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號幸存者的奧運傳奇

蔣光宇

看過電影《泰坦尼克號》的觀眾，也許還記得這樣的一個場面：一個年輕小伙子為了救乘客，奮力用肩膀撞開了一個艙門。不知大難臨頭的服務員看見后，還聲稱要將這種破壞公司財產的行為上報處罰……

這并不是編導者虛構出來的，而是在泰坦尼克號海難事件中的真實情節。為救人而撞開艙門的那個年輕小伙子，就是理查德·諾利斯·威廉姆斯。

1912年4月15日的那個夜晚，對世界海運史來說，無疑是個刻骨銘心的時刻。當年21歲的威廉姆斯隨父親乘坐泰坦尼克號，回美國定居，并準備到哈佛大學學習。他們父子坐在舒適的頭等艙，品嘗著上等的紅酒。伴隨著一陣強烈的震蕩，一場突如其來的海難降臨了。他們父子迅速行動，尋找逃生之路。在危急關頭，威廉姆斯并沒有忘記幫助他人，所以發生了電影中撞開艙門的那一幕。

威廉姆斯和父親是最后幾個離開泰坦尼克號的人。在船沉沒之前，他們一起跳進冰冷的海水中。年輕的威廉姆斯拼命游出20多米，然后用力抓住了一條救生船。但是，不管如何呼喊，他再也沒有聽到父親的應答。

在這條救生船上，威廉姆斯和其他30余人擁擠地站在冰水之中。6小時之后，這條小船上的人被救起，但是只有11人活了下來。泰坦尼克號沉沒了，威廉姆斯是700余名幸存者之一。

由于在冰水里泡的時間太久，威廉姆斯的腿部已經全部凍壞。醫生認為，如果要保命，就必須進行截肢手術。這對于視網球運動如生命的威廉姆斯來說，截肢與剛剛渡過的海難是一樣的可怕。他向醫生請求：“我是網球運動員，從小就酷愛網球運動，請您無論如何要保住我的雙腿！”

經過治療，威廉姆斯的雙腿奇跡般地保住了。一個月之后，他出院了，如愿以償地進入了哈佛大學學習。在讀書的同時，他的球技也突飛猛進。

1912年末，威廉姆斯與瑪麗·布朗在美國網球混合雙打公開賽中，第一次奪得冠軍。因此，他被授予了“英雄恢復獎”，成為美國的一號種子選手。

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了。威廉姆斯中斷了訓練，從軍入伍，轉戰歐洲。在炮火連天的戰場上，他毫發未損，還獲得了兩枚軍功勛章。

1924年，第8屆奧運會在巴黎舉行。美國派出291人的隊伍出征法國，其中就有已經32歲的威廉姆斯。但是，他在巴黎奧運會上的比賽并不順利，在男子單打和男子雙打四分之一決賽中接連失利。男女混雙比賽，成為他登頂奪金的最后機會。

在半決賽中，威廉姆斯的腳踝嚴重扭傷。他想退出比賽，但是女搭檔黑澤爾·惠特曼堅定地說：“別擔心，你只要守住網前球就行了，其他的位置有我呢！”

如果說12年前在泰坦尼克號上，威廉姆斯為別人撞開了逃生的艙門，那么在奧運會比賽的關鍵時刻，這位后來被稱為“網球第一夫人”的黑澤爾·惠特曼，又為威廉姆斯撞開了勇氣和希望之門。

威廉姆斯咬緊牙關，忍住了一陣又一陣的劇烈疼痛，最終和女搭檔一起摘下了奧運會網球男女混合雙打的金牌。賽后，他謙虛地說：“比賽中，黑澤爾比我累多了，實在是功不可沒。”

第二天，媒體對威廉姆斯的表現寫下了這樣的評論：“他經歷了泰坦尼克號冰海沉船的劫難，經歷了戰火硝煙的考驗，又光榮地站在了奧運冠軍的領獎臺上。他用生命，為自己，也為奧運會的歷史，書寫了光彩的人生傳奇。這光彩的人生傳奇可以告訴人們，只要有生命在，就什么都可以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