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長工對朱毛會師井岡山的貢獻

【摘要】：井岡山革命根據地發展時期，何長工在毛澤東領導下，為朱毛會師“架橋梁”和發展井岡山革命根據地作出了重大貢獻。

【關鍵詞】：何長工；發展；井岡山革命根據地

1928年4月，朱德、陳毅率領南昌起義軍余部與湘南農軍，由湘南轉移到井岡山和毛澤東的隊伍會合，組成中國工農革命軍第四軍，開創了湘贛邊界“工農武裝割據”的新局面。同年12月，彭德懷、滕代遠率平江起義的紅五軍一部，由湘鄂贛邊輾轉到湘贛邊界，在井岡山和紅四軍會師，進一步壯大了井岡山武裝割據的力量。這段時期是井岡山革命根據地的發展時期。在此段時期，何長工為朱毛會師作了大量工作。

1927年10月底，朱德、陳毅率領的南昌起義保留下來的部分隊伍到達江西信豐時，贛南特委的同志就對朱德、陳毅談到毛澤東率領秋收起義部隊上了井岡山的消息。這個消息給他們增添了很大的勇氣和信心，因此，“到井岡山找毛澤東去”就成了他們共同的心愿。與此同時，毛澤東率工農革命軍沿羅霄山脈南下，途經遂川大汾鎮時遭敵襲擊，與毛澤東和團部失去聯系的第三營在營長張子清、副營長伍中豪的帶領下，轉至湘南桂東一帶，十一月間到達贛南崇義的上堡、文英、鵝形等地。正在上堡一帶整訓的朱德、陳毅部隊很快得知這支部隊到來的消息。陳毅親自去聯系他們，從他們那里得知了一些關于毛澤東率秋收起義部隊上井岡山之前的具體情況。爾后，朱德便派原在國民黨第二十五師政治部工作的毛澤覃化名“覃澤”，裝扮成國民黨第十六軍的副官，由資興經茶陵到井岡山與毛澤東取得聯系。

在進軍井岡山時，毛澤東也一直關心周恩來、朱德、賀龍、葉挺、劉伯承等領導的南昌起義部隊。秋收起義部隊到達寧岡后，毛澤東決定派何長工去聯系湖南省委及衡陽特委，并且吩咐他打聽南昌起義部隊的下落，相機與鄰近地區革命力量取得聯系。因為起義受挫后，各方面關系都中斷了，毛澤東迫切需要尋找省委，省委也迫切尋找毛澤東，毛澤東迫切尋找朱德部隊，朱德也迫切尋找毛澤東。打通這些聯絡線，可以說“系革命前途之要舉”[2]。

在當時白色恐怖的陰森氣候下，在根本無聯絡線的情況下，此任務是異常艱巨的，要選擇一位能勝任此任的干部是不易的。首先，此人必須具有堅定的革命性，是相當可靠的人物。聯絡員如果經受不住嚴峻形勢、惡劣環境的考驗，一有閃失，就會給革命帶來巨大的損失。另外，聯絡員必須山外各地熟人多、同志多、關系多。只有這樣，通過多跑幾個地方，多會會舊友，才有可能探聽到消息，快速聯系上南昌起義部隊。其三，聯絡員必須經多見廣，有社會經驗。只有這樣，才能沉著冷靜，靈活機動地應付各種可能發生的事情。當時，工農革命軍中的主要干部“余灑度自三灣以來，意志頹唐，以酒為友；余賁民掌管后方，工作很忙；蘇先駿早已脫逃了；陳皓要帶兵。……”[3]毛澤東一時為尋找聯絡員一事發愁。何長工喝過洋墨水，“頭腦靈活，能言善辯”[4]“機敏過人”，又組建過農民自衛軍，“見多識廣”，“在長沙的關系多，留法同學中有不少左派”[5]。毛澤東一直“十分看重他”[6]。在此危難之時，何長工也就自然成為完成這次重要任務的合適人選。在當時情況下，派何長工下山，“本錢是下大了點”，但又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因為在毛澤東看來，當時軍中能勝任此任者，非他莫屬，別人沒法子，他應該有辦法，肯定能完成任務。

由于從洞庭湖西區從事革命斗爭以來，何長工長期戴軍帽，擺弄槍支，額頭上留有痕跡，手上也有老繭，所以讓人一看就知道是軍人。為以防萬一，何長工只好裝扮成從毛澤東隊伍中跑出來的“逃兵”。1927年10月5日，何長工裝扮成“逃兵”的樣子，根據毛澤東為他提供的參考路線：先找長沙市委，再找省委，把關系接通后，設法再去廣東找朱德，從井岡山出發，10日到達長沙，在長沙找到了湖南省委。他向省委負責人匯報了武漢國民警衛團從武漢沿江而下，在九江地區登陸與張發奎部斗爭的情況，以及參加秋收起義和向井岡山進軍的情況；提出“希望省委、衡陽特委設立秘密交通同山上聯系”；要求“省委和衡陽特委及時給予指示”。為了讓省委了解全面情況，派人上山指導工作，何長工還寫了一份二萬余字的書面匯報材料給省委。爾后，他繞道粵北去聯系革命力量，于十二月中旬輾轉來到廣州，正巧趕上廣州起義。敵人馬上調江西、湖南的隊伍向廣東集中，進行鎮壓。從廣州到韶關的火車也不通了，形勢非常混亂。他在旅館老板的掩護下，躲過反革命的搜捕，十天后搭上火車，夜間來到韶關，在廣東韶關西北六十里左右的犁鋪頭找到了朱德、陳毅、王爾琢等。何長工的到來，給“跑來跑去，也沒有一個地方站腳，正要找毛澤東”[7]的朱德部隊帶來了希望。在此，何長工對秋收起義、進軍井岡山以及毛澤東在井岡山建立根據地等情況作了詳細的講述。第二天，朱德給何長工寫了介紹信，并給他一些路費，要他“趕快回井岡山，和毛澤東同志聯系”[8]。1928年1月上旬，何長工經曲江、始興、南雄、贛州、萬安到遂川，在遂川縣城天主堂見到了毛澤東。一直對他“牽腸掛肚”的毛澤東非常高興，“你老何，終于生還，真是受命于革命危難之際，又復命于任重而道遠之時，欣慰、欣慰”[9]，并稱他為“光榮的特使”[10]。之后，何長工向毛澤東報告了與朱德部隊聯系的情況，轉告了朱德的意見和部隊行動的方向。

1928年春，朱德、陳毅發動和領導了湘南起義。由于受到粵、桂、湘軍閥的聯合“協剿”和“左”傾盲動主義路線的干擾，部隊受到了很大的挫折。針對這種黨內外錯綜復雜的斗爭情形，朱、陳為了保存實力，避免在不利的條件下同敵人決戰，果斷決定起義軍撤出湘南，向井岡山地區轉移。

1928年3月中旬，為支援湘南起義，毛澤東率工農革命軍從寧岡、大隴和大井分三路向湘南進發，先抵酃縣中村。在這里，毛澤東發現湘東醴陵、瀏陽的形勢發展很快，于是提出先打開酃縣、茶陵、桂東的局面，將湘東與湘南的革命形勢連成一片的意見，得到湘南特委代表周魯的同意。不久，毛澤東一面派毛澤覃率領特務連往湘南與朱德部聯絡；一面將大部分工農革命軍留在中村整訓，并分兵在中村、道任、心田、聯西、深渡、龍潭等鄉作社會調查，發動農民開展分田運動；同時命令何長工率工農革命軍第二團向資興挺進。

4月初，得到湘南起義部隊撤退的消息，毛澤東立即命令工農革命軍第一、二團向湘南出擊，接應湘南起義部隊。一路以工農革命軍第一團為左翼，由毛澤東親自率領，向桂東、汝城方向進軍，阻擊由粵北前來追擊之敵，掩護湘南起義部隊向井岡山轉移；一路以工農革命軍第二團為右翼，由何長工率領，經龍溪、滁口、舊市，向資興、郴州方向前進，相機阻止尾追湘南起義部隊之敵。并告誡全體官兵：“務必勇敢殺敵，那怕再大的犧牲，也要保護朱德部和農軍安全退入根據地！”[11]此時，朱德等率湘南農軍第一師、第四師轉戰安仁、茶陵等地，并向酃縣沔渡靠攏，途中與唐天際率領的安仁農軍會合。面對新的情況，何長工帶領的工農革命軍第二團，由支援湘南起義變為迎接、策應湘南起義部隊上井岡山。4月上旬，何長工率領工農革命軍第二團在資興與鄧允庭、蔡協民等率領的湘南農軍第七師會合后，從鄧允庭介紹的情況中了解到粵敵正向郴州進逼，他當即寫了一封信，派人連夜送到郴州，建議朱德部迅速撤出，以免遭南北夾擊。之后，為了掩護陳毅率領的數千農軍和地方黨政機關人員安全轉移，何長工決定工農革命軍第二團和湘南農軍第七師南進，阻擊北犯的粵軍。兩支隊伍在何長工統一指揮下，連夜經舊市，渡滁水，在滁口與范石生部的一個團遭遇。敵軍剛到滁口，還沒來得及構筑工事便被我軍包圍，激戰兩晝夜，我軍消滅敵人一個營。敵軍向南撤退，我軍乘勝追擊，追至汝城文明司，突然出現敵軍主力。敵強我弱，我軍立刻北撤，擺脫敵人主力追擊，退至資興，南下滁口阻擊了向郴州進攻的粵軍。隨后，退向資興，與陳毅率領的湘南農軍和地方黨政機關人員會合。陳毅帶領的這支龐大的農軍隊伍里，有白發老翁、小腳婦嫗，也有嗷嗷待哺的嬰兒，像是一支大遷徙的人流。幸得何長工率工農革命軍第二團趕到，否則，陳毅“真覺得困難重重”[12]。接著，何長工帶領部隊經郴州、東江到達資興彭公廟與湘南特委機關黨政工作人員會合，當天召開會議，研究上井岡山的計劃。何長工在會上分析了當時的形勢，“介紹了井岡山根據地的情況”，說明“向井岡山轉移是完全正確的”[13]。彭公廟會議后，何長工和陳毅率領部隊退到沔渡與朱德部會合。向朱德介紹了毛澤東的情況后，何長工率工農革命軍第二團先行回到寧岡準備房子、糧秣，歡迎朱德部隊。1928年4月26日，朱德、陳毅率領隊伍進抵寧岡礱市。

何長工從朱德部回來之后，就開始了兩軍會師的一些準備工作。1928年4月28日，毛澤東率領工農革命軍第一團回到了井岡山革命根據地大本營——寧岡，何長工立即向毛澤東匯報了情況，并告訴他朱德部隊住在礱市龍江書院的消息。毛澤東也顧不得路途勞累，在何長工等的陪同下去朱德住處。雖然毛澤東、朱德“相互傾慕，神交多少年了”，但未曾見面，雙方的相貌是不熟悉的。何長工在遠遠的地方就對毛澤東介紹了“站在最前面的那位，就是朱德同志，左邊的是陳毅同志”。這樣，在何長工的“引導下”[14]，毛澤東和朱德在龍江書院會合了，實現了中國歷史上朱毛和兩支部隊的大會合。進屋之后，毛澤東和朱德商談了兩軍會師和會師后的重大事情，決定成立工農革命軍第四軍。隨后，在龍江書院召開了毛、朱兩部營以上干部會議，通過了成立第四軍的決定，并選舉產生了第四軍軍委，毛澤東任軍委書記，何長工等二十三人當選為軍委委員。毛澤東熱情提議：趁“五四”紀念日，召開會師大會，并要何長工負責大會籌辦工作。毛澤東向何長工詳細地交待了該準備些什么以后，還特別強調“要多發動些群眾來參加”[15]。

何長工作為主要負責人，帶領其余干部，在較短的時間里完成了大會的組織工作。他們在草坪上用木桶、門板和竹竿搭成一個主席臺，并用多面紅旗簇擁著，主席臺兩側，插著寫有“慶祝兩支革命部隊勝利會師”，“打倒國民黨反動派”的標語牌，看起來頗有聲勢。其次，完成了部隊的組織工作。參加此次大會的部隊比較多，并且，戰士們扛著大刀、梭標、槍支，胳膊上套著紅袖章，頸項上系著紅帶子，個個精神抖擻，笑容滿面，而且都是在十點鐘之前趕到的。再次，完成了毛澤東特別交待的“多發動些群眾”參加的任務。開會那天，寧岡、遂川、永新、酃縣等地的群眾來了不少，并且到得很及時。群眾的衣服盡管打滿了補釘，但收拾得格外整潔，就像過節一樣。大會的具體程序也安排得井井有條。部隊以團、營站隊形，群眾站在中間，部隊站在兩邊。上午十點鐘正，黨、政、軍、工、農各界代表登上主席臺。此刻，臺下掌聲響起，歡聲震天。當大會司儀何長工宣布“大會開始，放鞭炮”時，一串串從樹梢直掛到地面的鞭炮被點燃了，劈劈啪啪響成一片，更增添了會場的歡樂氣氛。就在這時，排列在主席臺前的司號員，一齊吹響了軍號，號聲威武雄壯，響徹云霄，遠近的山峰都傳來了回音。軍樂一停，大會執行主席陳毅向全體軍民莊嚴宣布：中國工農革命軍第四軍勝利成立。至此，何長工完成了朱毛會師的各項任務。

朱毛會師，集中了南昌起義和秋收起義的革命力量，領導加強了，部隊擴大了，戰斗力也提高了，不僅對堅持和促進井岡山地區的斗爭，而且對爾后建立和擴大農村革命根據地，堅決走農村包圍城市的革命道路，推動全國革命事業的發展，產生了極其深遠的影響。

（作者單位：湖南財經高等專科學校法學與公共管理系）

注釋:

[1]《何長工》編委會.何長工[M]. http://192.168.88.220/book.htm，2000:131.

[2][9]劉少云.井岡山上的飛將軍[J].湖南黨史， 2000，3: 27、27.

[3][5][10][11]余伯流，陳鋼.喋血井岡山—毛澤東的崛起[M].北京：中國人事出版社，1993: 41、41、84、112.

[4][6]孫曉，左東.中國炮兵傳奇（第二章），http://www.Chinese -e-book.com.

[7]井岡山革命博物館.井岡山斗爭大事介紹[M].北京：解放軍出版社，1985:54.

[8][15]顏廣林、盛祖繩.井岡烽火[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0: 124、128.

[12]余伯流，陳鋼.毛澤東與井岡山[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3: 88.

[13]中共郴州黨史資料征集辦公室.湘南起義史稿[M].長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6:186.

[14]星火燎原編輯部.解放軍將領傳(11)[M].北京：解放軍出版社，1989:2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