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620-1627年,明末第十五帝明熹宗朱由校登上了歷史舞臺。僅僅7年的在位時間,明王朝多少年積累下來的痼疾開始發作,比及崇禎皇帝再上位收拾殘局時,已是頹勢難免。這個轉折時期為幾千年的中國封建王朝奏起了悲歌,最終拉下了漢人封建制度統治的帷幕。而邊關之外的滿清則在勵精圖治,勢力如旭日東升,直逼廣大的中國內地,覬覦著幾千年積累下來的漢人文明成果。
《大明悲歌》一書披露了很多衰亡的細節故事。通讀全文,可知明滅、清興當是歷史規律的必然。
封建社會中的君主專制制度,在經歷了幾千年的歷史后,很明顯已經成為社會發展的阻力。書中所描述的朱常洛、朱由校當太子,當皇帝的故事,就是嫡長子繼承制度的犧牲品。,封建制度下的皇帝專制制度,使得皇權成為唯一的法律,沒有其他制度上的制約。加上明朝期間又廢掉了丞相,就使得皇帝的旨意更難違,皇帝的決策就更增加了隨意性和情緒性。對個人的好惡成了評判事務的唯一標準,由此才有奶媽客氏的專權、宦官的集權等惡果。東林黨人跟宦官之間的死拚,圍繞著戰爭中官員升遷獎懲等,都跟制度、人性的擴張之間的矛盾有著直接關系。這就導致皇帝、太后、宦官等人在管理決策上難免有失偏頗,導致奸佞當道、忠臣蒙害。清朝末期外族入侵,國內起義紛起,本來帝國根基就不牢固;在宦官專權、皇帝多疑等的背景下,像袁崇煥這樣的國家棟梁再倒了,就加快了明朝覆滅的步伐。
民族、國家之間的實力都是彼消我長的。伴以封建社會農業文明的日益衰落,塞外的游牧民族卻在日益崛起,成為新生力量。新的政權帶來的新制度、新理念,必將沖擊腐朽的舊制度、舊理念。天朝大國的固步自封,阻礙了向新文明學習的道路,等到被蠻夷之邦欺凌甚至統治的時候,才知道積重難返、無力回天。從這個角度上看,基于舊封建體制統治下的明王朝被新的朝代更替只是時間早晚的事。
但是讓人痛心的是,明亡標志著漢人文明的失敗,因為畢竟不再是漢人的朝廷。它也標志著農業文明的失敗,因為一個游牧民族戰勝并統治了泱泱大國。濫觴于農業文明的封建專制制度,也暴露出來自己的致命缺點,走到了窮途末路。此后中國則被外族統治了200多年,經歷了兩種文化的沖擊、磨合、競爭、融合的過程,這是農業文明走向發達的現代文明過程中付出的沉重代價。200多年的滿清統治在中國的歷史長河中只是片斷,也許在這個期間中國也在某些方面有一定的發展,但是同時期的西方文明卻在200年的時間里一躍而起,超越了中國,使中國的文明、文化、社會發展從此一直處于下風。
《大明悲歌》不僅為明朝的沒落作了注解,給外族文明的興起作了詮釋,而更重要的是喚醒人們要有危機意識、國際化眼光。我們應該讀通歷史、讀懂歷史,從傳統文化中解放出來,對比西方文化,多看看我們的文化中不適合國際化、全球化的因素,多進行辯證的否定。明朝是封建社會的后期,其自我封閉的慣性、制度的僵化、人性觀念的缺失給這個社會形態作了最終總結。為大明創作的一曲悲歌聽完了,不能聽聽而已,應該理解其中的悲劇意義,木匠皇帝、袁崇煥等人的悲劇命運,從而警示我們多超越自己、超越這個時代,以前瞻性的眼光看待現實,以避免再聽到類似的悲歌。
書中描述的故事很吸引人,可能沒有深刻地闡明明滅、清興的原因,詳細的細節描寫也可能沖淡了對主體的渲染,但是讀下來給人以警醒,讓人從一種社會形態的滅亡中得到感悟,知古而鑒今,知落后而奮發,當是《大明悲歌》中文字迸發出來的人性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