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只螞蟻,總是喜歡思考一些不著邊際的東西。有一天,他突然想:“我”是誰呢?
他想到的第一個答案是:“我”是螞蟻。
但他馬上否定了自己:螞蟻只是“我”的名字,怎么會是“我”呢?
他好像是找到了找“我”的方法:只要把“我”的“XX”后面的“XX”去掉,剩下的就不是“我”了嗎?
于是,他首先脫掉了鞋帽,又羞答答地褪去了衣服。他想:這些是“我”的衣服,肯定不是“我”。
這時,他看到了自己裸露的上肢。他想:這些是“我”的胳膊,也不是“我”。他狠了狠心,張嘴把自己的上肢咬斷了。
他看到了自己的下肢。他想:這些是“我”的腿,也不是“我”。他忍著劇痛,又把自己的下肢咬斷了。
他痛得大叫,想打滾,卻發(fā)現(xiàn)自己動不了了。他想:沒有了四肢,“我”就不能動了。難道“我”就是這些四肢?
他看了看脫離了自己的四肢,在陽光的照射下,已經(jīng)有些干癟,顯得十分丑陋。他痛苦地想:這絕對不是“我”啊,任何一只螞蟻的四肢都是這個樣子,這怎么是“我”呢?
他漸漸地陷入了昏迷。他絕望地想:就算“我”是“自己”吧。雖然這個答案有些不能令人滿意,但終究應(yīng)該是正確的吧。
這時,一好事者路過。他看見一只光禿禿的螞蟻躺在那里,四肢擺在旁邊,很是吃驚。他問螞蟻:“你怎么了?”
螞蟻閉著眼,痛苦地說:“我在找‘我’”。
好事者憐憫地說:“你這不是和自己過不去嗎?”
螞蟻吃驚地睜大了眼睛:“‘我’和‘自己’過不去?難道‘我’連‘自己’都不是?!”
好事者站起身來,走了。他邊走邊嘆息道:“執(zhí)著于一個‘我’,竟是這般的下場啊。”
與蟻指路 汪 嵐
一好事者,看到一只大螞蟻領(lǐng)著四只小螞蟻急匆匆地趕路,卻總是在原地繞來繞去,很是于心不忍。于是問大螞蟻:“您要到哪里去?”
螞蟻頭也不抬,答:“我?guī)е鴷M京趕考呢。”
“那您為什么不直著走,而總是繞來繞去呢?”
螞蟻很吃驚:“我走的不是直線嗎?”
“是啊,您總是一會兒往東,又一會兒往西,走了不少冤枉路呢。”
螞蟻問:“什么是東?什么是西?”
好事者呆在那里。嘴里喃喃地說:“那按您自己的方向走吧。一路走好,一路走好。”
(責(zé)編 郭文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