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前,女孩子說起愛聽某人的歌,那些歌已經很老了,只有卡帶里才有。男孩子不聲不響,頂著夏天的烈日滿世界地淘,書店、音像店、舊貨攤、同學的音樂盒,曬得黑紅,帶著一頭晶瑩的汗珠終于集齊了12首,轉錄在一盤帶上。看著女孩子的笑,男孩子很滿足。
女孩子喜歡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男孩子每次出差時就帶些回來。他不會挑,有時東西很貴卻不合女孩子的心意。看著他憨憨的樣子,女孩子便笑著說:“喜歡,真的喜歡。”
結婚了,男孩子忽然覺得自己長大了很多,要擔起一個男人的責任。每日里奔忙,為的是讓女孩子生活得更好,于是牽手的日子少了。因為忙,一起逛街的日子少了;因為忙,女孩子說想聽某人的歌,他擺手:“自己到網上去查,然后下載。”
時光飛逝,男人已經給了女人令人羨慕的生活。忽然有一天,他發現女人沉默了,無語的時候竟讓他有錐心般的痛。“你怎么了?”他問。女人輕笑:“沒怎么。”“哦,那就好。”男人點頭。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女人戴著耳機在聽歌,滿臉淚痕。“為什么?”他不懂,把耳機戴上,于是想起,這是很多年前的那盒卡帶。
“你想聽什么歌?我幫你去找。”男人澀澀地說。
“《為愛尋找》,”女人說,“是誰唱的我記不清了。”
男人跑遍了大大小小的音像店,沒有;登陸音樂網站搜索,沒有;所有的書店也沒有;問過所有愛聽音樂的朋友,都說沒聽過。也是夏天,男人用手擋著刺目的陽光,想起當年那個騎腳踏車的男孩,想起當時把帶子交到女孩手中她臉上那淺淺卻嫵媚萬分的笑。可現在,他居然無法找到她要的歌。
“真的沒有。”男人沮喪地搖頭,仍是多年前那憨憨的樣子。女人含著淚笑了:“當然沒有,因為根本就沒有這首歌。我只想知道,你是否還會為我去尋找。”
為愛尋找,這首歌是愛你的人為你唱的。
責編/畢春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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