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爾夫文學實驗意識和文學創作關系探析

摘要：英國小說家弗吉尼亞·伍爾夫是一個站在時代交匯點上的作家，她的自覺的實驗意識和探索精神，使她在創作實踐中形成了自己的文學觀和創作理論，非常完美地完成了由現實主義向現代主義的過渡，并成為現代主義的一代宗師。

關鍵詞：伍爾夫；實驗者；繼承者；開拓者；現代主義

中圖分類號：I109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3-854X（2007）02-0111-04

回望過去的一百多年，西方文學經歷了由現實主義到現代主義、再到后現代主義這樣三個發展階段。與早期資本主義相對應的是現實主義，與壟斷資本主義相對應的是現代主義，與跨國資本主義相對應的是后現代主義。從生產力發展的角度來看，它們分別代表的是機械文明、電子文明和信息文明。對于站在每一個時代交匯點上的作家，時代給他們提供了多樣的選擇，作家的創作意識、創作理念就會成為決定其創作個性的一個重要因素。英國小說家弗吉尼亞·伍爾夫（Ｖｉｒｇｉｎｉａ Ｗｏｏｌｆ，1882-1941）就是這樣一個站在時代交匯點上的作家，作為一個具有良好理論修養和深厚文化背景的作家，她身上所體現出來的自覺的實驗意識和探索精神，使她非常完美地完成了由現實主義向現代主義的過渡，并成為現代主義的一代宗師。本文將從她的文學實驗意識入手，來探討她是如何完成這種轉化，并逐步形成自己的創作個性的。

一、一個自覺的實驗者

伍爾夫是一個公認的意識流小說家，她走上文壇之際，歐洲的現實主義文學已經經歷了其鼎盛時期，一些標志性的作家已經確立，一些標志性的作品已經完成。而代表了新趨勢的２０世紀文學則在尋找著新的元素和敘事形式，以便確立自己的歷史地位和歷史價值。在這樣一個特殊時期，伍爾夫作為一個有抱負、有責任感的作家，自覺地避易趨難，希望通過自己的創作實驗，找到這個時代最好的表達方式。她認為當代文學就是要反映出那些把它們和舊時代區分開的差別，而不是要表現那些將它們和舊時代聯系在一起的相似之處①。為此就必須有一批作家以自己的創作為實驗，為未來探索出一條走向輝煌之路：對于現代作家而言，放棄創造文學杰作的的希望，似乎是明智的。他們的詩歌、劇本、傳記、小說并非作品，而是一些筆記本；而時間就像一位優秀的教師，它會把它們拿在手中，指出它們的墨汁污跡、亂筆涂鴉、擦抹刪改之處，并且把它們撕成兩片；但是，它不會把它們扔到廢紙簍里去。它會把它們保存起來，因為其他學生會發現它們很有用處。正是從這些現在的筆記本中，會創造出將來的杰作②。這實際上表現了伍爾夫所認可的當代文學應該選取的一個創作立場，即求新求異。這必然成為左右伍爾夫本人創作態度的一個基本準則，實際上也是她文學創作實驗意識的一個緣起。

概括地講，伍爾夫是在對傳統的反思和當代文學的新元素的發現中形成自己的文學觀和創作理論的，以下三個部分構成了她創作理論的基本框架：首先是對１９世紀現實主義文學傳統的批判、反思和超越。她并沒有一概抹殺現實主義的成就，在她的《當代文學的印象》一文中，她曾經把托爾斯泰，而不是喬伊斯推崇為真正的小說大師。但同時從創作手法和技巧上，她也對一些用傳統的方法進行小說創作的作家如貝內特、威爾斯、高爾斯華綏等提出了尖銳的批評，并以此來說明，傳統的藝術表現手法已經遠遠不能滿足表現復雜的現代生活的需要。其次是對傳統英國文學中一些非主流文學因素的挖掘和繼承。如她就曾經在１８世紀小說家斯特恩的小說《項狄傳》中發現了“新穎、獨到的元素”。她在斯特恩不拘章法的敘事風格中體悟和挖掘出了值得借鑒的東西。“前后脫節、互不連貫的句子來得如此迅速……就連標點也只符合語言，而不符合文字，是同說話的聲音配合一致的。思考的速度、思考的猝然性和不連貫性，更接近于生活而不是文學。”③這里伍爾夫透過敘述表象，看到的是斯特恩的小說對心理意識和瞬間感受的描寫，而這兩點正是后來的意識流小說的重要標志。由此可見她獨到的審美視角和審美意識。第三，對當代文學中出現的新的文學元素的發現、接納和借鑒。她和另外兩位意識流小說家喬伊斯、普魯斯特是同時代的作家，伍爾夫也是最早在這些作家身上挖掘出價值和意義的文學批評家之一。早在喬伊斯的《尤利西斯》一書剛剛出版時，她就給予了高度的評價，還由此得出了她有關小說如何記錄人們心靈世界的重要觀點：“讓我們按照那些原子紛紛墜落到人們心靈上的順序把它們記錄下來，讓我們來追蹤這種模式，不論從表面上看來它是多么不連接、多么不一致，按照這種模式，每一個場景或細節都會在思想意識中留下痕跡。讓我們不要想當然地認為，在公認為重大的事件中比通常以為渺小的事情中含有更為豐富充實的生活。無論什么人，只要他閱讀過《一個畫家青年時代的肖像》，或者閱讀過《小評論》雜志上現在刊登的、更為有趣的那部作品《尤利西斯》，他就會甘冒風險提出一些諸如此類的理論，來說明喬伊斯先生的意圖的。”④在《論心理小說家》一文中她又用非常質感的語句勾勒出普魯斯特小說的獨到之處：“普魯斯特的小說，他所描繪的那種文化產品，是如此多孔而易于滲透，如此柔韌而便于適應，如此完美地善于感受，以至于我們僅僅把它看作一只封套，它單薄而有彈性，不斷地伸展擴張，它的功用不是去加強一種觀點，而是去容納一個世界。”⑤ 正是在對各種文學現象、表現手段的比較、批判、吸納中伍爾夫開始了自己的文學實驗，并通過她及同時代一批作家的努力，把文學由現實主義時代帶進了現代主義時代。

二、一個成功的繼承者

人們評價伍爾夫的文學創作，大都看到了她作為一個開一代文風之先的文學大家身上的先鋒意識和反叛意識，其實她的先鋒意識和現代主義精神正是在傳統的母體中孕育出來的，所不同的是她所具有的不斷創新的實驗意識幫助她走在了時代的前列。從她的創作實踐來看，由于受時代的影響，她的小說實驗大都是以現實主義表現手法為參照，而且也繼承了現實主義小說的一些創作理念和創作元素，尤其是在她早期創作完成的一部分小說中，受現實主義小說創作技巧影響的痕跡隨處可見。例如她對小說中人物形象的刻畫就是在對一些傳統的表現手法的審視中逐步形成自己的創作思想的。她在以探討小說人物刻畫為主要目的的文章《貝內特先生和布朗太太》中所提出的某些創作理念是和現實主義相一致的，如她認為所有的小說都是寫人的，同時也是為了表現人物性格，人物之所以成為小說的中心，不僅因為人物性格本身具有耐久的吸引力，還因為人物是作家借以表達某種感受和情緒的手段。正是在這樣的創作思想的指導下，伍爾夫小說成功地刻畫了一系列在文學史上獨具一格的人物形象。但在小說怎樣刻畫人物、刻畫什么樣的人物這一點上，伍爾夫與現實主義作家之間有著本質的分歧。正是在《貝內特先生和布朗太太》一文中，伍爾夫用了一個虛構的故事來闡明“現代小說”和現實主義小說在人物處理上的區別：她設想到她和貝內特、威爾斯、高爾斯華綏這三位小說家在火車上遇見了一位老太太，這位名叫布朗的老太太同時成為他們四人觀察和描寫的對象。威爾斯在這兒想到的是一個美麗的新世界，高爾斯華綏關心的是人物的社會地位和生活環境，貝內特會去描寫人物乘坐的火車車廂；而伍爾夫卻會把布朗太太本身作為自己關心的主要對象，會把她放在不同的場景中進行描繪，并深入地去想象她是怎樣一個人，去揣度她的內心世界。這兩者之間最根本的區別就在于前者關注的是人和世界的關系，而后者卻是以人本身作為作品描寫的中心。在以伍爾夫等為代表的現代主義作家的筆下，“主人公已不再置身于一個社會單位之中，而是唯自身而存在，成為與群體或其他個人既無共同需要又無關聯的一個細胞。”⑥這也就是現實主義作家和現代主義作家在對人的認識上的根本區別，在現實主義作家看來，人是社會的人，人的價值體現在各種社會關系之中，而在現代主義作家看來，人是獨立存在的個體，挖掘人的內心世界和潛在意識成為現代主義小說家創作的一個重要源泉。

從敘事的技巧來看，伍爾夫早期小說無論在人物心理的描寫上，還是在對人物性格的刻畫上都具有一定的邏輯性，和１９世紀小說有一定的相同之處。如寫作于１９１８年的小說《夜與日》，描寫了三位男女主人公之間的三角戀愛，其中故事情節合乎邏輯，事件的推進有明顯的因果關系，人物心理演變的軌跡清晰可辨，且十分理性化。早期創作的另一篇小說《遠航》則是一篇情節明快，事件發展前后連貫，人物性格發展十分鮮明的小說。小說敘述的是一個名叫雷切爾的少女在乘船遠航中自我發現的故事。這是她的第一次出門旅行，在這次旅行中她發現了五彩繽紛的廣大世界，并且愛上了一個藝術家，最后患上了疾病，突然死亡，在臨終前體驗到了難以忍受的痛苦。雖然在這部小說中已經體現了伍爾夫后期小說在人物心理刻畫上的一些潛質，如關心人物細小的心理變化，注重表現瞬間的感受，但和后期小說不一樣的是在這部作品中人物的心理變化還是富有邏輯性的，人物的個性也是清晰可辨的，給我們帶來的閱讀感受和傳統的現實主義小說是相似的。從敘事的視角來看，伍爾夫前期有一些小說作品和１９世紀的小說一樣，作家也是作為一個全知型的敘述者而存在的，她洞悉一切、了解一切、駕御一切，讀者可以借助于敘述者的幫助輕松進入人物的內心世界，這種經過敘述者過濾過的人物思緒和心理活動必然是清晰和有條理的，也是作者可以掌控的。如小說《日與夜》開頭一段對凱瑟琳內心世界的描寫：“十月里的一個星期天的傍晚，凱瑟琳·希爾貝里與其他許多和她同階層的年輕小姐一樣，正在給客人們倒茶。她似乎只將五分之一的心思用在倒茶上，其他的心思卻越過了橫隔在星期一早上與眼下這充滿壓抑感的時刻之間的時間障礙，她在遐想著白天里自己通常愿做的事情，她現在雖然沒有說話，但對這樣一個司空見慣的場面，顯然能夠駕御自如。她想讓茶會像過去幾百次一樣，自然而然地進行，而她卻可把大部分心思用在別處。”這一段描寫雖然看重的是對女主人公凱瑟琳內心世界細膩獨到的描畫，但這種心理描畫仍然是借助于敘事者的視角傳達給讀者的，這樣一種敘事視角后來遭到了意識流小說家，包括伍爾夫的揚棄，因為這樣的敘事視角很容易給讀者造成某種程度上的失真，而且這樣的敘事視角也會破壞作品本身的整體性。也許正因為伍爾夫諳熟現實主義小說的一些創作技巧，她才能在她開始進行現代主義小說實驗時，找到合適的突破口，并成功地創立了一種迥異于現實主義小說的意識流小說。

三、一個完美的開拓者

在伍爾夫后期創作的小說中，她對傳統現實主義小說的敘事模式進行了顛覆，并進行了一系列新的實驗和嘗試，她以小說的敘事技巧和敘事視角為突破口，逐步完善了現代意識流小說的一些表現手法。最能體現她現代主義小說創作風格的小說是《雅各的房間》、《達洛維夫人》、《到燈塔去》和《海浪》，本文將以這四部小說為解讀對象，歸納總結伍爾夫的意識流小說創作風格。

伍爾夫嘗試進行小說改革實驗是和她所處的時代以及對世界的認識密切相關的。在傳統現實主義作家的心目中，世界是一個合乎理性秩序和有一整套因果邏輯聯系的存在。而２０世紀西方社會的蛻變和理性主義信仰的動搖則摧毀了這種假設，這種對世界認識上的改變必然會使作家們去重新審視和質疑傳統文學的規范和模式，并在表現手法上進行新的實驗和嘗試。現代主義小說家主要從打破傳統敘述的因果邏輯鏈條、線形發展順序和物理時空坐標三方面入手顛覆由傳統的敘事文學所構建的文學世界。這三個方面表現在伍爾夫的小說實驗中就體現為敘事視角的變異、對線形時間的消解和以人物的心理時空坐標取代物理時空坐標。

從敘事的視角來看，這四部小說已經完全擯棄了傳統現實主義小說作家全知全能的敘事視角，取而代之的是作家退出作品敘事中的主導地位，以小說中人物本身的“有限視角”來展開觀察和描寫，使小說從過去客觀的敘述變為現在主觀的呈現。借鑒敘事理論家熱奈特在《敘事話語》一書中對視角類型的歸納，伍爾夫已經拋棄了傳統作家常用的非聚焦或稱之為零聚焦的敘事手法，而多采用內聚焦的敘事手法，對某一個人物的刻畫或對某一件事情的呈現往往是借助于作品中一個或幾個人物的感受和意識來實現的。《雅各的房間》是伍爾夫第一部全面開始現代主義小說創作方法實驗的小說，在這部小說中伍爾夫就是采用內聚焦的手法來刻畫主人公雅各的，他留在親人、朋友心目中的各種印象的碎片組成了一個在讀者心目中隱約可見，卻又十分模糊朦朧的形象。隨著不同的人物在作品中的穿梭出現，作品的敘事視角也如同電影鏡頭般的化出化入。這種從一個個點匯集到面（中心人物雅各）的敘事手法相對于傳統的零聚焦的表現手法，更接近于生活的原生態，拉近了小說和生活的距離。而她的另一部小說《達洛維夫人》同樣也采用了內聚焦的敘事視角，但在具體的表現技巧上卻和《雅各的房間》又有了很大的改變，如果說《雅各的房間》是由點到面的匯集的話，那么《達洛維夫人》則是由面向點的發散。小說是由兩條情節線索組成的，一是描寫議員理查德·達洛維的太太達洛維夫人為當天家里即將舉行的晚宴做準備并在夜里舉行了晚宴；另一條線索是在戰爭中患上精神譫妄癥的復員軍人塞普蒂默斯由妻子陪同接受醫療，最后自殺的故事。而從整部作品的內容來看，這兩條線索就像串聯無數個葡萄的葡萄藤，由人物的種種回憶、聯想組成的一條條思緒則是結在這根葡萄藤上的一串串葡萄，這種由面向點發散的寫作技巧巧妙地連接了主觀世界和客觀世界，也在現實和過去之間架起了橋梁。《到燈塔去》則采用了點和面交叉的表現手法，第一部分“窗口”是對一個點的聚焦，這個點就是拉齊姆夫人，作者以拉齊姆夫人身上的母性美和女性美為聚焦點，抓住她和兒子、丈夫及朋友相處時的細心、周到、溫柔、體貼來描寫，從而營造出一種在她的影響輻射下所產生的溫情。第二部分“歲月流逝”則是面的發散，拉姆齊的家庭變故（夫人、長女先后死去，長子也在戰爭中陣亡）與海邊度假別墅在歲月的銷蝕和無人問津中逐步衰敗交織在一起，營造的是一種“歲月流逝”氛圍和情緒。第三部分“燈塔”則是點和面的交織和會合，戰爭結束，拉齊姆一家又回到了他們曾經居住的屋子，幾個客人也再次相聚在他們家，生活中的人們各自都在繼續完成著自己心愿，畫家莉麗完成了十年前就有創作沖動的畫作，拉齊姆先生則完成了妻子多年前允諾兒子去看燈塔的心愿，去世的拉齊姆夫人作為一個生活圈中的精神領袖依然對家人和朋友的生活產生著影響。敘事視角的多重變化增加了小說的維度和表達思想的多重性與不確定性。

伍爾夫小說中建立的敘事時間是和她對物理時空坐標的解構相結合的，在她的小說中，傳統的線形小說時間被消解，因為在她看來傳統的線形小說時間是建立在人們對事物和世界的認識是停留在物質和生理層面上的，而她認為生命和世界不過是心靈的體驗和感悟的結果。在后期的小說實驗中，她認為心靈絕不能滿足于被動地容納一個又一個感覺，必須對它們作出某種處理，必須賦予這些豐富的感覺以一定的形態。在她后期創作的最具實驗意義的小說《海浪》中，伍爾夫為表現人物的心靈世界，包括在表達人物心靈世界的同時如何寄托作者本身的心靈找到了一種特殊的藝術形態，即把生命的流逝過程和太陽的升降及海浪的潮汐變化有機地結合起來。整個作品由九個部分構成，每一個部分都是以自然景物的描寫為引子，每一個部分作者依次描寫了一天中從日出到日落的變化，及日光與潮汐、海浪相呼應而形成的聲與光的交匯和交融。而自然景物的變化正好對應了作品中的六個人物奈維爾、路易、蘇珊、珍妮、羅達和伯納德從童年、成年、老年直到最終死亡的生命歷程。在這六個人物身上實際上都刻下了伍爾夫生命的痕跡，因為這六個人物都來源于伍爾夫布盧姆斯伯里團體的朋友和她的親屬，他們和伍爾夫的生命交織在一起，《海浪》就是對伍爾夫本人生命記憶的挖掘，因此這個記憶不是對生命的物理長度的簡單模擬，而是對生命流逝過程中刻在人們記憶中的印象、感覺、情緒、思想的再現。在伍爾夫的筆下組成每一個生命質感的元素既不是重大的歷史事件，也不是一個個生活的細節，而是對生命體驗能夠產生重大影響的某種情境以及由此觸發的思緒和體悟。在這里，人物生活的物理時空坐標被心靈的律動所取代，伍爾夫以自己的創作為我們展現了一個更加隱秘、更需要我們仔細體悟的世界。

綜上所述，自覺的文學實驗意識是伍爾夫小說創作的一個起點，也是她文學創作的動力和源泉所在。良好的文學修養和對傳統文學的批判繼承為伍爾夫的文學實驗和文學創作既提供了一個平臺，也提供了一個參照系。我們可以說既是傳統和時代同時造就了一個具有現代主義意識的伍爾夫，也是伍爾夫自己成就了自己作為現代主義作家的美名。她的藝術思想和藝術方法被后來的許多流派所仿效，已深入不同的作品之中，給人們提供了觀察世界的一種新的角度和新的透視方法。“隨著伍爾夫的去世，一種文明的整個模式被打破了”，但“她的作品會永存”⑦。

注釋:

①②④⑤ 弗吉尼亞#8226;伍爾夫:《論小說與小說家》，瞿世鏡譯，上海譯文出版社2000年版，第286#65380;290#65380;8-9#65380;270頁#65377;

③ 弗吉尼亞#8226;伍爾夫:《感傷的旅行》，王春元#65380;錢中文主編《英國作家論文學》，汪培基等譯，生活#8226;讀書#8226;新知三聯書店1987年版，第451頁#65377;

⑥ 弗雷德里克#8226;R#8226;卡爾:《現代與現代主義》，陳永同譯，吉林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第299頁#65377;

⑦ T#8226;S#8226;艾略特:《 悼念弗吉尼亞#8226;伍爾夫》，轉引自瞿世鏡《 伍爾夫研究》，上海文藝出版社1988年版，第149頁#65377;

(責任編輯劉龍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