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發燒”了
每年的6月5日是世界環境日。1989年世界環境日的主題是“警惕:地球變暖”。對2007年的我們來說,這已不再僅僅是個要“警惕”的問題了。
剛剛過去的這個冬天,我們幾乎找不到兒時那種小手被凍得通紅、耳朵也快被凍掉的感覺。在我國,沈陽、哈爾濱等地的冰雕雪雕融化嚴重,黃河提前開河,亞冬會舉辦地長春在賽前不得不人工造雪,各地的春花更是早早地提前開放。在歐洲,滑雪圣地阿爾卑斯山無雪可滑,候鳥停止遷徙,熊也無法冬眠。在北美,以世界最長的滑冰場聞名的加拿大麗都河遲遲不結冰。中國農歷大寒這一天,原本是寒風凜冽的紐約氣溫竟高達22℃,大街上隨處可見身著夏裝的行人……
一個“不像冬天的冬天”過去了,我們很可能又會迎來一個酷熱難耐的夏天。有氣象學家預測,2007年很有可能成為有氣象記錄以來最熱的一個年份。
地球“發燒”了,我們每個人都感同身受。
在不久前獲得奧斯卡最佳紀錄片獎的《難以忽視的真相》中,美國前副總統戈爾用真實的鏡頭向我們展現了全球變暖的驚人后果:極地冰架崩塌,凍土消融,洪澇與干旱加劇,熱帶風暴和颶風加劇,土地沙漠化加劇,……生態危機嚴重。
一切似乎都在告訴我們,我們所擔心的,不是將來時,而是現在進行時。
驚世計劃拯救地球
地球發燒的“病因”十分復雜,大致可分為自然和人為兩大因素。自然因素主要是太陽活動。天文學家發現,太陽在最近60年比過去1000年的任何時候都燃燒得更猛烈。人為因素主要是人類過度使用化石能源(石油、煤炭、天然氣等),過量排放二氧化碳等溫室氣體,從而加劇了“溫室效應”。今年2月的一份聯合國報告指出,目前的全球變暖趨勢“很可能”至少有90%以上都是人類活動造成的。
俗話說,“欠債還錢”。人類對大自然欠下的環境債,也必須由人類自己來償還。1997年,旨在減少溫室氣體排放的《京都議定書》生效,邁出了全人類共同行動遏制全球變暖的第一步。
將近10年過去了,人類在這條路上走得并不輕松。布什政府上臺后,世界上溫室氣體排放量最大的美國甚至退出了《京都議定書》。于是,有一部分科學家提出,必須對可能出現的最糟糕的情況做好準備,除了要拿溫室氣體開刀之外,還應該對氣候變暖本身采取緊急措施。而這些措施,歸結到一點,就是用工程技術手段,主動為地球降溫!這被稱為“地球工程學”。
他們的想法如此驚世駭俗,簡直讓人懷疑這只是個科學幻想。但這些科學家嚴肅地指出,假如哪一天地球的氣候惡化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人類會因為沒有早一點未雨綢繆而后悔的……
為地球撐一把“遮陽傘”
美國科學家羅杰·安吉爾首先提出這一構想。他提出在日地之間距離地球150萬公里的地方放置大批重量極輕的遮光屏,這些遮光屏排列成一個直徑達數千公里的巨陣,像遮陽傘一樣為地球遮住一部分來自太陽的光,從而為地球降溫。
相似的構想還有在沙漠地區安裝巨大的反光鏡,或者在大氣層中施放成千上萬個反光小氣球等。有科學家估算,如果把照射到地球上的陽光減少萬分之一,那么自工業革命以來人類社會排放溫室氣體導致全球變暖的負面影響將被抵消。
用液態硫冷卻大氣
1991年,菲律賓皮納圖博火山爆發,噴發出大量硫,結果第二年全球氣溫下降了1.5攝氏度。
諾貝爾化學獎得主保羅·克魯岑由此受到啟發,他認為可以用熱氣球將液態硫送入高空,這些硫在那里與氧發生化學反應,生成二氧化硫,然后再遇水冷凝成硫酸鹽微小液滴。這無數的微小液滴通過對太陽光的反射或吸收,就能夠使地表溫度降低。
給海洋補鐵
“給我半船鐵,我就能創造一個冰河期!”說這話的是美國海洋學家約翰·馬丁。馬丁說,利用海洋浮游植物的光合作用來吸收二氧化碳,效果肯定不錯,但問題是這些浮游植物的數量還不夠多,原因是海水中鐵元素的缺乏限制了浮游植物的生長。如果給缺鐵的海域“補鐵”,即向海中倒入大量硫化鐵“肥料”,就能促進浮游藻類的大規模生長。
根據馬丁的計算,這種方式每年可以從大氣中消除10億噸二氧化碳,相當于目前人類每年二氧化碳排放量的15%。
將二氧化碳深埋海底
有一些科學家提出,把人類排放的二氧化碳氣體捕捉并集中起來,深埋于海底或地下,以達到減少排放溫室氣體的目的。目前包括我國在內的多個國家都在進行相關的研究和試驗工作。
像這樣的“奇思妙想”還有很多。今年2月,英國一位富豪出資2500萬美元設立了“維京地球挑戰獎”,懸賞解決全球變暖問題的新方案。相信今后會有更多人參與到這一場拯救地球的“異想天開”中去。
還有很多爭議
但是依然有許多人心存懷疑。
除了巨額花費和技術上的難題之外,質疑地球工程學的人們最擔心的是地球這位本來就脆弱的病人能不能經得起這樣的折騰。他們警告說,對氣候進行人為改造,稍有不慎,非但療效不佳,甚至會弄巧成拙。
比如在地球上空放置大量具有散射作用的遮光罩或鹽粒子,有可能使我們的夜空變得異常明亮,從而打亂地球生物的自然節律,帶來不可預測的嚴重后果。再如給海洋“補鐵”,或在海底深埋二氧化碳,都有可能破壞海洋生態系統,從而引起全球性的生態災難。
另一個讓人諱莫如深的原因是,地球工程學的前身是美蘇冷戰期間的“氣候戰”研究,當時雙方的一部分科學家都在致力于如何以改變氣候的方式打擊敵國的研究,這讓地球工程學在很多人心中留下了“破壞性”的壞印象。
但一些持贊成態度的科學家也表示,對氣候進行工程性改造只是不得已而為之,“能夠不采取這樣的措施最好”,但如果情況惡化到了不如此便只能坐以待斃的那一天,地球工程學也許是人類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但愿這一天永遠不要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