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一張賀年片,上面就端端正正寫著這四個字。我一點也沒誤會,人家是祝我豬年快樂。
其實,真要是誤會了,我也很快樂——在豬年里,當一頭財源滾滾的金豬,又有什么不好呢?據報道,2005年結婚的年青人較常年有大幅度的增加,其中有不少人就是想趕在豬年內,生一個金豬寶寶。這個時候,人們只專注于豬的可愛之處了,而對它缺陷全部忽略不計。
十二生肖輪流轉,蛇年夸蛇,龍年頌龍,馬年褒馬,豬年自然要給豬鍍“金”。不出預料的話,一度非常流行的《豬之歌》,將會豬年的各類晚會上再度走紅,而與豬有關的漫畫、造型,也一定會成為廣告設計、產品包裝或舞臺道具的熱門選項。
豬年里的“豬”,是一筆大家共享的無形資產,是一種不需注冊的產品標識。人們會竭盡所能地利用“豬”,獲得各種商機,也獲得幽默和快樂。門口有一家寵物玩具店,生意一直平平,但自元旦推出多種“豬玩”后,生意一下變得火爆了。受寵的還有寵物豬,價格從幾十到幾千不等。據說,重慶的一位寵物愛好者在去年七月份就買了兩只老鼠一樣的寵物豬,試圖在豬年到來時給親朋好友帶來驚喜和吉祥,卻沒料,元旦之時,這兩只寵物豬竟然長到五十公斤,不得不當肉豬飼養了。
要我說,這位重慶朋友是得了實惠——肉豬全身也都是寶啊。我出生皖江農村,豬和牛是我童年接觸最多的哺乳類動物。牛給我的印象是辛苦(犁田拖耙,放牛割草),甚至還有一點恐懼(牛脾氣上來了,牛角是不長眼晴的)。而豬永遠都是吃喝、睡覺、哼叫,而且罵不還嘴、打不還腿。大一點的孩子外出放牛去了,穿開檔褲的小孩就有可能在家門口騎豬嬉玩。最樂的還是過年前的殺豬,那是村莊里最熱鬧的事,活生生的一頭豬,幾小時后就變成盛在碗里的肉。鄉村有這么一個風俗,誰家殺豬,總要請鄰里喝豬血酒,小孩子也會得到一小碗香噴噴的豬雜碎,那個美味,我已很久沒有體會了。
小時候因為貪玩,我的成績就不那么美妙。罰站、打手我都不怕,我就害怕老師罵我“笨”,尤其罵我“像豬一樣笨”。一方面,肥頭大耳的豬慢騰騰、臟兮兮,確實給人以笨拙的感覺;但另一方面,你也可以說豬是一種憨,這就“笨得可愛”了。電視劇《西游記》的情節我已經記不清了,但豬八戒的憨笑卻一直印在腦海里,怎么抹也抹不去。去年到三亞旅游,在愛心大世界玩了半天,別人愛看鱷魚、大象表演,我卻對“智豬館”特感興趣。那些訓練有素的小豬或賽跑或跳水,哪有一點“笨”的影子?由“笨豬”到“智豬”的轉變,馴獸師固然功不可抹,但也說明豬的身體內,并不缺乏聰明的基因。從三亞回來后,我再也不說“豬大腦”這曾經的口頭禪了。
“豬鼻子插大蔥,裝象!”這是一句家喻戶曉的歇后語,明顯包含著“豬和象不是一個檔次”的意思,是典型的“豬歧視”,但也說明豬和象在形體上想像的地方。曾看過一篇故事,一對在城里打工的年輕夫妻,生了一個漂亮的女兒,女兒四歲那年,提出要到公園看大象,但公園門票太貴,小兩口竟然買不起,任性的女兒就開始吵鬧。受那句“插大蔥裝象”歇后語的啟發,最后,小兩口帶女兒去了一家養豬場。于是就有了下面的場景——爸爸指著圈欄里的豬說:“這些就是大象,大大的耳朵,長長的鼻子,細細的尾巴?!迸畠焊吲d得手舞足蹈:“我見到大象了,我終于見到大象了?!倍鴭寢屧缇娃D過身體,暗自流淚……
這個故事很有點幽默,卻讓人笑不起來。豬年,城里人在快樂著,但也別忘了那些買不起公園門票的鄉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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