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放學回來,開門進屋,悄無聲息,貓一樣躡手躡腳。一邁進屋,陶陶的目光便急速地尋找獵物一樣環視了一下室內,最后目光落到了坐在客廳沙發里望著電視屏幕的爸爸。陶陶遲疑了一下,悄悄地換上了拖鞋,快速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陶陶進來,盡管無聲無息,但爸爸知道,從陶陶沒有聲響進來的那一刻起,爸爸的心就感到了下沉。看著陶陶躲著他快速地進了臥室,爸爸重重地嘆了一聲。廚房的門開了,陶陶的媽媽從廚房里快步走了出來,陶陶媽聽到陶陶爸重重的一聲嘆息,便急忙地掃視了一眼門口,陶陶的鞋擺在門口呢,媽媽的心也立即沉落了下去。
陶陶從臥室出來了,臉紅紅的。他手里捏著一張紙,慢慢地走到父母跟前。陶陶不敢直視父母的臉,羞愧地低聲說道:“我沒考好!”
爸爸沒動,也沒說什么,眼睛還是直望著電視屏幕,好像根本沒聽到陶陶說話一樣,但臉色冷峻得像是電視里的法官。媽媽哀怨地望了一眼陶陶,嘆息一聲,緩緩地從陶陶手里接過成績單,成績單上分數顯然不是父母所希望和要求的。媽媽抖動著成績單痛心地說道:“你太讓我們失望了!”
陶陶的眼睛里立刻盈滿了羞愧的淚水。
陶陶用力抿了幾下嘴角,終于說道:“明天開家長會。”
爸爸猛然站起身來,冷冷地說了一句:“我肯定不去。”說著,就向書房走去。
媽媽立刻賭氣地說:“你不去,我也不去。”
爸爸站住了腳步,轉過臉說:“那么多家長也就我是個單位領導,可我的孩子成績并不是最好的,讓我的臉在那些人面前怎么放?”
媽媽挺直了身體,怒氣滿面地說:“就你是個領導,就你要面子,我還是個老師呢!平時都是我給學生開家長會,現在讓我以家長的身份去開家長會,我心里好受啊?”
陶陶站在父母中間看著兩人爭吵,淚水淌了下來。
爸爸冷冷地說:“你是老師,自己的女兒都教不好,你難受不正應該嗎?”爸爸說完,進了書房。
媽媽愣住了,直望著爸爸進了書房。媽媽的眼里突然滿是淚水,無奈地望著陶陶哭了起來。哭了一會,突然跳起身來,撲向書房。媽媽撞進書房對陶陶的爸爸語氣凌厲地說道:“陶陶不是我一個人的,憑什么就得我去開家長會?”
爸爸望著媽媽說:“那你想怎么樣?”
媽媽說:“咱們抓鬮決定誰去開家長會。”
爸爸愣了一下,隨即覺得新奇地笑了笑,說:“也好,公平。”
媽媽撕了兩頁紙,在一張紙上寫了一個“去”字,然后把兩頁紙揉成了團,扔在桌子上。爸爸和媽媽一人抓了一個,小心翼翼地打開,結果是媽媽抓到了“去”字。爸爸高興地把紙團往媽媽手里一塞,有些喜形于色地說遣“怎么樣,該你去就得你去。”
媽媽十分沮喪地把兩個紙團扔進了垃圾筒里。
爸爸和媽媽在飯桌旁坐下來,卻不見陶陶出來。媽媽喊了兩聲,也不見陶陶回聲,媽媽起身打開了陶陶的臥室。臥室空空的,媽媽心里一驚,忙呼喊陶陶的爸爸。爸爸跑進來,他們看到了陶陶的床上有一頁信低和兩個紙團。媽媽拿起信,是陶陶寫給他們的——
爸爸媽媽:
我沒有想到你們會用抓鬮的方式來決定誰去開家長會!我是鼓足了勇氣把成績單拿給你們的,但我沒有想到的是,你們竟然沒有勇氣去開家長會。床上的兩個紙團是我給你們的選擇:以我現在的學習成績。還能不能做你們的孩子,你們抓鬮決定吧!
爸爸和媽媽呆愣地望著兩個紙團,誰也不敢伸手去抓起紙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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