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飛白”修辭格

所謂飛白，是根據表達的特殊需要，將明明知道是錯誤的字、詞、句、篇，故意如實地記錄或仿效的一種辭格。白除了指白字外，還可以看成有語病的詞、句、篇等。

飛白能增加文章的趣味性，真實性，使語言滑稽、幽默，具有揶揄感，增強文章的感染力。

常見的飛白有三種類型：

一是利用白字構成飛白。

如《楊修之死》中有這樣一段文字：

又一日，塞北送酥一盒至，操自寫“一合酥”三字于盒上，置之案頭。修入見之，竟取匙與眾分食訖。操問其故。修答曰：“盒上明書‘一人一口酥’，豈敢違丞相之命乎?”操雖喜笑，而心惡之。

我國古代書寫習慣都是豎寫。這里的“人一口”正是“合”的白字，楊修正是用這種飛白手法與曹操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利用白字構成飛白的例子較多。又如《夜走靈官峽》中：

我說：“你爸爸這樣關心天氣，他干啥工作?”他驕傲地說：“開仙(山)工!”……他用小拳頭揉了揉眼睛說：“爸爸媽媽說，不管哪個人都要朽(守)住康(崗)位。”

這里用飛白手法如實地表現了小孩子吐字不準的情態。

二是利用詞語構成飛白。

如《<龍須溝>選場》里有這樣一段人物對白：

娘子：那還能不填上嗎?留著它干什么呀?老太太，對街面兒上的事您太不積極啦!

大媽：什么雞極鴨極的，反正我沉得住氣，不亂捧場，不多招事。

娘子：自從他得著這點美差，看自來水，夜里他不定叫醒我多少遍。一會兒，娘子，雞還沒打鳴兒哪?

大媽：他可真雞極呀!

這里，“雞”是“積”的白字，“雞極”是“積極”的白詞。劇作者如實地記錄了王大媽說錯的詞，使這段對白增加了趣味性，表現了思想守舊的王大媽不會說新詞兒。

三是利用有毛病的句子構成飛白。

再如《夜走靈官峽》中有這樣的文字：

奇怪!石洞門口有個小孩，看來不過七、八歲。他坐在小板凳上，兩個肘子支在膝蓋上……我進來，他看了一眼，又朝外望著。……“屋里怎么沒有人哪?”我一邊說，一邊抖著大衣和帽子上的雪。坐在那里的小孩扭轉頭，眼睛忽閃忽閃地望著我，說：“叔叔!我不是個人?”他站起來……

這里，“我”的問話顯然違背了邏輯事理，由小孩的問話把這種邏輯錯誤點破了。這就是飛白。

總之，飛白就是故意使用有毛病的字、詞、句、篇。這里的“毛病”，包括語法、修辭、邏輯等方面。這種故意“出錯”的修辭往往能為文章增添特別的情趣，我們在閱讀時可細細體會，寫作中也不妨一試。

責任編輯／梅 香meixiang2@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