工商論壇會議等一系列的會議機制，定期地對APEC貿易和投資自由化問題進行溝通和協商。

第三，APEC已經具有一套推動貿易和投資自由化的功能性機構。“貿易投資委員會”作為專門機構負責向高官會議對貿易和投資自由化的發展提出建議，并協調其下設的六個專家小組的工作；“經濟委員會”負責研究APEC經濟發展趨勢，做好長期經濟趨勢預測，并評估貿易和投資自由化的議程和進展狀況；“經濟技術合作分委員會”主要負責制定經濟技術合作的宗旨、指導原則以及具體合作領域，并指導下設的十幾個工作組具體執行經濟技術合作項目。

第四，APEC在推進貿易和投資自由化的過程中，還建立了修訂和評估機制。按照1996年APEC第八屆部長級會議和第四次領導人非正式會議上形成的《馬尼拉行動計劃》的規定，各成員經濟體所提交的單邊行動計劃從提出到實施必須經過磋商、呈交、承諾、執行、審評和修改等環節。

第五，從APEC各成員經濟體關稅減讓的進展來看，APEC在實現貿易和投資自由化方面已經取得了一定的進展。APEC各成員經濟體的平均關稅水平在1988年至1996年期間普遍有所降低。其中，澳大利亞、新西蘭和韓國等成員經濟體的平均關稅減讓的幅度較大，分別為60．90%、61．74%和58．85%。文萊、智利、中國、菲律賓和泰國等成員經濟體的平均關稅水平下降幅度也比較大，分別為49．23%、44．72%、42．93%、44．19%和45．51%。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中國臺北和加拿大等成員經濟體處于平均關稅減讓的中游水平，分別為20．49%、30．77%、31．26%和26．37%。日本和墨西哥的平均關稅減讓水平最差，不過，二者的平均關稅水平本來就比較低，平均關稅減讓的余地不大，特別是日本。中國香港一直以來實行的都是零關稅，新加坡在1996年也將關稅降低為零關稅。從1996年到2003年，APEC內部發展中成員經濟體的平均關稅水平削減力度較大，中國、印度尼西亞、菲律賓、俄羅斯和中國臺北等成員經濟體的平均關稅減讓幅度分別為52．17%、55．45%、65．90%、23．08%和26．85%。發達工業化成員經濟體由于關稅水平已經比較低，進一步下調的空間不大，只是對一些產品進行了有選擇的關稅減讓。^{[ 4］④}

從APEC各成員經濟體削減非關稅措施的進展來看，盡管非關稅措施在內容和方式上比較復雜，但是在總體上，APEC發達工業化成員經濟體的非關稅措施相對較少，而且基本上與有關的國際協議保持一致。與APEC發達工業化成員經濟體相對比，APEC發展中成員經濟體的非關稅措施的種類和手段比較多，但是也在根據WTO的原則對現行非關稅措施逐步進行調整。當然，在實現貿易和投資自由化的過程中，APEC各成員經濟體還要付出很多努力，繼續減少非關稅壁壘。

（三）APEC已經具有實現自由貿易安排的合作基礎

首先，APEC各成員經濟體之間在貿易和投資方面具有很高的相互依存性。APEC實現自由貿易安排，有利于APEC各成員經濟體宏觀經濟政策的協調，有利于實現資源的優化配置，從而使APEC各成員經濟體在亞太區域從事貿易和投資活動的交易成本降低，進而也會促使APEC各成員經濟體對自由貿易安排采取越來越積極的態度。

另外，亞太地區要想跟上經濟全球化的時代步伐，APEC要想成為亞太地區貿易和投資自由化以及經濟技術合作的真正引導者和推動力量，實現APEC成立時所確定的目標，克服APEC運行機制的現有障礙顯然是完全必要的。實現自由貿易安排，APEC各成員經濟體通過談判達成的各項協議、協定、決議、諒解和宣言等都屬于國際法律文件，經締約方的立法機構批準后，上述文件即具有法律約束力，各成員經濟體必須堅決履行承諾的義務。隨著APEC各成員經濟體經濟的迅速增長以及APEC制度化趨勢的不斷增強，APEC各成員經濟體已經基本上能夠接受約束性的制度化安排。

還有，APEC各成員經濟體也希望能夠同步實現貿易自由化。如果不計入中國香港和新加坡，APEC發展中成員經濟體的關稅水平在世界上是最高的，大約高出一般發展中國家10%的水平。^{[ 5]}在這種情況下，APEC削減關稅的行為不會引起“免費搭車”。然而，當APEC各成員經濟體的關稅降到一定點以后，就會引起“免費搭車” 的現象。為了保證APEC各成員經濟體貿易和投資自由化的利益，避免區域外的國家“免費搭車”，APEC實行“開放的地區主義”就應當是有條件的。這也容易使APEC逐步走向自由貿易安排之路。 ⑤

目前，APEC內部已經出現了新的次區域經濟組織，如北美自由貿易區、東盟、澳新緊密經濟關系貿易協定和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的雙邊自由貿易協定等。這本身就說明了APEC各成員經濟體之間確實存在著彼此進行約束性合作的要求。

（四）APEC發達成員經濟體在努力推進自由貿易安排的實現

以美國為代表的發達工業化成員經濟體始終希望將APEC建設成為自由化和制度化的區域經濟組織，把APEC拖入自由貿易安排始終是美國的戰略。早在APEC成立初期，美國就試圖將APEC變成一個具有法律約束力的經濟組織。

目前，美國積極地將談判機制引入APEC運行機制中，試圖運用談判的方式，使APEC各成員經濟體就貿易和投資自由化問題達成法律協議，利用法律的約束力來推進亞太地區實現貿易和投資自由化的進程。談判機制可以最大程度地發揮發達工業化成員經濟體綜合國力強大的優勢，實現其主導亞太經濟合作走向的戰略。

美國將APEC作為促進世界貿易自由化的有效工具。美國憑借其強大的經濟技術實力，以貿易、投資、技術輸出以及經濟援助為手段，全方位地參與亞太地區的經濟合作，促進該地區貿易和投資自由化的進程，其目的就是要建立以其為核心的亞太地區的經濟合作，并利用APEC與WTO之間的關系，積極地推進世界貿易和投資自由化的進程。

在整個世界經濟中，APEC所在的亞太地區是近年來經濟增長最快的區域，美國60%以上的進出口貿易都集中在這個地區。美國希望利用APEC來促進亞太地區的貿易和投資自由化進程，為其創造更大的市場。同時，美國還希望利用亞太地區經濟的健康發展帶動美國經濟的持續增長。

在不長的時間里，APEC由一個松散的論壇發展到各成員經濟體政府之間的正式合作，由單純討論亞太區域經濟合作發展到設立貿易和投資自由化目標，并規定了相應的具體措施。APEC之所以能夠迅速發展，一方面是由于其適應了亞太地區的發展需要，另一方面就是由于美國的大力推動。

（五）次區域經濟合作的發展將推動APEC走向自由貿易安排

面對WTO多邊貿易談判的失敗以及APEC發展進程的艱難，APEC各成員經濟體開始熱衷于簽訂雙邊或諸邊的自由貿易協定（FTAs），在APEC內部開展次區域經濟合作。

從目前總體情況來看，APEC內部的次區域經濟合作更容易在一些難題上達成協議，這樣，由此積累的經驗就可以為更大范圍的APEC成員經濟體開展經濟合作提供有益的借鑒和參考。同時，次區域經濟合作可以實現規模經濟和技術交流，提升成員經濟體的競爭能力，減少貿易保護主義的壓力，進而率先采取實現貿易和投資自由化的措施，這就為APEC各成員經濟體最終過渡到全面消除貿易和投資壁壘打下了基礎。另外，面對已經形成的次區域經濟合作組織，規模較小的APEC成員經濟體會受到競爭性自由化的刺激，也去尋求締結FTAs的機會，而且當他們獲得成功以后，又會給他們的競爭對手和相鄰的成員經濟體帶來締結FTAs的壓力。這樣，隨著APEC內部FTAs的相繼建立和發展，APEC內部各成員經濟體之間的經濟合作關系將會構成一個縱橫交錯的網絡。當這個網絡將APEC所有成員經濟體都聯結起來的時候，APEC實際上就已經走入自由貿易安排。

目前，在亞太地區已經形成了三個層次的經濟組織，即WTO、APEC和次區域經濟合作組織。由于APEC非制度化的運行機制的存在，使這三個層次的經濟組織不能形成有機的整體。這也在客觀上推動著APEC走向自由貿易安排。

基于如上分析，筆者認為APEC實現自由貿易安排是可行的。

注釋：

① 依據IMF《貿易方向統計》1996年鑒、2003年6月有關資料整理.

② 聯合國貿發會議《世界投資報告》，2003.

③ International Trade Statistics，WTO，2003.

④ 1988年和1996年數據引自《APEC貿易投資制度框架與政策比較》；2003年數據摘自各成員單邊行動計劃.

⑤ 宮占奎．APEC運作機制研究［M］．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2005.

參考文獻：

［1］ 宮占奎．APEC運作機制研究［M］．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2005．

［2］ http://www．chinawto.org.cn［EB/OL］.

［3］ 盛斌，殷曉紅．APEC發展的政治經濟分析［M］．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2005.

［4］ 張蘊嶺，趙江林．亞太區域合作的發展［M］．北京：世界知識出版社，2003.

［5］ 朱彤，陳寧，楊濤．APEC貿易自由化、便利化問題研究［M］．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2005.

［6］ APEC Economic Leaders’ Declaration of Common Resolve Bogor， Indonesia， 15 November 1994.

［7］ APEC Economic Leaders’ Declaration: From Vision To Action， Subic， Philippine， 25 November 1996.

［8］ APEC Manila Action Plan for APEC， Philippine International Convention Center， Manila， November 1996.

［9］ The Osaka Action Agenda， Implementation of the Bogor Declaration， Osaka， JapanNovember 1995.

（責任編輯：古 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