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利欽：自相矛盾的改革者

今年4月23日莫斯科時間下午3點45分，俄羅斯前總統葉利欽因心臟病發去世，享年76歲。

少年練就“葉利欽風格”

1931年2月1日，葉利欽出生在俄羅斯斯維爾德洛夫斯克州一個普通農家，童年和少年都是在貧苦中度過的。上小學后他就以“積極精神和果敢剛毅的性格嶄露頭角”，10歲那年正值二戰，德國納粹入侵蘇聯。在敵后的家鄉，葉利欽和幾個小伙伴偷偷跑到蘇軍的彈藥庫，弄來了兩顆手榴彈撥弄，結果左手的兩根手指被炸掉。這種鋌而走險、孤注一擲的“葉利欽風格”在他少年時代就已初露端倪。1949年，18歲的葉利欽進入烏拉爾的基洛夫工學院學建筑，并在這里認識了奈娜。大學最后一年，正式結婚。

1954年畢業后，葉利欽分到斯維爾德洛夫斯克州烏拉爾重型管道建筑托拉斯，從一名普通的建筑工人慢慢干起。之后先后做了總工程師、建筑局局長、州黨委建筑部部長和州委書記。這時的葉利欽還只是蝸居在一州之際，稱不上是全國性的政治家，但對權力的渴望已在深深地召喚著他。

依靠能力登政壇巔峰

1985年，戈爾巴喬夫上臺執政，看中了葉利欽，將其調到莫斯科，任命他為蘇共中央建筑部部長，之后更是當上了蘇共政治局候補委員兼莫斯科市委第一書記。但是，在任期間，由于不能同黨中央保持一致，1987年，蘇共將其解職，任命他為建設委員會主任，保留部長級待遇，第二年初又被免去政治局候補委員一職。

1990年葉利欽辭去建委職務，宣布退出蘇共，參選蘇聯人民代表，這標志著他與提攜他的戈爾巴喬夫正式分道揚鑣。同年5月俄羅斯蘇維埃聯邦第一屆人民代表大會選舉葉利欽為最高蘇維埃主席。葉利欽再度浮上政壇。

1991年6月12日當選首屆俄羅斯民選總統，同年8月號召民主人士對抗部分將領與共黨官僚密謀的政變，并親自站在一輛戰車上，12月25日主導前蘇聯的和平解體，聲望達到極點。

毀譽參半極具爭議性

葉利欽是個極具爭議性的人物，在蘇聯時期，因為誓言對抗貪瀆而聲望竄升，卻在主政九年期間，無力或不愿意阻止國家財產迅速落入私人手中，讓許多俄羅斯人恨之入骨。

他堅決捍衛新聞自由，卻又擅長操縱媒體。他讓蘇聯解體，讓東歐各國趁勢民主化，俄羅斯卻在他主政下和民主漸行漸遠。他主政期間不斷攬權，卻在1999年底的新年演說中，戲劇化地交出全部權力。他的市場經濟改革造就了俄羅斯大批巨富，但在他執政期間，俄羅斯國民平均所得卻大跌75％。

他1996年尋求連任時，因為擔心可能敗在挑戰者的手下而不敢大意，在選戰進入倒數最后幾星期時勤于跑步鍛煉。這次考驗使原本病態流露無遺的葉利欽脫胎換骨。然而他并不是貫徹始終的改革者，對日常政務不夠投入，而且經常諉過于部屬，長期酗酒甚至影響他的執政能力。

葉利欽曾以團結全國為由，以武力解決政爭，以致個人累積的民主形象毀于一旦。1993年10月，他出動戰車及部隊驅散占領國會大廈的強硬群眾，翌年12月揮師掃蕩車臣的分離主義游擊隊，結果造成數萬人死亡，并埋下俄軍1996年年底倉皇撤離的伏筆。這場戰事并未解決任何問題；1999年秋，戰火復燃。

主政后期的葉利欽舊疾纏身，似乎經常無法掌握最新狀況。他定期前往莫斯科郊區的鄉間宅邸休養，經常離開克宮數日，一度長達數星期。國家面對接踵而至的危機時，身為國家最高領導人的葉利欽卻越來越難見人影。

出任總統之初的葉利欽有驚人之作。他奠定民主的基礎，保障言論自由與私人財產，確立多黨選舉制，開放對外貿易及旅游，推動自由市場改革，造就民間企業，并開放外資。在外交方面，他保障前蘇聯衛星國的獨立地位，督責裁軍，并與西方領袖培養良好關系。另一面的葉利欽則擅于權謀，權力欲甚強，曾經多次解散內閣，對實際的民生、社會問題視若無睹。

葉利欽，這個曾經改寫歷史的人物隨著他的去世也成為了歷史。從前蘇聯的改革到蘇聯解體，從休克療法到寡頭政治，從全面迎合西方到堅定的民族主義，葉利欽對于俄羅斯，對于世界，到底意味著什么?而人們如何去評價這樣一個充滿矛盾的人物?都是很不簡單的難題。

責任編輯：覃福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