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官外逃漸入十面埋伏

身為國家干部，我辜負了黨、辜負了組織、辜負了人民的信任，嚴重地違法違紀，內心深感自責后悔。感謝黨、感謝組織、感謝人民挽救了我，讓我迷途知返，給我機會重新做人！今后我將認真改造。我只想向那些和我一樣逃往國外的人說，你們應該早日回到祖國，面對組織、面對法律、認真認罪，爭取從寬！”這是8月8日上午，昆明市中級法院對云南省交通廳原副廳長胡星案作出“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并處沒收個人全部財產(chǎn)”的一審判決后，胡星所說的一番話，從中不難看出胡星服法認罪的深深懺悔之意。

法院新聞發(fā)言人蔡順斌認為，胡星受賄案是中國實現(xiàn)跨國追逃，將外逃貪官帶回國內接受司法審判并使其收到應有懲罰的成功范例。

此前的5月10日，涉嫌挪用公款犯罪、潛逃日本三年之久的遼寧省大連市某國企原總經(jīng)理袁同順，成功從日本引渡回國，首開中日兩國職務犯罪嫌疑人引渡先河。

2003年10月15日，貪污、挪用公款13億港幣的廣東省國際投資公司香港分公司原副總經(jīng)理黃清洲從泰國被押解回國。

2004年8月，貪污公款700余萬元的中航器材進出口總公司西歐辦事處原經(jīng)理朱小功從柬埔寨被押解回國。

……

黨的十六大以來，我國反腐職能部門積極加強反腐敗國際合作，措施果斷，方法得當，使腐敗分子插翅難飛。公安部新聞發(fā)言人武和平透露，我國司法機關在查辦貪污、賄賂、挪用公款等職務犯罪中，對從1998年至今的300多名攜款潛逃境外的職務犯罪嫌疑人采取了多方面措施，加強了追逃和追贓力度。去年，從11個國家和地區(qū)遞解回來犯罪嫌疑人37人，為維護國家安全和社會穩(wěn)定，打擊跨國犯罪發(fā)揮了作用。

聚焦跨國追捕與國際司法協(xié)助

一、胡星出逃新加坡

今年1月19日凌晨，一輛銀灰色的“歐寶”轎車悄悄駛出昆明，車燈沖破夜幕，往滇南方向疾行。車上坐著一對同胞兄弟，哥哥是被公安部發(fā)出A級通緝令追捕、涉嫌特大經(jīng)濟犯罪的逃犯胡星，弟弟胡波則已移民加拿大。胡星此行還帶了一本變造的護照——護照上個人資料是胡波的，而照片卻是他本人的。

1月21日早晨，胡星持瑙魯國護照從廣州新白云機場飛往上海，當天14時15分登上MU545航班飛往新加坡。24日他離新赴港，準備長期住下。公安部A級通緝令發(fā)出后，胡星決定離開香港，于1月31日清晨6時12分乘QF29航班飛往英國倫敦。當?shù)貢r間2月1日18時12分，因為沒有事先辦理入境預約，且未出示返程機票，被英國移民當局判定有移民傾向而拒絕入境，遞解回港。由于胡星未能合理解釋自己的行為，香港入境事務處也拒絕他再次入港。無可奈何的胡星只好狼狽地再次飛往新加坡。

二、追捕引渡遇難題

此時，以云南省公安廳經(jīng)偵總隊隊長蔣平為組長的追捕工作組也密切關注著胡星的行蹤，很快他們得到胡星潛藏在新加坡的情報，但要去新加坡追緝卻面臨著諸多困難。新加坡沒有加入國際刑警組織，與我國也沒有簽署引渡條約，這意味著中國警察即便到了新加坡也難以開展工作。

公安部刑偵局負責人與新加坡警察局高層通話，對方仍不肯松口。公安部刑偵局行動處處長盧保良通過外交部請求我駐新加坡大使館支持。同時，專案組查閱和準備了國際遣返的有關資料，把胡星的犯罪事實、通緝令、逮捕令等相關資料翻譯成英文，在委托云南省司法廳涉外公證處進行公證的同時，一直尋找案件突破口。胡星非法使用胡波護照這一事實，應該是一個關鍵。經(jīng)過多方協(xié)調，瑙魯駐泰國總領事向新加坡移民局提交了一份外交公函，稱胡星是中國政府通緝的疑犯，所持瑙魯護照為他人護照，如果任何人持上述護照來新加坡，請立即通知，瑙魯警方將逮捕該犯。

2月13日，中國駐新加坡大使館向公安部發(fā)函，同意正式派員到新加坡處理胡星出逃的事件。

2月15日凌晨，追捕組抵達新加坡。沒有想到的是，新加坡警方避而不見。經(jīng)過大使館一天的斡旋，新加坡警察局同意第二天上午雙方面談。

三、心理防線被炸開

這是一場異常艱苦的談判。中方據(jù)理力爭，而對方也寸步不讓。就在追捕組與新加坡警察談判的同時，云南警方對胡星的監(jiān)控顯示，胡星有要“動”的跡象。2月17日，中國農歷大年三十，昆明傳來消息，胡星馬上要離開新加坡。追捕組緊急商量：不能讓他離開新加坡，然后找胡星談，打消他繼續(xù)逃亡的念頭。17日12時57分，蔣平撥通了胡星的手機。蔣平告訴胡星，他的周圍是新加坡警察，外圍是云南省公安廳追捕組，現(xiàn)在只要他離開房門，就會因為非法持有他人護照被新加坡警察逮捕！根據(jù)新加坡法律，胡星會被處以兩次鞭刑和3個月的拘禁，然后移交中國警方處理。蔣平又說，如果愿意跟我們回去，出逃這一情節(jié)的責任，可以不追究。這個電話就像一枚炸彈，將胡星的心理防線炸開一道潰口。

等了10多分鐘，胡星終于同意回國。在《自愿回國申請書》上，胡星寫下：“我是中國公民，我自愿要求回國?！毕挛?時30分，與新加坡警察交割完畢。2月18日凌晨，追捕組帶著胡星登上中國航班。

3月2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紀委書記吳官正作出重要批示：“云南省委、省紀委工作得力，公安部門的同志有功，應予以有關同志表彰?！边@是一次成功的跨國追捕。

四、中美交接余振東

鏡頭切回去年3月31日。

廣東省江門市中級法院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和《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處理自首和立功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相關規(guī)定，判決中國銀行開平支行原信貸部副部長余振東犯貪污罪、挪用公款罪，最終數(shù)罪并罰判處有期徒刑12年，并處沒收其個人財產(chǎn)人民幣100萬元。這一案件成為中美建交以來首例經(jīng)過美國嚴格法律程序并由美方押送回中國審判的“外逃貪官”，它也成為國際司法協(xié)助的典型案例。

余振東等人出逃的當天，即2001年10月15日，國內檢察機關便立案偵查，并通過最高檢察院商請公安部要求國際刑警組織發(fā)布紅色通緝令。美方給予了非常積極的回應。2002年12月19日，余振東在美落網(wǎng)。

中方獲悉余振東被美國聯(lián)邦檢察機關逮捕的消息后，即派出工作組與美方進行溝通。中方承諾，只要能將余振東遣返回國受審，保證免除對余的死刑處置，并放棄對其妻子所犯罪行的追討。

為了順利實現(xiàn)遣返，中方有10個部委參與了其中的工作，司法部、公安部、外交部和駐美使館等都在關鍵時刻推動了案件的進程。在長達一年多的談判中，中方官員曾經(jīng)多次會見余本人并當面向他保證不違反協(xié)議。其間，公安部經(jīng)濟犯罪偵查局副局長高峰數(shù)次與余振東面對面，奉勸余接受控辯交易。2004年2月下旬，余振東終于在控辯交易上簽了字并向美國內華達州法院遞交了《遞解出境司法命令和放棄聽證約定申請書》，承認自己在美國所犯的罪行應導致遞解出境的法律后果，并且明確指定中國為其遞解出境的接收國。

毫無疑問，胡星、余振東被押送回國，接受調查和法庭審判，對外逃貪官會起到一個巨大的震懾作用。

貪官外逃呈現(xiàn)新特點

日前，最高人民檢察院有關負責人對貪污賄賂犯罪嫌疑人外逃新特點進行分析時指出：案件性質上，涉嫌貪污、挪用公款犯罪的嫌疑人占了絕大多數(shù)；發(fā)案單位多在金融機構、國有企事業(yè)單位，且涉案金額巨大；出逃地區(qū)比較集中于經(jīng)濟發(fā)達地區(qū)和邊境地區(qū)；犯罪嫌疑人潛逃境外的目的地主要集中于北美、澳大利亞、東南亞地區(qū)，且事前往往經(jīng)過長期準備，并將大量贓款轉移境外之后再實施外逃。

俗話說，油水多的地方容易滑倒。建設部監(jiān)察局有調研報告表明，從七年前河南交通廳長的落馬開始，已有新疆、貴州、四川、廣東、廣西、湖南、安徽、江蘇、浙江等十幾個省市區(qū)的交通廳廳局長在公路建設工程中因貪污受賄而被判刑。而其中最著名的當數(shù)逃亡斐濟后又被引渡回國的盧萬里。

交通部門之所以會成為外逃貪官的一個重災區(qū)，最高人民檢察院職務犯罪預防廳廳長郝銀飛認為，第一點就是這些廳局長本身個人素質有瑕疵，不能夠自律；第二點是在內部監(jiān)督機制上，還有一定的缺陷和漏洞，使這些人有空子可鉆；第三個就是在制度設計上，有些方面還是存在一定的缺陷。而交通部門又是一個資金密集、項目密集、權利集中的地方。一旦在油水多的地方容易滑倒，站起來也很難，所以這個部門就很容易成為職務犯罪高發(fā)、頻發(fā)的地方。

此外，銀行、建設、電力也是外逃貪官集中的領域。如銀行領域除了余振東，2005年春節(jié)前還爆發(fā)了中國銀行哈爾濱分行河松街支行行長高山攜數(shù)億元巨款外逃事件。再如建筑領域，浙江省建設廳原副廳長楊秀珠2003年4月28日出逃美國，帶走了約兩億元人民幣。

隨著我國與南亞、東南亞國家商貿旅游往來的增多，出入境極為便利，這就為一些貪官及其他犯罪分子潛逃境外提供了條件。

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上世紀九十年代以來，除沿海發(fā)達地區(qū)，云南、廣西等西南邊疆省份，也成為外逃貪官的首選之地。

云南是我國民族成分最復雜、跨境民族最多、特有民族最多、自治地方最多的邊疆省份。全省邊境線長達4060公里，占我國陸地邊境線的五分之一。沿邊有10個國家級口岸、10個省級口岸、20多條出境公路、93條邊貿通道，山間小路、便道更是難以計數(shù)。特殊的地理位置為貪官外逃提供了便利條件。

云南省檢察院反貪局透露，從云南外逃的貪官大概有4種潛逃路線：涉案金額相對小、身份級別相對低的，大多就近逃到我國周邊國家，如泰國、緬甸、馬來西亞、蒙古、俄羅斯等；案值大、身份高的貪官大多逃往西方發(fā)達國家，如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荷蘭等；一些弄不到直接前往西方國家證件的，先龜縮在非洲、拉美、東歐不起眼的、法制不健全的小國暫作跳板，伺機過渡；另有相當多的外逃者通過香港中轉，利用香港世界航空中心的區(qū)位以及港民前往原英聯(lián)邦所屬國家可以實行“落地簽”的便利，再逃到其他國家。

不過，針對貪官的潛逃路線，云南省檢察院已經(jīng)拉起了三道防線：第一道防線設在昆明，對省外潛逃至昆明并企圖通過云南省邊境出境的嫌疑人，及時采取措施，將其堵截在第一落點。第二道防線設在邊境所在州、市的機場或公路。云南省是我國具有高等級民用機場最多的省份之一，全國141個通航機場云南省就占11個，但昆明通往各地州市的公路僅有一條。因此，在機場或公路沿線設卡堵截，可以防止犯罪嫌疑人進一步外逃。第三道防線是邊境口岸。

“對已潛逃至邊境的犯罪嫌疑人，要發(fā)動一切可以發(fā)動的力量，盡量在境內將其堵獲?！痹颇鲜z察院反貪局副局長王亞鋒如是說。

從源頭堵截貪官外逃

貪官外逃一般要經(jīng)過轉移資產(chǎn)→家屬先行→準備護照→猛撈一筆→辭職或不辭而別→藏匿寓所→獲得身份等一系列過程，準備時間長，設計巧妙。我們明晰了這些貪官的出逃路線圖，就可以從其路線圖入手，綜合治理，多管齊下，堵截他們的行動鏈和資金流向，則能夠以更低的成本和更有效的方式防止腐敗滋生和蔓延。

很多反腐專家就曾經(jīng)指出，打擊外逃貪官首先要從國內入手，創(chuàng)新制度，強化監(jiān)督，堵塞管理漏洞，扎緊籬笆，從源頭上切斷貪官外逃之路。

強化財產(chǎn)申報制度權威性且落到實處。從我國反腐敗的經(jīng)驗教訓來看，不少貪官污吏在長達數(shù)年乃至十多年的腐敗中，積累了大量的贓款，由于沒有實行財產(chǎn)申報制度，這些財產(chǎn)被陸續(xù)轉移到國外，有的被這些貪官污吏揮霍殆盡。司法機關雖然依照刑法嚴厲懲治了這些犯罪分子，但由此給國家和人民造成的損失卻無法彌補。為此，亟待通過立法形式，增強官員財產(chǎn)申報制度的權威性，以公開為原則，以不公開為例外，將官員財產(chǎn)“曬太陽”。

強化對權力的監(jiān)督力度，有效防止權錢交易和鯨吞暴富。銀行、建設、交通、電力等部門之所以成了外逃貪官集中的領域，就與權力過度集中、缺乏剛性的監(jiān)督制約直接相關。曾任香港律師會會長的全國政協(xié)常委劉漢銓說，香港的廉政法律條文非常嚴格、細密，就連公務員在什么樣的情況下可以借錢都寫得清清楚楚。反觀我們的法規(guī)，則既疏又漏。

強化金融監(jiān)督，切斷貪官向境外轉移贓款的灰色通道。一些外逃貪官利用經(jīng)手和管理巨額資金及金融監(jiān)管中存在的漏洞，內外勾結，將其監(jiān)管的巨額資金提現(xiàn)，或者分批轉匯境外后潛逃。

強化縣處級以上官員的出入境管理。有關方面應保持足夠警惕，不僅要對縣處級以上干部出國（境）實行審批發(fā)證的管理方式，對其家屬子女出國經(jīng)商、留學、移民等亦要實行嚴格的控制。

全國人大代表、山西省高級人民法院原院長李玉臻認為，“嚴打不如嚴管”，防止腐敗和打擊貪官外逃的治本之策是使中國內部各項管理措施到位。

黨的十六大以來，我們黨在堅決懲治腐敗的同時，更加注重治本，更加注重預防，更加注重制度建設，扎實開展黨風廉政教育、思想道德教育和黨紀國法教育，建立健全懲治和預防腐敗體系，加強對權力運行的監(jiān)督制約，從源頭上防治腐敗工作邁出了新步伐。

事實上，北京從幾年前開始實施“陽光政策”，在全國首次將建房、買房、子女結婚、出國等納入領導干部個人重大事項申報范圍，以促進反腐倡廉。目前，中央各部委及地方也陸續(xù)出臺約束官員言行作風的政策。

此前，上海等一些地方已試點實行財產(chǎn)申報制度和領導干部親屬、出國子女就業(yè)的申報制度。中國還從維護國家安全和利益的角度出發(fā)，對縣處級以上干部出國（境）實行審批發(fā)證的管理方式。

與貪官外逃相伴生的是資金外流。李玉臻認為，對于逃往海外的貪官來說，金錢是他們的“生命線”，應該禁止中國企業(yè)與外逃貪官及其親屬子女做生意，或進行任何形式的財務往來。

目前，中國人民銀行已經(jīng)頒布了《金融機構反洗錢規(guī)定》、《人民幣大額和可疑支付交易報告管理辦法》和《金融機構大額和可疑外匯資金交易管理辦法》。根據(jù)這些法規(guī)，一些大額可疑外匯交易將被報告，包括企業(yè)間50萬美元以上的大額外匯交易。

公安部、中國人民銀行、國家外匯管理局針對地下錢莊也展開了專項打擊行動，試圖切斷貪官向境外轉移贓款的灰色通道。

9月13日，中國國家預防腐敗局的揭牌，無疑對有效開展預防腐敗工作是一個好消息。首任局長馬馼指出，成立國家預防腐敗局，有利于協(xié)調各部門預防腐敗工作，形成預防腐敗的整體合力；有利于拓展工作領域，形成全社會預防腐敗的良好局面；有利于增強預防腐敗能力，提高預防腐敗工作專業(yè)化水平；有利于加強國際交流與合作。

讓外逃貪官沒有避風港

去年10月31日，十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二十四次會議批準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和澳大利亞刑事司法協(xié)助的條約》，這表明中國正在加速編織國際引渡網(wǎng)，緝捕以貪官為主的外逃案犯。此前的2006年4月，中國外交部部長李肇星和澳大利亞外交部長亞歷山大·唐納分別代表本國在堪培拉簽署了《中澳刑事司法協(xié)助條約》。

同年4月，全國人大常委會批準了中國與西班牙的引渡條約，這是中國與歐美發(fā)達國家之間簽訂的第一個引渡條約。

而《聯(lián)合國反腐敗公約》也于2006年2月12日對中國生效，這意味著中國應當按照《公約》的規(guī)定行使權力、履行義務。

同時，檢察機關加大力度，克服困難，對境外追逃實施了多項有力措施：一是建立多部門合作和聯(lián)絡工作機制。通過公安、檢察、外交、金融、司法等部門的協(xié)作，建立多部門協(xié)作機制，開展全方位緝捕外逃貪污賄賂犯罪嫌疑人的工作，如利用我國現(xiàn)已建立的反洗錢聯(lián)席會議機制，與國際反洗錢組織建立固定聯(lián)系機制；二是積極拓展國際司法合作空間。最高人民檢察院在《聯(lián)合國反腐敗公約》框架下開展司法協(xié)助活動，召開亞歐總檢察長會議、承辦國際反貪局聯(lián)合會第一次年會及會員代表大會；三是與外國職能部門加強個案合作。最高人民檢察院已與75個外國司法、檢察機關簽署了83個合作協(xié)議或合作諒解備忘錄，司法協(xié)助內容已發(fā)展為相互派員取證、刑事訴訟移管、引渡等多個方面；四是充分發(fā)揮地區(qū)性組織國際刑事司法中的作用，包括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等國家代表與我國檢察等部門就追訴貪污賄賂犯罪過程中的司法協(xié)助、遣返、引渡等協(xié)助事項，進行了富有成效的交流與磋商，并建立了穩(wěn)定的聯(lián)絡機制。

作為國際大都市，上海檢察機關近幾年辦理最高人民檢察院交辦的司法協(xié)助及港澳地區(qū)個案協(xié)查57件，追捕潛逃國外的職務犯罪嫌疑人5名，涉及金額4254萬余元人民幣，其中經(jīng)追捕后自首或投案的有3名。同時每年接待國際司法交流合作20多批，成功地協(xié)助最高檢察院在上海舉辦亞洲預防犯罪基金年會、上海合作組織總檢察長會議等高層次國際會議，國際檢察交流合作水平不斷提高。

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云南省檢察機關已協(xié)助抓獲在逃犯罪嫌疑人204名，其中包括潛逃到境外的犯罪嫌疑人34名。

針對跨國（境）經(jīng)濟犯罪日益增多的情況，我國各級公安機關也不斷加大國際執(zhí)法合作力度，與國（境）外警方、執(zhí)法部門在警務合作、情報交流、案件協(xié)查、追贓緝捕、對策研究、業(yè)務培訓等多個層面開展了全方位的合作。

《聯(lián)合國反腐敗公約》就資產(chǎn)返還的依據(jù)、返還的條件和方式以及其他方面的安排等為各締約國提供了廣闊的國際司法合作的法律框架。對于那些“久追不回”的外逃貪官，應利用《公約》對腐敗犯罪資產(chǎn)的追回與返還機制，減少國家的經(jīng)濟損失，有效打擊腐敗犯罪。有些專家建議實行“缺席審判”。但是由于我國法律中沒有“缺席判決”的規(guī)定，致使檢察機關無法對“外逃貪官”提起公訴；同時在“刑事優(yōu)于民事”司法原則的前提下，法院又不能直接對貪官們的財產(chǎn)作出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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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香港廉署向前香港“四大探長”之一的韓森及其家人“追贓35年”無疑是一種啟示。韓森當初逃到加拿大，1976年被香港通緝，但韓森在“引渡聆訊”中勝訴，并轉到臺灣定居。但在韓森病逝后，香港律政司仍于2006年5月代表廉署，通過民事訴訟形式向韓森的親屬追索，最終追回過億資產(chǎn)。

這種毫不留情地徹底剝奪貪官及其家人既得利益的做法，值得我們學習和借鑒——在高山、賴昌星等人遣返回國仍存變數(shù)的情況下，我們有必要對法律作出修改，規(guī)定對外逃的經(jīng)濟犯罪分子可以就民事賠償部分先行提起訴訟、亦可以缺席判決，并通過法律賦予我國司法機關向外逃巨貪本人及其家人永久追索贓款及孳息的權利。這樣一來，高山也好、賴昌星也罷，就算他們在加拿大再“賴”上一段時間、哪怕在“引渡聆訊”中“勝訴”，也必將“惶惶不可終生”、或者落得個“死后也不得安生”的可恥下場。

“在當今經(jīng)濟一體化、犯罪國際化的背景下，執(zhí)法有疆域，犯罪無國界。公安部和我國其他執(zhí)法部門將與其他國家和地區(qū)加強執(zhí)法合作，共同打擊犯罪行為。”公安部經(jīng)濟犯罪偵查局副局長高峰表示，“對外逃犯罪分子來說，法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絕對是鐵一樣的事實，法律永遠是懸在他們頭上的一把利劍。只要觸犯了中國的法律，不管犯罪嫌疑人逃到地球的哪個角落，一旦被發(fā)現(xiàn)，公安機關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將其緝拿歸案。盡管罪與法可能是一場沒有盡頭的較量，但正義會在較量中占據(jù)上風?！薄?/p>

編輯：曹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