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ATM改變現代社會的消費習慣,但其創造者卻沒能像愛迪
生們一樣因一件偉大的產品而青史留名。
來聽聽美國人對ATM及其發明者的最高贊譽:“無論是誰發明了ATM,他的頭像都應該被印在20美元的正面。”
覺察出這句贊美的內在悖論了么:它肯定了ATM對社會生活意義之重大,但與此同時,也暴露出大眾對ATM發明者的無知。他是誰?為什么不像愛迪生一樣因為某件里程碑式的產品青史留名?問題的答案可能正是ATM所能提供的最大啟示?
簡單回答是,這個在人機互動、即時性、自助交易等諸方面徹底改變了現代金融業形態的產品并非一鳴驚人,而是在不同時代經歷了不斷的更新,ATM的內在價值被逐步挖掘。這一過程中,多個創新者的性格、參與公司的特征乃至整體的時代氣候都潛移默化地融入到ATM當中。
1920年,自動取款機的靈感誕生在少年“發明狂”盧瑟·喬治·西姆吉安的腦海里。盡管當年只有15歲,但西姆吉安已經展現出令人瞠目的創造才華。他熱衷從事各類發明,尤其對“自動”功能情有獨鐘,ATM的童年伙伴包括自動對焦的相機、飛機上的航速儀及自動郵資計算器。
從商業角度來說,這個酷似墻上洞口的ATM算不上一個嚴謹的創新。它的功能過十簡單,只能支取固定面額的鈔票。不過,它所蘊涵的“DIY”及人機互動概念還是贏得了初步的市場認可。1939年,西姆吉安說服了當時的紐約市第一國立城市銀行(后為花旗銀行)使用他的發明。僅半年后,事實就證明了ATM的理念對于當時的社會普遍意識來說是多么超前。銀行發給西姆吉安的報告上如是評論ATM機的試用效果——“應者寥寥”。
當時的人們更愿意面對面帶笑容的銀行職員,并樂于在交易中聊天。而且,看著職員點算現款,人們有種驕傲的感覺,這是冷冰冰的機器所無法帶給他們的。確切說,西姆吉安比他的時代超前了30年。1969年的一個下午,在一家自動化包裹處理設備生產企業擔任設計部門副總監的唐·韋策爾實在忍受不了漫長的取款隊伍,決心弄出一臺更好的ATM。比起西姆吉安來,他有恰當的銀行業背景,了解銀行客戶需求。因此,韋策爾被普遍認為是ATM的發明者。
韋策爾和他的團隊改進了現在我們稱之為插卡口的裝置,使用了平時關閉、只有探測到磁性物品在附近時才打開入口的設備。這樣,夜里的流浪漢就不能因為好奇而把冰淇淋棍子、口香糖和其它能夠想得到的東西塞進去。
與之相配套,韋策爾的ATM上使用帶有磁性的銀行卡。這種卡片和ATM都被評為20世紀最有影響力的貨幣創新。為了使這玩意兒看起來更加親切,韋策爾特意將鍵盤設計得和家用電話一樣。在一個現代消費者看起來,它的樣子還是多少有點奇怪:沒有顯示屏,而且不能卡口銀行本部聯網。但盡管如此,現代ATM的模式至此已基本成型。然而,1960年代末的美國社會還是沒能輕易接受ATM,后者的發展依然很慢。截止到1971年,全美一共只有40臺ATM投入使用。此時,已是全美第二大銀行的花旗斥資1.6億美元在美國搭建自己的ATM網絡,相對當時ATM并不明朗的未來而言,這需要相當大的智慧和勇氣。
花旗的投資在10年后得到回應。到1981年,花旗的市場份額擴大了一倍。不過,這個過程中,花旗也耍了點小花招:在ATM上,它使用的不是磁卡,而是芯片卡。迫于壓力的對手們決定聯合起來:1985年,漢華銀行、漢華實業銀行等另外六家公司共同組建了一個名為“紐約現金交易所”(NYCE)的網絡,將800臺ATM機實行聯網。
聯網的共同作戰贏得了勝利,花旗銀行在當年便向行業標準屈服,修改了自己的卡片格式和系統,站到了對手一邊。但此競爭小件也一舉將ATM無限的商業潛力釋放出來。去年圣誕節前,全球ATM數量接近150萬,甚至,ATM的足跡已踏上南北兩極。而DIY的交易過程,已經也國際化城市生活最重要的標志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