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意義上說,一本刊物辦的是否成功,最終是由發行環境來決定的。除了黨報黨刊受到郵政渠道發行保障,一些行業刊物有行業“保障”外,絕大多數期刊都要面向市場生存。目前期刊發行市場的現狀是主渠道和民營渠道并存,各自設置門檻,內部互為壁壘。
有趣的是,主渠道也是多頭并進,各自為政,互為壁壘。在北京、上海這樣市場需求較大的城市尤為明顯,這也是兩地作為我國最大的期刊出版發行集散地的地位所決定的。傳統主渠道是郵局,但是在北京,郵局內部已呈三條線:一是傳統郵發訂戶渠道,二是報刊零售公司渠道,三是郵政零售渠道。在上海除了郵發渠道,還有東方書報刊服務有限公司。在征訂季節,期刊要上《報刊征訂目錄》是要收取一筆費用的。在全國每一個發行大區、乃至每一個中心城市郵發部門都有自己的《報刊征訂目錄》,互為壁壘,均要收取不等的費用。如果不在各地的《報刊征訂目錄》做宣傳,期刊將失去訂戶,那就意味著經濟效益下滑,同時社會效益也減弱。
北京市報刊零售公司面向城八區1900多個報刊亭配送,郵政零售面向各區縣郵局、支局、及郊縣近500家報刊亭配送。報刊亭面積普遍偏小,最大的為9平方米,最小的不足6平方米,擺出空間有限。因此,為了遏制期刊進入零售市場,北京市報刊零售公司設定了每本新近請求進入零售市場的期刊需每年繳納5萬元入網費的門檻。目前,即使繳納5萬元,也已基本終止進入零售市場。當然,像《讀者》這樣的刊物,是不收入網費的,而且還要提前付款,但這樣的刊物畢竟太少。按照國家規定,郵發渠道收取發行費用為40%,而北京市報刊零售公司對新入網的期刊,在收取年5萬元入網費的同時,還要以5.5折銷售返還,實際收取發行費用為45%,比國家規定高出5%。這使期刊生存雪上加霜。不過優點是有回款保障,三個月后即予結清。此外,鐵路有鐵通公司自成一體,地鐵有自己的體系,航站和民航班機也有渠道,還有屬于國有控股企業北京青年報小紅帽發行公司等。而這些主渠道之間各有壁壘,他們都會收取不同額度的入網費。
在北京以甜水園為中心的民營渠道發行,他們有各自的攤點,同時,還會向報刊亭延伸。一些民營公司已經亞專業化,比如有向三星級以上飯店配送期刊的公司,有向各上檔次餐飲店配送期刊的公司,還有進一步細化,專做卡通類、計算機類期刊的公司,等等。他們之間也各為營壘,同樣要向所發期刊收取發行費用,或低折扣銷售。但是,除了一些已具規模的發行公司,民營渠道發行存在回款不及時、回款風險較高等問題。另外,一些大學校園內的報刊零售亭,歸各校后勤部門管理,他們的期刊配送與銷售,流于各自為政的狀態。
期刊就像一只鴻雁,只要想起飛,就有無數雙手伸來,雁過拔毛。就連一些報刊亭,也向一些期刊索要掛出費。北京市區報刊亭管理權看似是在北京市報刊零售公司,實際上它更多的是屬于個體自主經營行為。期刊零售又分為代銷和包銷兩類,新入網的期刊一律代銷。而代銷刊物發到報刊亭是8.4折,攤主只有16%的空間,影響其銷售積極性。包銷期刊是8.0折,盈虧由攤主承擔。而且一本刊物,如果想被掛在顯眼處,須向攤主私下交錢;如果想放在外擺攤位上,也須交一定的費用。否則,期刊就可能被擺在不顯眼處,進入不了讀者視線。由于存在著攤主自行收費現象,潛伏著其他隱患。
嚴格地說,北京的很多報刊亭還屬臨建或違章建筑,在有的地段甚至侵占了盲道。報刊亭還要受市政管委的約束。在迎奧運整治市容市貌中,市政管委提出不允許報刊亭在外懸掛期刊,報刊亭面積有限,報刊零售公司2006年底把已經入亭的510種期刊減少到300種。他們正在根據發行量等因素選擇和確定這300種期刊。
報刊亭作為首都的一扇窗戶,不能只是擺滿猛男靚女為封面的期刊。在首都應該建設一定數量的固定報刊零售店,在這樣的零售店內讀者基本能夠買到至少在北京出版發行的各類期刊和全國各地有影響的期刊。報刊零售也是公共文化服務的一條渠道,應當盡到它的責任和義務。
當然,從另一方面,由于目前各類晚報、都市類定價未變而印張增加給發行公司和零售公司帶來物流成本的提高,使之陷入虧損怪圈,影響行業正常發展。發行市場鏈條上郵發和媒體之間形成經濟利益沖突,這點應值得關注。政府對郵政報刊發行公司和零售公司應給予政策支持,繼續增加物流補貼。與此同時,應當加大對市場的管理和整治力度,解決發行網絡不暢問題,排除互設壁壘和割據之勢,降低零售市場門檻,提供一個公平、公正、透明的期刊零售市場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