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調城鄉中的生態合作問題研究

摘要：城市本身并非是一個完整的生態系統，只有與其周圍的鄉村環境統籌考慮，才能實現各種生態流的循環和生態平衡，因此城鄉間的生態協調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只有通過城鄉的生態合作，才能遏制并改善日益惡化的鄉村生態環境，在農村生態服務的庇護下，城市的生態安全才會得到保障。要促進城鄉的生態合作，需要提高城鄉居民的生態環境保護意識，建立有效的綠色食品市場，發展生態旅游業，建立城市轉移支付及生態補償機制，對進城農民給予優待，改革現行的政績考核體制。

關鍵詞：城鄉生態合作；城鄉協調；生態服務；博弈分析

中圖分類號：F062．2 文獻標識碼：A

Ecological Cooperation inUrban-Rural Coordination

LI Cun-gui

（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Northeast Forestry University，Harbin150040，China）

Abstract:

City alone is by no means a complete ecosystem，which has to involve the surrounding rural environment to realize the cycle of ecological flow and ecological balance; therefore，the ecologic coordination between urban and rural areas proves very important.It can hold back the deteriorating rural ecological environment. Under the protection of rural ecological services， the urban area can obtain ecological safety.To promote this cooperation， it is necessary to raise the people's awarness ofecosystem environment protection， build up a effective green food market， develop ecotourism industry， establish the city shift payment and the ecology compensation mechanism， give prior treatment to the new immigrants and reform the current administretive achievement appraisal system.

Key words:urban and rural ecological cooperation；urban-rural coordination；ecosystem services；game analysis

目前，我國城鄉差距的擴大，不僅表現在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的擴大，而且也表現在生態環境等各個方面差距都在擴大。在生態環境方面，存在著“逐漸改善的城市環境與逐步惡化的農村生態”的城鄉二元環境結構。農村生態的惡化不僅會影響農村自身的發展，而且對城市的生態安全形成威脅。協調城鄉經濟社會發展的內涵不僅包括經濟、社會的協調發展，而且也包括生態環境的協調發展，即消除“城鄉環境二元結構”，實現城鄉生態環境一體化。

城鄉協調實際上是消除不平等，而不是消除差別。協調城鄉是通過統一城鄉規劃，打破城鄉分割的體制和政策，加強城鄉間的基礎設施和社會事業建設，促進城鄉之間生產要素的自由流動，使城市更像城市，使農村更像農村。

一、城鄉生態合作的必要性

農村不僅可以為城市的經濟發展提供支持，而且還可以為城市提供生態服務，世界發達國家在制定其農業發展戰略時，將其食品供給功能和其生態服務功能給予了同等的重視。

農村生態系統是生態效益、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的統一體，由于農民片面追求經濟效益，加上農村的生態服務得不到補償，我國農村生態環境主要存在以下三類問題：

一是農業生產自身的污染不斷加劇。化肥污染、農藥污染、農用膜污染、畜禽養殖業廢棄物污染使農田肥力下降，甚至退化。

二是由于農村聚居點的基礎設施建設和環境管理滯后產生的生活污染。農村環境保護基礎設施嚴重滯后，致使大部分生活污水，生活垃圾未經處理隨意傾倒或直接排入水體，使農村環境不斷惡化。

三是鄉鎮企業以及由城市向農村轉移的污染企業產生的工業污染。鄉鎮企業資源利用率低，對生態環境破壞嚴重。近來城市的一些污染企業大量向農村轉移，對農村造成嚴重污染。

由于農村的生態環境問題越來越突出，這些問題單靠農村自身是不可能解決的，只有通過城鄉之間的合作，將城市充足的資本、先進的技術和科學管理的方法注入到農村生態系統，才能促進農村生態服務價值的實現，最終達到城鄉生態的協調發展。

二、城鄉生態合作的經濟博弈分析

假設城市和農村都按自己的利益最大化進行決策。下面通過模擬雙方的行動策略和利益，分析博弈的均衡結果，以檢驗生態合作策略的選擇是否有效。

（一）城鄉生態合作博弈情景設定

1．局中人（players）

在本模型中，局中人有兩個，一個是城市，即農村生態服務的受益者，他們需要農村生態服務的庇護；另一局中人是農村，是生態服務的提供者，目前農村的生態系統正遭到破壞。

2．策略（strategies）

在本模型中，如果雙方進行合作，根據“誰受益，誰補償”的原則，城市應該對農村提供的生態服務給予補償，而同時農村必須保護其生態系統。因此對城市來說，可供選擇的策略有：“補償”與“不補償”；對農村來說，可供選擇的策略有：“保護”與“不保護”，這里的保護是廣義的，比如說退耕還林，或是減少農藥，化肥的使用，保護物種資源等。

3．支付函數（payoff functions）

以往的研究都已證實，由生態保護產生的生態效益遠遠大于從中直接獲取的經濟利益，鑒于這種認識，假定一組數據進行分析。

如果城市選擇不補償，而農村選擇不保護策略，則農村從中可獲得收益為6個單位，而城市則只能獲得3個單位的收益。

如果城市選擇不補償，而農村選擇保護策略，則農村的收益會減少3個單位，其收益為6-3=3；由于農村生態環境得到了保護，則城市可能獲得的收益為18。在這種情況下，農村承擔了保護生態的成本，城市獲得了生態保護的收益。

如果城市選擇補償，且補償量為6個單位，而農村選擇不保護策略，則城市因生態服務的損失和無謂的補償支付，最后的收益為3-6=-3，此時農村的收益則為6+6=12。這種情景出現在由于缺乏有效的制約機制，農村采取單方面的不合作行為獲取利益。

如果城市選擇補償，且補償量為6個單位，而農村選擇保護策略，則農村的收益為3+6=9，而城市的收益為18-6=12。

（二）單階段博弈納什均衡分析

在這種局勢中，存在一個納什均衡，即（不補償，不保護）。事實上，（不補償，不保護）不僅是納什均衡，而且是一個占優策略均衡，也就是說，不論城市選擇何種策略，農村的最優選擇是不保護。同樣地，不論農村如何選擇，城市的最優選擇也是不補償。

在這種均衡下，局中人都沒有積極性去打破均衡。這是一個典型的“囚徒困境”問題，它反映了個人理性與社會理性之間的矛盾。顯然，如果雙方合作，即在（補償，保護）的情景下，雙方將分別得到12和9的利益，他們各自的福利都得到了增加，而且社會總的福利也得到了增加，這是一種帕累托改進。但它不滿足個人理性的要求，因為（補償，保護）不是納什均衡。

（三）重復博弈分析

如果局中人的博弈進行多次而不是一次，就成為一個多階段的重復博弈。參與人的總得益是所有階段博弈得益的貼現值之和。博弈的重復次數是影響重復博弈均衡結果的一個主要因素。重復次數的重要性來自局中人在短期利益和長期利益之間的權衡。當博弈只進行一次時，每個參與人只關心一次性利益，但如果博弈重復多次，局中人可能會為了長遠利益而犧牲眼前利益，從而選擇不同的均衡策略。

1． 有限次重復博弈分析

假設城市與農村的博弈重復T年，貼現因子為 ，第一年的博弈仍然如圖1所示，在第T階段，雙方的利益為T個階段利益之和，博弈矩陣見圖2。

從圖2可以看出，在第T階段，（不補償，不保護）仍然是納什均衡。因此，只要博弈重復的次數是有限的，重復本身并不改變博弈的結果。

2．無限次重復博弈分析

之所以要討論重復博弈，原因就在于，如果博弈的雙方都意識到損人利己雖然會給自己帶來一時的好處，從而失去比暫時的利益大得多的長遠利益，則合作便會出現，并開始執行“觸發策略”：城市選擇補償，農村選擇保護。一旦城市選擇不補償，之后農村將永遠選擇不保護；一旦農村選擇不保護，城市將永遠選擇不補償。

可以證明，如果局中人有足夠的耐心，兩個局中人的觸發策略（補償，保護）構成納什均衡。這只需說明如果城市采取觸發策略，農村若偏離觸發策略，不能使自己的收益提高，反之亦然。

設城市和農村在各個階段堅持合作，一直采取觸發策略，則農村的總收益為：

9（1+δ1+δ2+δ3+…）=9（1-δ）

若農村在第K階段偏離了觸發策略，農村在該階段的利益從（補償，保護）狀態下所得到9單位利益增加為12。雖然他在當期多得了3，但是他的這個機會主義行為將觸發城市選擇永遠不補償的懲罰，因此，隨后的每一個階段他的得益都將變為6，則從第K階段起農村的總收益為：

當9/(1-δ)≥12+6δ/(1-δ)，即δ≥1/2時，如果城市堅持觸發策略并且沒有首先選擇不補償策略，則農村將沒有激勵首先選擇不保護策略。反之，也成立。故兩個局中人的觸發策略組合是納什均衡。

無限次重復博弈分析提供了令個人理性相統一的可能性，如果δ≥1/2，即局中人有足夠的耐心，（補償，保護）將是每一個階段博弈的納什均衡，雙方走出了一次性博弈時的“囚徒困境”，雙方的福利和社會福利都得到提高。

3． 城鄉生態合作經濟博弈結論分析

通過以上對城市與農村之間的博弈分析，可得出如下現實意義：

（1）它揭示了個人理性可能導致集體非理性

如果局中人的博弈只進行一次或有限次，即使合作能使他們各自以及全社會的福利狀況變好，但由于追求各自的利益，他們仍沒有積極性選擇與對方合作。所以單靠利益主體行為的自律是無法達到城鄉生態環境改善的目的，城鄉生態環境的改善更多是要依賴于合理、完善的制度的安排。

（2）它提供了促成個人理性與集體理性相統一的途徑

如果局中人之間的博弈是無窮次的時候，當他們之間達成合作協議，并且規定任何一方違約將受到對方永遠不再合作的懲罰，只要雙方都非常關心未來的利益，他們就會放棄不合作的帶來的短期的、一次性的好處。

三、城鄉生態合作對策探討

從以上分析可得出，在制訂城鄉生態合作的對策時，必須使雙方認識到放棄目前的一些短期利益會帶來更多的長期利益，只有生態合作才能使雙方的長期利益最大化。

（一）加強宣傳教育，提高城鄉居民的生態環境保護意識

充分運用各種手段如廣播、電視、報刊、標語及各種公益活動，開展生態環境保護的宣傳教育活動，使人們認識到，良好的生態環境對生態質量的重要性，在利益的驅動下會調動起廣大人民群眾參與生態環境保護的積極性，自覺地保護天然植被和農村生態環境。

（二）建立綠色產品市場

由于城市生活水平的提高，對綠色食品需求增加，通過建立有效的綠色食品市場，可以避免或最大程度地限制化學合成肥料、化學農藥、植物生長調節劑等的使用，大量使用了有機肥、復合肥、生物肥等等，保護了生態環境和資源。綠色食品開發是將環境保護與發展經濟有機結合的主動環保的典范，它將環境作為一種生產要素加以培育和利用，通過產品載體，進入市場，實現其價值。

（三）發展生態旅游業

在一些自然資源豐富的農村搞生態旅游業，以此來吸引城市的游客，當游客為生態旅游掏錢時，他們實際上是在為農村生態服務買單。生態旅游業對自然資源保護能起到積極的作用，因為只有農村對本地獨特的生態系統進行保護，才能獲得更多的生態旅游收入。生態旅游業在本質上是一個基于市場機制的產業，它是通過市場的激勵機制來保護農村生態系統的多樣性，進而推動旅游業的發展。

（四）建立城市轉移支付及生態補償機制

為了更好地發揮農村的生態服務功能，必須對農村和農地的外部性給予承認和補貼。現在我國已經進入了 “工業反哺農業、城市支持農村”的新階段。在現實生活中，農村環境污染不僅受到來自農村內部的污染和破壞，還受到城市污染轉移的危害，污染企業和產業轉移也就意味著城市污染向農村的轉嫁，導致農村生態環境的破壞以及農產品質量和數量的下降，給農民造成重大的經濟損失，而農民卻得不到應有的補償，這加劇了城鄉之間的不平等。另外，環境補償措施不到位，使農村居民保護環境的動力減小。因此，生態服務的受益者城市應該給予農村以生態補償。

（五）對進城農民給予優待

要治理農村生態退化，最理想的方式是用少量的土地，加上現代化技術手段，提高土地利用率，騰出大量的土地使其休養生息，借助自然力量實現對退化土地的恢復。但是，這樣做必須具備兩個條件：一是良好的技術服務體系；一個是為農村剩余勞動力創造更多的就業機會。所以，必須充分尊重農戶的土地權益，給予自愿放棄土地的人們以補償。同時給予進城的人口必要的扶持，包括減輕創業階段的稅費，給予免費的技能培訓等。應該將農民進城視為一種具有生態外部性的行為，以此為準則確定政策。

（六）改革現行的政績考核體制

科學的政績考核體制可以抑制對短期利益的追求，因此要堅決扭轉以GDP為導向的考核體制，將城市的生態安全以及農村的生態環境保護納入政府的政績考核指標中去，以促進城鄉之間的生態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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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孫桂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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