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田守望”對教育的啟示

《麥田守望者》是美國作家塞林格的名著，小說中述說了主人公霍爾頓不得意的中學生活，求學時遭遇到的種種郁悶使主人公極度向往并設想了心中的理想教育，這可以從他最后謝幕時說的一番表達自己志向的話得知：“不管怎樣，我老是在想象，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塊麥田里做游戲。幾千幾萬個小孩子，附近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大人，我是說——除了我。我呢，就站在那懸崖邊。我的職務是在那兒守望，要是有哪個孩子往懸崖邊奔來，我就把他捉住——我是說孩子們都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兒跑，我得從什么地方出來，把他們捉住。我整天就干這樣的事。我只想當個麥田里的守望者。”好一個“守望麥田”的教育理想!這段文字質樸卻含意深刻的獨白，一下子使整篇小說的立意鮮明而高遠起來，思想價值凸顯。

“我手寫我口。”從文學分析的角度來看，霍爾頓的求學生活應是塞林格自身經歷的影子，他借霍爾頓之口表達了對舊式教育方法的質疑，主人公的獨白可視為作者對理想教育形態的主張和熱切希望。如果說作者當麥田守望者的描述只是“小說家言”，是一時心血來潮，那么反思當下的教育現實，這“小說家言”卻引發我的思考，并得到一些啟示。

首先，教育需要“順性而為”，在于引導而非強制。孩子們之所以能夠無拘無束地做游戲，首先在于主人公為他們提供了一個釋放童心、張揚個性的場所——麥田，這是他們的精神家園。如果守望者因愛惜自己的麥田，而拒絕孩子們入內；或者即使允許孩子們進入麥田，卻如臨大敵，制定過多的清規戒律，這也不能動，那也不能碰，試想，孩子們還有游戲的興味嗎?其天生固有的自由精神和創造精神恐怕也會在禁止和喝斥中喪失，因為思想和心靈上的自由是創造力的源泉。另外，守望者并沒有事先告誡孩子們該玩什么、怎樣玩，沒有進行游戲方法灌輸、動作示范及訓示所謂的注意事項，而是放手讓孩子們在實踐中去嘗試屬于他們自己的游戲內容和方式，因為只有在游泳中才能學會游泳、在走路中才能學會走路。

其次，教育成功的智慧在于找到教育的支點，去撬起學生能力發展和生命成長的杠桿。守望者從麥田的前臺退居幕后，他并非只做一名游戲的旁觀者和局外人，而是敏感地發現了游戲的關鍵點——懸崖，這是孩子們的生命之崖，是不可逾越的生命之線，守候于此可謂有四兩撥千斤之功效。其實，教育處處有類似于“懸崖”的支點，智慧與方法便是無形的教育支點。舉例說吧，就是當學生不懂時，利用“最近發展區”的原理，搭建合適的“支架”，來幫助他們順利穿越“最近發展區”；當學生理解不透徹時，運用比喻、聯想、類比、演示、實驗等方法幫助其理解；當學生目標已明確，但思路受堵時，告訴學生不妨另辟蹊徑，變換角度，興許可以找到新路徑，輕松地達至終點；當學生“狂奔”至“高峰”時，有意讓他們暫時停下來反思，“我的目標合理嗎”“還有更優的方法嗎”……有時停下是為了更好地前行，能促進思維品質的提升與優化。

再次，教師的專業成長需要忘卻功利的單純和堅守的耐性。相對于麥田周邊的風景，守候懸崖絕壁邊的生活單調乏味，且責任重大，絲毫不能懈怠，這樣的守望不僅需要勇氣，還意味著責任、恒心與付出，更要苦心琢磨守衛的方法和方向。塞林格這樣做為的是什么?為的是心中的理想。當然，現實生活中，教師面對的教育環境雖無“懸崖”之危險，但更加復雜，教育方式更為多元，教育對象更難把握。當面對物欲的誘惑，部分教師發現這一挑戰性的工作付出與所得不成正比時，浮躁與失衡心理便彌漫于三尺講臺，破碎了堅守的美麗；而把考試作為追求名利的“敲門磚”時，教育便異化為一種純技術化的、“手工作坊式”加工零部件的工具，教師終日行走在“守望考試”而不是“守望學生”的迷途上，因為“守望考試”能短期收到名利，而“守望學生”卻是無功利的。

因而部分教師就會在無意中忘卻了學生的個性張揚和生命成長，也忘卻了教師自身專業發展的使命和價值，與心中的理想教育漸行漸遠。“守望”是一種習慣、一種智慧，更是一種境界、一種品格。為了孩子們的成長，教育需要更多的“麥田守望者”！

（作者單位：湖南澧縣第一完全小學）

責任編輯 趙靄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