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川秋韻

桃花紅，梨花白，安寧桃園和什川梨園是蘭州人民休閑的兩個好去處。桃園距市郊只10余里，桃花盛開時游人如織，加之連年舉辦盛大的桃花會，更把桃園搞得沸沸揚揚，大有“桃花春色暖先開，明媚誰人不看來”之勢。而梨園離城40多里，雖屬蘭州市，但由皋蘭縣管轄，無市區公交線路，交通不甚便利，因而很有點“養在深閨人未識”的冷清。近幾年興起旅游熱，不少單位、個人專車前往，游人漸多。

從蘭州市區到什川，車過黃河北岸后即翻越一座黃土大山，山體光禿，滿目荒涼，途中偶有幾處綠色，是自然河溝和引灌黃河水造林的綠化區，其中坐落著稀疏的村落和房舍，一路少有人煙。車行四五十分鐘，下山拐彎，立時視野開闊，便見黃河、吊橋、電灌站，隨之便到什川梨園。

什川原名什字川堡，是古代征戰要塞，因建在黃河彎道一個十字交叉處，后人簡稱什川，什川鎮政府就坐落在這里。也許是一路裸露的黃土作了鋪墊，一見這塊翠綠的河谷盆地，對比強烈，不覺眼前一亮。雖然不在春日，花瓣早已落英成泥滋養著果實，果實也已新近采摘下樹，枝頭所見只是深綠間淺綠，風起處掀起綠色的波浪，但其闊大、洶涌的氣勢仍能激起心頭的驚喜。什川梨園比之別的綠洲，綠色顯得更為稠密、高厚、深沉，村舍掩映在樹叢中，時隱時現，有的深藏不露。等到穿過不長的鄉鎮街區，進到梨園村路，立時微風習習，涼氣撲面，秋燥的炎熱頓消。對于飽受喧囂、燥熱之累的城里人，這天然的空調真是最好的洗塵接風了。

梨園里，沿村路開設著諸多度假村，家家名稱顯亮，彩旗招展，樂曲輕揚，但都只有一個由鐵木門架裝飾起來的簡易門面。這些由幾戶農家、三五畝果園組建成的旅游店，無隔墻，無高欄，只在露天搭些支架作茶棚、酒棚，更多的是在樹冠的濃陰下擺桌設椅，游人或聊天，或娛樂，或踏青。最使人舒心而震顫心靈的，舉目皆是高大的梨樹，這種古老的樹種在別處已很難見到了，而什川卻被群體保留了下來，古色古香，意境幽深。如今果樹大多推廣矮株密植，一人來高，便于采摘。這里的梨樹，軀干粗壯，一般都要一兩人合抱，在軀干的2米多高處，很是張揚地分開枝椏，或斜或直，高達一二十米，要用特制的獨木蹬梯才能采摘果實。樹齡長的，有二三百年，照樣花繁果茂。刮皮、剪枝、吊枝、施肥，使得老樹果品始終高產而皮薄肉嫩。正是這種高大的梨樹，游人才得以在樹下盡享大自然的愜意、野趣。因而每年4~10月，觀花、品果、乘涼避暑的游人絡繹不絕，足有半年多時間的熱鬧。什川梨園原生態的保留，固然是冬果、軟兒（香水）等優良梨品生產的需要，但從生態環保、旅游開發來說，猶如一種活化石的展現，無疑是留住了一塊難能可貴的風水寶地。

什川梨園的景點是獨特的。別處諸多自然風光景點中，有的林木蔥郁秀麗，但不能捧獻果實，少一份人們的敬重；有的果實成熟時，可以任意在樹下選摘鮮果，野趣渾然。尤引人入勝的是，由于美好事物、古樸風氣的存留而帶來的美德延續和所產生的積極影響。聽多次來過什川的友人談論，來這里旅游不會有足浴的桃色陷阱，不會有酒吧的價格欺詐，不會有夜總會的環境污染，服務也少諛笑、白眼，民風像這里的空氣一樣清新、潔靜。農家飯食，主要供應多種野菜以及包谷面散飯、攪團等面食，每人一頓二三十元，如果住宿，一天開支也就三四十元。工薪階層的消費，常有人全家出游住宿。真個是美景、美德兩相輝映。

雖是第一次結識什川，但什川的優質果品卻吃過不少，只是不識其艱、不懂其稀、未覺其幸罷了。冬果梨和軟兒梨，可儲存到冬日。冬果用冰糖、紅棗等煮食，清脾潤肺，止咳化痰；軟兒梨結冰如石，用水化解后果肉如泥，吸食果汁，清熱去燥，生津化痰，都是滋補食品。學者教授的知識，更是智慧的營養。有趣的是，我們在梨園中，再是認真觀察，也難從樹形上看出冬果梨樹和軟兒梨樹的差異，同樣高大的樹干，同樣形狀的樹葉，果實卻不相同，于是諸多議論中笑話百出。近旁的果農聽后說，其實不難區分。冬果的樹皮粗，軟兒的樹皮細。葉片微翹的是冬果，葉片略垂的是軟兒。如若在春天，冬果樹是先開花，后長葉，軟兒樹是先長葉，后開花。放眼再看，果然一目了然，頓開心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