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和諧理念解讀“寬嚴相濟”

金秋十月，黨的十七大在北京召開。大會間隙，出席此次黨代會的代表、北京市檢察院黨組書記、檢察長慕平接受了本刊的專訪。

檢察風云：當選為黨的十七大代表，您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慕平：我感覺責任重大。黨的十七大是在經濟社會發展進入關鍵階段召開的一次重要會議。選我為黨代表，這是同志們對我的莫大信任和鞭策，是我個人的最高榮譽。我必須備加珍惜作為十七大代表的光榮身份，忠實履行代表職責，充分反映黨員群眾特別是政法系統干警的心聲和要求。作為檢察機關的代表，我期待著通過這次大會，能夠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檢察制度推向更高的發展階段。

檢察風云：我們從媒體上看到，首都檢察機關在貫徹落實“寬嚴相濟”刑事政策方面取得了積極的成效。那么，您如何理解“寬嚴相濟”刑事政策？它對于促進和諧社會建構具有怎樣的積極意義？

慕平：回顧歷史有助于我們理解“寬嚴相濟”刑事政策在促進和諧社會的積極意義。新中國的基本刑事政策經歷了由“鎮壓與寬大相結合”至“懲辦與寬大相結合”的演進歷程。寬嚴相濟是我國現階段懲治和預防犯罪重要的刑事司法政策，它豐富和發展了懲辦與寬大相結合的基本刑事政策的內容，是我們正視社會穩定與犯罪增長關系后的理性回應。

刑事政策與刑法既有區別，又有聯系：第一，從歷史的角度看，刑事政策是在批判刑法的基礎上產生的；第二，刑事政策研究范圍遠遠大于刑法的研究范圍，它是在多學科交叉基礎上建立起來的學科；第三，刑事政策學與犯罪學的研究推動著刑法學的發展；第四，刑法學與刑事政策學之間具有不容忽視的隔閡。從中國的實際來看，刑事政策與刑法的關系很復雜，在不同的時期有不同的分工。

刑事一體化背景下的現代刑事政策所關注的焦點已不限于刑事實體法，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人權保障問題，刑事追訴和審判中的分權制約和法律監督問題，刑事訴訟的正當程序問題等等，業已成為當代中國刑事政策的重點和熱點問題，廣義的刑事政策包括刑事追訴和審判程序方面的政策和行刑政策。不論是廣義的還是狹義的刑事政策，都是一個對立統一的體系：它既是對犯罪實施社會控制的方略，同時又是“控制社會控制”的方略。刑事政策不僅僅以有效地預防或控制犯罪為目標，同時以預防或控制犯罪的方式方法的合理性、正當性為目標。

貫徹“寬嚴相濟”刑事政策，首要的是要正確理解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的基本精神。我個人的理解是：當寬則寬，該嚴則嚴，寬以濟嚴，嚴以濟寬，寬嚴有度，寬嚴審時。當寬則寬是指對于一些輕微犯罪如初犯、未成年人犯罪，從寬處理。對于那些嚴重犯罪，應當嚴厲打擊、絕不姑息。但是，對于嚴重的犯罪如果具有從寬情節，還是應適當從寬，這是寬以濟嚴。嚴以濟寬，罪是較輕的，但有從重情節如屬于累犯，也應予以從嚴。寬嚴有度，寬不是寬大無邊，嚴也不是隨意的。寬嚴審時指寬與嚴都不能離開一定的形勢，寬與嚴都必須根據不同的形勢來具體對待。

檢察風云：檢察機關在行使審查批準或決定逮捕權方面如何貫徹寬嚴相濟刑事政策？

慕平：如何正確行使審查批準或決定逮捕權，是檢察機關面臨的重大課題，也是寬嚴相濟刑事政策在偵查監督環節能否得以貫徹實施的關鍵所在。

在寬嚴相濟政策指導下，審查逮捕權的運行主要分為：對于有組織犯罪、黑惡勢力犯罪、嚴重暴力犯罪以及嚴重影響群眾安全的多發性犯罪，應當適用“嚴”的刑事政策，對于符合逮捕條件的從嚴從快逮捕，以起到震懾犯罪、警示社會的作用，達到預防犯罪和穩定社會的目的；對于一些情節輕微的犯罪，應當適用輕緩刑事政策，符合取保候審、監視居住條件的不適用逮捕強制措施，同時避免嫌疑人特別是初犯、偶犯等在監禁環境下的“交叉感染”。在逮捕的適用過程中，既要體現“雷霆萬鈞”，又要體現“春風化雨”；既要治標，也要治本；既要注重法律效果，也要注重社會效果。

在當前形勢下，以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為指導，亟待建立、健全適用逮捕強制措施相關機制，如，輕微刑事案件快速辦理機制、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審查逮捕工作機制、有條件逮捕工作機制等。

檢察風云：在審查起訴的活動中如何“寬嚴相濟”政策？

慕平：“寬嚴相濟”具體到審查起訴的活動中，主要體現在：一方面重點打擊嚴重犯罪，例如黑社會組織犯罪、“雙搶”犯罪(即搶奪與搶劫)，對待此類案件要堅決起訴，并請求法庭從重處理；另一方面要對輕罪案件實行輕緩的刑事政策，即總體上從輕處置輕罪。當然，這也需要從制度上對合理行使不起訴裁量權進一步完善，如，從立法上，規范不起訴制度，擴大不起訴裁量權的適用范圍；從監督制約機制上，取消“公訴轉自訴”的規定，建立不起訴公開審查制度；從管理體制上，簡化不起訴裁量權內部運行程序，制定科學、合理的案件質量考核標準。

值得一提的是，恢復性司法與構建和諧社會在理念方面有諸多契合之處。恢復性司法較全面地照顧到了當事各方，有利于建設和平社區；簡化犯罪的處理程序，大大降低了司法成本；有助于實現刑法預防犯罪的目的；有助于實現刑法保障人權的功能。

近年來，首都各級檢察機關紛紛將恢復性司法理念引入檢察實踐，展開刑事和解制度的改革嘗試，并取得了積極的成果。這些經驗值得進一步總結。

檢察風云：在訴訟監督權的行使方面，如何貫徹“寬嚴相濟”政策？

慕平：檢察機關在行使法律監督權時，首先，應當特別強調其客觀義務。在司法實踐中，檢察機關的抗訴表現為抗無罪判決、抗輕罪判決的居多，調查表明，在抗訴過程中，公訴部門的意見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其次，貫徹寬嚴相濟刑事政策，雖然強調“寬”是必要的，但也不能絕對化，要把握好“度”。如，在公訴案件中不應無原則地鼓勵當事人和解。

我國目前雖然在相關法律上規定了檢察機關訴訟監督的環節、手段，但由于缺乏具體的監督程序和明確的監督效果，導致實踐中出現訴訟監督虛化的現象。針對檢察機關的立案監督范圍過于狹窄，導致監督效果不佳的問題，應擴大檢察機關立案監督的范圍，建立配套監督措施，賦予檢察機關一定的立案監督處分權和追究有關人員法律責任的權力；針對我國目前偵查監督機制的缺陷，監督效力規定的缺乏，有必要確立檢察引導偵查的體制，讓檢察機關提前介入到偵查階段，對偵查活動進行全方位的引導和監督；在審判監督的手段上，要改變目前對程序違法的庭審后監督的方式，并且強化刑事審判監督效力，對刑事審判結果的監督方式進一步細化，明確刑事抗訴的具體事由，將再審抗訴的啟動權完全交給檢察機關，切實加大審判監督的力度。此外，還應增強檢察機關對減刑、假釋、暫予監外執行的程序控制權，使刑事執行的檢察監督落到實處。

檢察風云：貫徹“寬嚴相濟”政策，對檢察機關和隊伍提出了怎樣的要求？

慕平：我認為，無論是我們的隊伍還是各項檢察工作，都必須強化服務大局意識。服務大局是黨對政法機關的一貫要求，是政法機關的重要使命。檢察機關是法律監督機關，是黨領導的人民民主專政的重要工具。檢察機關肩負的政治責任和社會責任就是為黨和國家工作大局服務，為國家和人民掌好權、執好法，鞏固黨的執政地位，維護國家長治久安，維護好、實現好、發展好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只有牢固樹立檢察機關服務大局意識，才能實事求是地科學謀劃檢察工作，實現指導思想和實踐的與時俱進；只有以服務大局為目標，才能確保檢察機關克服自身工作的局限性，使各項工作沿著正確的方向發展；只有以服務大局作為檢驗檢察工作的標準，才能確保履行職責有的放矢，找準出發點、著力點和突破點，使檢察工作充分發揮維護發展穩定、保障和服務大局的作用，真正實現讓黨放心、讓人民滿意。檢察機關的重大工作部署都必須緊扣黨和國家中心任務，積極發揮職能作用，對黨和國家不同時期的中心工作發揮保障和促進作用。實踐證明，堅持服務大局，檢察工作就能取得良好成效，不斷實現創新發展。

當前，北京正處于全面實施“十一五”規劃，推進“新北京、新奧運”戰略構想、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首善之區的重要時期。因此，維護穩定是檢察機關服務大局的首要任務。北京市檢察機關推出了維護訴訟參與人合法權益規則69條、便民維權20條等一系列制度，出臺了檢察長接待日和首辦責任制等工作機制，保障了人民群眾控告、申訴、舉報等民主權利的依法行使。這些措施促進了和諧社會首善之區的建設，無不體現了首都檢察機關踐行“服務大局”的社會主義法治理念的要求。

我們要按照中央的要求，建設一支高素質的首都檢察隊伍，加強隊伍的思想政治教育，確保檢察工作的正確方向；通過正反兩方面的典型教育，引導干警樹立起為民、公正、清廉的執法形象。同時把隊伍建設和履行檢察職能有機結合起來，通過建立一支高素質、高水平的檢察官隊伍來正確履行法律監督職能，以出色的業績慶賀黨的十七大勝利召開，為構建和諧社會首善之區貢獻力量。■

編輯：曹參

深刻領會 干有方向

10月16日一早，上海市楊浦區人民檢察院組織全體干警學習十七大會議精神。他們表示，要認真學習，深刻領會，為國家和人民掌好權、執好法，為創建和諧社會服務?！?/p>

攝影報道：趙月林 編輯：曹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