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35歲的賀志榮是全國“三八”紅旗手、省勞動模范、省優秀共產黨員。她1996年從北方交通大學土木工程系畢業到中鐵二局,就一直奮戰在以男性占絕大多數的路橋施工現場,如今已走過了10年歲月。10年來,她把一個女人最美麗的青春奉獻給了自己鐘愛的筑路事業,把一個女人最溫柔的情懷奉獻給了祖國的山山水水。
憑著理想:女人也能“逢山開路,遇水架橋”
賀志榮的家鄉在合江,那是四川南部的一個山區小縣。在填報高考志愿時,父老鄉親因為交通落后常常翻山越嶺的情形不時在她腦海中盤旋,她毅然填報了北方交通大學鐵道工程專業。
1999年,對賀志榮來說,既是挑戰的一年,也是幸運的一年,她如愿被調到株六復線鐵路項目部擔任技術主管職務。株六鐵路復線,是國家重點工程,是黨中央實施西部大開發的重大決策之一。最初,組織上考慮到她是一個女孩子,整天鉆山溝東跑西顛的不太合適,沒有同意。可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一番軟磨硬泡下,賀志榮終于來到了鐵路建設第一線。這里地勢險峻、溝深流急,許多地方連羊腸小道也沒有。就是在這樣的地方,項目部承擔著2.8公里的線路施工任務。雖然只有短短的2.8公里,但它全部處在崇山峻嶺之中,在這“無路、無水、無電、無人”的“四無”地區,要修建3座隧道、11座涵洞、1.7公里線路和1座大橋。為摸清施工線路的走向和位置,賀志榮經常懷揣蛇藥,扎著綁腿,帶著圖紙、資料、鋼尺、錘子,手里還握著一把鐮刀,一路披荊斬棘,一路翻山越嶺,在灌木叢生、荒蕪人煙的大山中艱難地翻越、爬行,手腳多次被蒺藜劃傷,血流不止。
在修新芽溪隧道群時,賀志榮天天在洞里現場指揮,每天工作20個小時以上。有一次她連續幾天發燒,站都站不穩,仍堅守工地。同志們都勸她:“我們絕對不會耽誤工期的,您就好好休息吧!”賀志榮卻說: “躺在床上心是懸的,站在這兒心里踏實。”
到了竣工文件編制的關鍵階段,賀志榮更是24小時“連軸轉”。她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寒冷的工棚里,連續熬了3個通宵,餓了就泡一碗方便面。3天過后,竣工文件編制完成了,賀志榮卻連走路都感到氣急胸悶,頭昏眼花,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在株六復線,女性不多見。建設指揮部的一位領導曾風趣地說: “走遍全線835公里,到過大大小小上百個施工單位,只有在中鐵二局施工管段才看到像你這樣一個年輕女娃娃當技術主管的。”是的,人們普遍認為像修路這樣艱苦的工作不適合女性干,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就拿日常生活中“上廁所”這件事來說,也有令人想不到的難處。賀志榮每次上工地前,即便是烈日炎炎的夏天,也不敢多喝水。因為這一出去,往返要走五六公里啊!
2004年年末,株六復線交驗評審,這段2.8公里長的線路被評為“優質工程”。賀志榮和她的同事們交出了一份令人滿意的答卷。
憑著責任:攻技術難題。建“百年大計”工程
在賀志榮從事工程技術管理期間,所建的每一項工程都被評為了“優秀樣板工程”在株六線上,一天深夜,正下著大雨,賀志榮在檢查工程資料時,發現當天下午在隧道里測量的一個數字是整數,憑直覺她感到不對勁,她立即叫上兩個技術人員,披上雨衣,背上測量儀器,打著手電就向工地跑去。他們一步一滑,跌跌撞撞,不知摔了多少跤,趕到目的地就操起儀器馬上測量,果然出了差錯。賀志榮立即進行了改正,及時避免了質量事故的發生。
全面完成株六鐵路復線建設任務后,賀志榮轉戰到了貴陽市金陽新區陽關立交橋項目任總工程師、項目經理。這是國務院批準立項建設的城市基礎設施重點工程,賀志榮不敢有絲毫的馬虎和懈怠,她時常告誡自己“仔細,再仔細;盡心,再盡心”。在編制施工方案時,賀志榮大膽提出了“制作大塊新型模板,變兩次灌注為一次性整體灌注”的變更設計方案。業主對此表示擔憂,因為整個貴陽的公路立交橋沒有開過這樣的先河。賀志榮當時心里也很矛盾,如果不成功,代價將是慘痛的,但轉念一想,如果沒有創新,技術進步、科技領先就是一句空話。何況,賀志榮經過了反復測算反復推敲,這個方案在理論上沒有一點問題,即便是“冒”一把這樣的險也是值得的。最終,創新獲得了成功!
陽關立交橋現在已經建成通車,橋身線條流暢,混凝土表面光可鑒人,即便是晚上,在幾十米外都能反射出汽車的影子,一時成了各界人士關注的焦點,被譽為“城市工藝品”。賀志榮出名了。有民營企業老板找到她,直截了當地說:“你來幫我,我給你車子、房子,月薪1萬。”金陽新區建設管理委員會有意想把她“挖”過去,開出非常優厚的條件:月薪6000~,每周飛回成都度周末,如果她愛人愿意調去,可以安排到貴陽市任何一個事業單位工作。這些她都婉言謝絕了。她說:“是組織培養了我,是中鐵二局為我提供了成長的舞臺,我不會離開她。”
憑著愛:無悔的奉獻,無窮的幸福
作為女性,要想在事業上有所成就,就得比男人多付出三分汗水、五分勇氣、七分毅力和十二分犧牲。這些年來,賀志榮一直是蓄著短發,穿著牛仔褲,往返工地與駐地,從來沒有好好地打扮過自己,享受過工作以外的快樂。對親人,她更是有著許許多多的愧疚。
賀志榮的丈夫也是一名農家子弟,大學畢業后當了教師,現在是省社科院的一名研究員,他們愛得很樸實也很真誠。1998年結婚以來,賀志榮8次執意放棄調回成都的機會,8年中沒有回成都過一次春節。丈夫7次去株六、9次到金陽,一去就是打開水、買飯、洗衣服,成了一名名副其實的筑路工家屬。賀志榮一直清晰地記得2001年的臘月二十九那天,陽關立交橋要灌注第一片梁的混凝土,正好丈夫來探親。當時天氣陰冷,寒氣逼人。丈夫一直陪她站在橋墩上,直到半夜零點,執意不肯離開。賀志榮故意裝作生氣的樣子,對他說:“反正我今天要干通宵,你在這兒又幫不上什么忙,你回去吧。”這樣,他才依依不舍地走了。可到了凌晨3點,丈夫端著熱乎乎的麥片又到工地上來了。此情此景,不僅令賀志榮感動,連在場的同事們也為之動容。
親人的愛給了賀志榮堅持的勇氣,但株六線上的一次意外卻讓她痛徹心扉。1999年7月3日,賀志榮冒著塌方的危險在隧道里檢查情況。在從下導坑往上導坑爬行時,腳下一滑,整個身子“撲哧”一聲就掉了下去。撞在一塊石頭上,當即就昏迷過去。等她醒來,已住進了醫院。醫生說:“孩子流產了。你這個人怎么這么不要命!”這時,這個平時比男人還堅強的女人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悲痛,放聲大哭起來。
由于那次流產,賀志榮幾年都懷不上孩子。在內心涌起那份痛楚時,她感到最對不起的還是自己的丈夫。不過,按同事們的話說,“好人有好報”。2006年,賀志榮和丈夫分別以34、36歲的高齡當上了媽媽爸爸。這份幸福來得很艱難,但正因為艱難,才更顯其珍貴。
10年來,賀志榮很少時間陪在親人身邊,她清楚地知道他們的心里是多么的苦。因此,每當她聽到“說句心里話,我也想家”這首歌時,總是百感交集,熱淚盈眶。賀志榮說:“真正的筑路工,太苦太累。不少人是獻了青春獻終身,獻了終身獻子孫,但我要說筑路工也有自己的甜,那是一種我們筑路工才能感到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