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繽紛的連衣裙

趙清川

小王大學畢業，正急著找工作，有一天，他接到了姨媽的電話：“你馬上來我家一趟，快點！”一句話沒有說完就掛了。小王的姨媽在一家外資公司工作，很忙。

什么事呢，這么急？小王就回打姨媽的手機，姨媽卻關機了，沒有辦法，他就急匆匆地趕到姨媽家。姨媽不在家，小保姆在家，她給他開了門，說：“阿姨上班了，有一個緊急的會議，叫你在家等。你來了正好，我現在正要去買菜。”小保姆說著，就出去了。

小王一個人實在沒有什么事可做，于是就打開了電腦瀏覽新聞。正看著，響起了敲門聲，小王開了門，進來一個女孩，二十來歲，身穿一身紫色的連衣裙，渾身透出了十二分的高雅。女孩看了小王一眼，問：“阿姨不在家？”

小王答應一聲：“嗯。”

女孩說：“我是樓上的鄰居，正給雜志寫個東西，打印出來了，需要裝訂，可訂書機壞了，來借一下阿姨的訂書機。”

小王“哦”了一聲，用眼光四下搜尋，給女孩找訂書機。女孩說：“你別來回瞅了，阿姨跟我說過，在電腦桌的抽屜里。”

小王又“哦”一聲，打開電腦桌的抽屜，拿出了訂書機，遞給了女孩。

女孩接過訂書機，說了聲“謝謝”，一扭頭，高跟鞋“嘎噔嘎噔”響著，走了。小王傻傻地看著那女孩走了，久久回味著剛才和她的說話，禁不住心頭撞鹿。

小王正想著那穿紫連衣裙的女孩，突然又響起了敲門聲，小王去開門，一看，剛才借訂書機的女孩又來了，不過，她換了一身裙子，款式和剛才的一模一樣 ，只是顏色變了，變成了淡藍色。

女孩仔細看了看小王，說：“我的訂書釘剛好用完了，你看看阿姨的抽屜里有沒有。”

小王傻傻地看著女孩，“哦”了一聲，說：“我找找。”打開抽屜，一陣忙亂，總算找到了放訂書釘的盒子，就遞給女孩。女孩仔細看著小王的臉，接過盒子，說了聲“謝謝”，轉身就走了。

小王摸摸自己的臉，嘀咕道：“看我臉干嗎？我的臉怎么了？”小王嘀咕罷，就想：這個女孩怪怪的，沒有幾分鐘，就換了一身衣服，來借訂書機，卻忘了借訂書釘，馬大哈，一個怪怪的女馬大哈！

小王正這么想著，還不到一分鐘，又響起了敲門聲，小王開門一看，剛才借東西的女孩又來了，她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里又換了一身連衣裙，款式完全一樣，只是顏色變成了黃色，這黃色把她“襯托”得高貴、典雅。

這女孩進來，不客氣地說：“你呀，真是個馬大哈，粗心，你怎么沒看看盒里到底有沒有訂書釘，給，你看看！”說著，她把手里的盒子遞給了小王。

小王接過盒子，感覺盒子明顯輕了，自己心里想，剛才我給她的時候沒有這么輕呀，這是怎么回事？打開一看，里邊果然是空的。小王疑惑地看了看女孩，又走到電腦桌前，在抽屜里一陣翻找，總算又找到了一個盒子，打開，見里邊裝滿了訂書釘，就遞給女孩，說：“這回你仔細看看，沒有了可不怪我！”

女孩瞟了瞟小王，一臉的壞笑：“嘻嘻，謝謝。”說著，她身子輕盈地在小王眼前一晃，“嘎噔嘎噔”，像仙女一樣，飄走了。

女孩一走，小王就嘀咕：她給雜志寫什么呢？現在寫稿都發Email，為什么要打印出來裝訂？再說裝訂，自己不會去買一個訂書機？就是來借訂書機，也沒有必要連著換衣服呀！再說即使要換衣服，也沒有必要換得這么勤呀！這為什么？怪，怪，怪！

小王正感到奇怪，哎呀呀，又有人敲門了，開門一看，剛才借東西的女孩又來了！這女孩又換了一身衣服，紅色，十分熱烈、奔放的紅色！這女孩太漂亮了，一進來，燦爛地一笑，笑吟吟地問坐在電腦邊的小王：“看什么呢？”

小王說：“隨便看個新聞。”

“謝謝你的訂書機和訂書釘。”說著，她就把借的東西還給了小王，接下來，她就坐下和小王云來霧去地聊起來，把小王的身世、愛好什么的都了解了個大概，正聊得熱火，小保姆買菜回來了，女孩意猶未盡地走了。

女孩走了沒多久，姨媽打來了電話，姨媽問：“剛才是不是有個女孩來家借訂書機？”

怪了，姨媽怎么也知道這事呀？小王便說“是”，這時，姨媽在電話里笑了：“那女孩是來相親的，相誰？你唄！我起初給你打電話，正打著，手機沒電了，后來公司又通知我參加緊急會議，到現在才結束，這才沒來得及告訴你，不過不告訴你也好，免得你緊張、慌亂。好，現在，我給那女孩打電話，看看人家是啥意思。”說著，姨媽掛了手機。

小王聽了姨媽的話，這才知道姨媽今天沒頭沒腦地把自己叫到她家，原來是讓樓上的那女孩相親的，怪不得要換衣服，不過，她換衣服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換就換唄，那女孩這么漂亮，她要是相中了我，哈哈，哈哈……

小王正美滋滋地想著好事，姨媽回話了，姨媽遺憾地說：“你呀……讓我怎么說呢？人家嫌你太老實，人家問你借東西，你也不問問人家是干什么的；她說裝訂東西，你就不會說幫忙什么的？算了，你叫保姆做飯吧，告訴她我一會兒回家吃飯，到時候再詳細和你說。”

一聽姨媽的話，小王的心一下子掉到了冰窟里。不多一會兒，姨媽回來了，一進門，“啪”地照小王的臉頰親昵地拍一下，說：“你小子艷福不淺，老大沒相中你，老四相中你了。”

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把小王扔到了云霧里。姨媽見小王聽不懂，就解釋說：“她們是四胞胎，樓上是她們的姨媽家。本來是準備介紹老大的，就是那個穿紫色連衣裙的女孩，老二、老三、老四是來幫老大參謀的，結果……嘿，老四相中你了，就是那個穿紅連衣裙的。”

小王一聽，蹦起來，摟住姨媽，“叭”地狠狠親了一口……

（題圖、插圖：安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