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是美國壟斷資本的心臟,牽動著美國和世界經濟的命脈。曾經有一位中國共產黨員,在華爾街闖出一片天地,成就了輝煌的業績。
這是一個鮮為人知的真實故事——關于華爾街中共大亨的傳奇。
成為“紅色大亨”
舒自清,原名舒鴻源,1918年出生在上海虹口區一個貧民家庭。他靠自學成才,十八歲就成為英國義茂利會計師事務所最年輕的審計師,又受聘為上海洋行的高級職員。1937年參加了革命隊伍。
1939年9月,日寇步步緊逼,蔣介石消極抗日、積極反共,全國形勢愈益惡化。周恩來決定組建黨的第三條秘密戰線——廣大華行,作為絕密、備用的組織。除了極少數高層領導是中共黨員外,這個公司和其他商貿機構沒有區別。盧緒章出任總經理。他們后來為根據地輸送了大量情報、物資和經費,幫助中央領導人往返國統區,成為黨最隱秘的地下掩體和經濟支柱。
盧緒章走后,舒自清接任了“華聯同樂會”的黨團書記。敵人想用高官厚祿收買他而無果。1940年9月18日晚上,特務氣勢洶洶地闖進“華聯同樂會”抓人,舒自清恰巧不在躲過劫難,上級立刻安排他到重慶工作。開始讓他主管廣大藥房,后來接任了廣大華行重慶分行經理,民孚、民安等公司的董事,廣大華行副總經理。在商海的激烈博弈中,為了表示廉潔自律,他改名“自清”。
此后,舒自清開始拼命為黨掙錢。他利用“前方馬瘦,后方豬肥”的狀況,廣納投資,擴展銷路,使他們的生意財源滾滾。
美國創業歷盡艱辛
1944年,總部準備派舒自清去美國創業,把公司的活動資金三十萬美元,抽出三分之二交給他做原始資本。
舒自清馬上找到蔣介石的小舅子毛慶祥,用三十萬元的重金開路,以毛領導的“中國生產促進會”的名義,很快就搞到了簽證。在秘密潛入紅巖村接受周副主席的指示后動身。
舒自清先在洛杉磯尋求發展,但一直不順,舒自清當機立斷去紐約爭取新的機會。
舒自清住進帝國大廈旁邊著名的五月花旅館,這一天希特勒投降了。1945年6月1日,廣大華行美國分行正式開張。
為了使公司有一個高起點,舒自清首先瞄準了那些世界著名的大藥廠。禮來公司銷售部主任接待了這位年輕的中國商人,可是沒容他講完來意,就打斷道:“先生,我們在中國有固定的貿易伙伴。”去惠氏、輝瑞、默沙東等公司的遭遇和禮來大同小異。美國人的自大和對中國的無知令他既憤怒又沮喪。但是,早年的艱辛生活造就了舒自清倔強的個性,他仍然積極尋找新的突破口。11月底,舒自清輾轉找到了上海時期的老朋友紐約花旗銀行副總經理,他一口答應幫忙。
過了幾天,美國六大藥廠之一的施貴寶公司中國部經理帕克·格林約見舒自清。這時,施貴寶高層十分看好中國市場,而花旗銀行副總的推薦,使他們對廣大華行產生了濃厚的興趣。1945年12月,他們簽訂了正式合同,廣大華行公司在紐約嶄露頭角。
打敗宋子文,馳騁華爾街
接到舒自清“藥到上海”的電報,盧緒章喜出望外,在報刊電臺猛登廣告,還派人把大街小巷都貼滿花花綠綠的“盤尼西林真靈”、“維他命保命丸”等宣傳標語,霎時間茶樓酒肆人人議論廣大的美國新藥。不出一周,藥品全數賣出,光盤尼西林就賺了十萬美元。
美國分行與施貴寶皆大歡喜,舒自清沒費周折地就將代理費提高到百分之十五。接下來的幾筆生意總額達到了一百萬美元。舒自清意氣風發,又把眼光轉向了鋼鐵、化工、機械等領域,還在留美的學者中廣招人才。總公司的訂單源源不斷涌來,美國廠商也紛紛上門接洽業務,舒自清又與杜邦、摩根等壟斷財團做成進口化工原料、五金等數量可觀的買賣。公司名聲大振,搬到華爾街120號。任何公司如果能擠進這里,就是成功的標志。
1946年夏天,美國分行的西藥生意如日中天,橫掃了中國市場,使國民政府財政部長宋子文也眼紅起來。他托美國前國務卿史坦汀·紐斯向施貴寶的老板要中國的代理權。魏克故意把消息透露給舒自清,舒自清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裝出不在意的樣子反問:“你們了解宋子文的官僚公司嗎?我聽說蔣總統對他很不滿意啊!而且中國政局要大變了。”幾句話擊中要害,魏克表示:宋是搞政治的,舒是有力量的企業家,我們相信你。但是卻打算乘機壓價。舒自清針鋒相對,要求把代理費提高到百分之二十五。魏克愣了片刻氣急敗壞地說:“舒,你有沒有搞錯?連宋都得來求我們呢!”舒自清氣定神閑地提出,可把今年的生意做到五百萬,最后不但如愿以償,還免除了廣告費。
他一鼓作氣,不但做進口生意,又開始向美國出口大豆、桐油、豬鬃、腸衣等中國土特產,也獲得了豐厚的利潤。為了擴大影響,他經常在公司租用的豪華公寓里操辦酒會,打牌、跳舞,招待美國商界大佬,華僑領袖,社會名流,國民黨去美國的黨政軍警特高級官員,及中國工商界赴美的巨子。一時間他和美國分行聲名遠播。大家都認為舒自清有實力、有后臺,是新興的買辦大資本家。
差點服了美國兵役
正當舒自清的事業達到頂峰之時,接到了美國征兵局要他去服兵役的命令。按照法律,在美國的中國公民也要到前線去當兵。舒自清非常著急,因為離開一天,就會損失數萬美元。他托國民黨《掃蕩報》駐美記者沈杰飛,利用進出白宮、聯合國的特許證,找到征兵局局長羅希禮中將,請求撤消這道命令。幾經周折,最后從國民黨駐聯合國的軍事代表團,開出一份舒自清在中國參加過抗戰的證明,這才沒去服兵役。
上級指示要在紐約搞一個地下接待站,安置去美國的同志。舒自清把這個任務交給了妻子黃雨清。當時黃雨清已經懷孕數月,每天堅持上班十幾個小時,任勞任怨,與丈夫配合默契。
本來舒自清還準備投資實業,在美國轟轟烈烈大干一場。后來國內解放戰爭發展迅速,黨指示他暫時收縮而沒有繼續。1948年底,由于地下黨高層出現叛徒,第三條秘密戰線的同志有暴露的危險,12月17日,舒自清按組織的命令撤到香港。臨行前他滿懷深情地抱起幾個月的女兒對妻子說:“如果三個月后還沒有我的消息,你就自己把孩子養大吧!”
含冤受屈丹心不改
到了香港后,舒自清擔任華潤公司總經理。他把自己在廣大華行擔任副總經理的股份紅利十萬美元全部交了黨費。回到國內,他又在外貿戰線上做出了新的成績。建國初期,他提出應該擴大對西方國家的出口,以及舉行廣交會的創意,此舉為我國貿易走向世界奠定了基礎,組織上還派他參加萬隆會議的籌備工作。雖然工作上他十分順手,但每次政治運動他都成為“運動員”,受盡了委屈。但即便在最困難的時候,他想得也是怎樣為國家增加經濟效益。
“四人幫”倒臺后,舒自清在外貿部擔任國際貿易研究所所長。1989年,聯合國召開國際關貿會議,舒自清親自寫了發言稿,力主中國加入WTO。1996年,在他去世前夕,他仍對未竟事業表達遺憾。□
(摘自《新聞午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