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去年下半年至今,民營企業家又一次站在了風口浪尖上。
2006年10月份,黃光裕首當其沖。《財經》雜志文章披露,在富豪榜上地位顯赫的黃光裕兄弟的“第一桶金”涉嫌違規套取銀行貸款,并因此受到公安部門的調查。這一事件讓黃光裕遭遇了重大輿論危機,國美電器在香港的股價也一直在6港元左右徘徊。
事情直到1月16日才出現轉機。國美電器當天在香港聯交所發布公告表示,公安部針對黃光裕及其持有的鵬潤房地產公司的協助調查已經正式撤消。這讓黃重拾人心,股價也終現彈升走高,到近8港元。
但是,也有媒體分析,此公告只說明公安機關不再調查黃光裕持有的鵬潤房地產按揭業務,但并未提及黃的兄長黃俊欽“新恒基”事件,以及黃光裕此前涉及的中國銀行北京分行貸款事件。
黃光裕的輿論危機又一次引起公眾對民營企業“原罪”問題的討論。
中華全國工商聯副主席程路曾直接否定了原罪命題的真實性。他說,所謂民營企業家的“原罪”,實際上是一個沒有爭論價值的假命題。
他認為在民營企業的發展過程中,確實也存在著諸如制假賣假、走私販私、偷稅漏稅、行賄等違法行為,這是不能回避的事實。但要認識到,這些違法行為是發生在極少數民營企業中的,而且也不單發生在民營企業中。在經濟生活中的違法犯罪行為,不論是在創業初期還是在什么時候,觸犯法律了就都是犯罪行為,但這絕不是“原罪”。
而在和君創業咨詢集團總裁李肅看來,“原罪”卻是可以分清楚的。他把民企”原罪”看做是一種具有歷史進步性和歷史必然性的經濟違規現象,隨著改革發展的三個階段而有三種基本形態。
20世紀80年代“摸著石頭過河”的探索中的起步改革期,民營企業的違紀違規較多地集中于對舊體制的“邊緣突破”,是一種“改革性的探索原罪”,是改革界線不清產生的無知之罪;20世紀90年代“三個代表理論”形成中的深化改革期,民營企業的違規違法更多地表現為配合地方政府推進地方經濟發展而進行的“跟隨違法”,是一種“發展性的被動原罪”,是政府官員主導下發生的歷史之罪;21世紀"科學發展觀"推進中的和諧改革期,民營企業的違法犯罪主要體現為法不責眾的“行規慣性”還在延續,由此產生出“普遍性的道德原罪”,形成民企經濟發展“原功”支撐下的可同情之罪。
筆者認為,假如不從字面上去糾纏定義,那么李的這種看法相對更加入情入理。“原罪”問題只是一個代號,表現的是民營企業在創業階段所產生的特殊問題。問題的確存在,這不能由”原罪問題是個假命題”來推翻;存在問題就要解決,犯了罪就要依法處理,這不是犯罪時間先后的問題。
原罪問題是急待解決的,因為如果從“逆時針”方向上加以研究解決,就能從“順時針”方向上創造更好的民營企業的發展環境。比如產權問題也是民企原罪中可能存在的部分,而當下就有民營石油大亨龔家龍被調查的版本得到映證。龔家龍掙下“天發”卻引發產權之爭,陷入難以為繼的困局;無論天發,無論長聯石油,他均飽受爭議。也許他所不明的是:今天的天發到底是誰的天發?
而如何解決問題,企業界人士建議:要鼓勵和支持并非真正犯罪的“改革性探索原罪”,通過法院的判例立法,解決改革實踐與立法滯后的矛盾。同時,要赦免在特定歷史條件下民企的“普遍性道德原罪”,要在全國人大建立聽證會制度,解決原罪劃界問題。
顧雛軍的辯護律師李貴方就主張從根本上“一視同仁“:將來的發展是國企、民企的界限越來越淡化,不論國企民企,只看你是否犯罪,大家都用相同的標準。太強調民企的特殊性,給民企以特殊政策,也不合適……民企過去比較弱,需要給它一些政策讓它發展起來。一旦它發展起來了,就不再需要特殊的保護。相同的市場,相同的標準,應該一視同仁。
直至今日,黃光裕的危機是否徹底過去還是個問題,但階段性的利好結局似乎也證明民營企業需要理解和支持。但最根本的卻是,政府和公眾用“相同的市場、相同的標準“對民企”一視同仁“才是真正的福音。
中國新時代 2007年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