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吞非法出賣道路運輸規費繳訖證所得款如何定性

　　一、基本案情
　　
　　王某是某交通局交通檢查站站長。2007年7月26日，張某聯系王某，要求購買空白的道路運輸規費繳訖證，王某答應。次日，王某將60份空白的規費繳訖證第一聯、第二聯以每份500元的價格賣給張，將繳訖證第三聯打印成摩托車規費收入（100元/輛）報賬，侵吞所得款24000元。事后，張某將每份空白的規費繳訖證打印成金額為4000元的農用車養路費收據，以600元至1000元等不同的價格賣給他人沖抵養路費，給國家造成直接經濟損失21萬元。
　　
　　二、分歧意見
　　
　　此案在辦理過程中，對王某的行為應如何定性，產生四種不同意見：
　　第一種意見認為，王某為謀取私利，非法出賣國家規費繳訖證，侵犯了國家對發票的管理制度，其行為構成非法出售發票罪。
　　第二種意見認為，王某身為國家工作人員，利用職務上的便利，非法出售道路運輸規費繳訖證，給國家造成重大經濟損失，其行為構成濫用職權罪。
　　第三種意見認為，王某是以非法出賣繳訖證為手段，實現其侵吞所得款的目的，是一種貪污行為，因為非法出售道路運輸繳訖證所得款不是“公共財產”，因此，其行為不構成犯罪。
　　第四種意見認為，王某的行為構成貪污罪。
　　
　　三、評析意見
　　
　　筆者同意第四種意見。
　　首先，王某的行為不構成非法出售發票罪。非法出售發票罪是指違反國家稅收管理法規，非法出售可以用于騙取出口退稅、抵扣稅款的發票以外的其他發票的行為。該罪侵犯的客體是國家對發票的管理制度，設立該罪的目的是維護國家稅收征管秩序。道路運輸規費繳訖證是財政部門印制的非稅收入收據，是國家行使行政管理權時使用，不屬于國家稅收管理中使用的發票。
　　其次，非法出售道路運輸繳訖證款是公共財產。這是本案的焦點。刑法第９１條規定，公共財產是指國有財產、勞動群眾集體所有的財產、用于扶貧和其他公益事業的社會捐助或者專項基金的財產。刑法第６４條規定，犯罪分子違法所得的一切財物，應當予以追繳或者責令退賠。本案中，王某濫用職權所得的財產屬于違法所得，其所有權屬于國家，是國有財產，在未被國家追繳之前，應當交給交通局妥善保管，任何侵吞、竊取、騙取或者以其他非法手段占有的行為都應視為是對國家財產的侵犯。
　　再次，王某利用了職務便利。王某身為檢查站站長，具有對道路運輸繳訖證的管理和依法使用的職權，他卻利用這一職權將繳訖證出賣給他人，侵吞所得款，侵犯了國家對公共財產的所有權和國家的廉政建設制度。
　　最后，王某的行為屬于牽連犯罪，應當以貪污罪處罰。王某先后實施了兩個行為：一是利用職務之便，非法出賣道路運輸繳訖證，給國家造成重大經濟損失；二是采取少報收入的方法侵吞非法出賣道路運輸繳訖證所得款，前一種行為符合濫用職權罪的構成要件，后一種行為符合貪污罪的構成要件，兩個行為具有牽連關系，符合刑法上的牽連犯。刑法第３８３條規定，個人貪污數額在５０００以上不滿５００００元的，處一年以上７年以下有期徒刑。刑法第３９７條規定，王某濫用職權的行為給國家造成的直接經濟損失剛達到立案標準，尚未達到“情節特別嚴重”的程度，只適用“處３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的量刑標準，對王某以貪污罪處罰較重，因此對王某應當以貪污罪處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