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問我的朋友有多少?現在我也不知道,等我退下來以后,才能知道。”這是余耀中的“朋友觀”,也是他的一句肺腑之言。身在官場,在職在位,朋友莫名其妙地多,余耀中總是以“不如意事常八九,知心朋友無二三”這句話來令自己清醒,冷靜地看待。人生旅途中會有各種各樣的朋友,他很珍惜友誼,也很樂意交友,在平實之中,用真誠去交友,但他又不是什么朋友都交,真朋友、假朋友,他心知肚明。一個人的朋友有多少?為什么等到退下來以后才能知道呢?這里面不是有什么玄機,而是一種人生感悟、一種人際關系的洞察,因為真朋友是以平實中蘊真情而結成的友誼,它不會因進退、得失而改變彼此之間的友誼,相反,那些假朋友,大都是因逢場作戲,追名逐利,而是一番假熱鬧。人,一旦退下來以后,許多事情都會看得很清楚,其中,當然也就包括,看清了自己的真朋友究竟有多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常聽到余耀中的老友如是說:“老余與人相處,謙遜、坦誠,平等待人,對朋友不仰視,也不俯視,總是以平視的目光投向朋友?!边@就是余耀中“朋友觀”的坐標——“平視觀”,所以,了解他的人,都愿意與他共事、交朋友,從年輕的朋友,結交到年老的朋友,他的朋友有共事多年的戰友,也有忘年交的年輕朋友,更多的則是平頭百姓、布衣朋友,在他的“朋友觀”中,貧富不是距離,身份不是距離,分工也不是距離,用平實架起友誼的橋梁,在余耀中的《一句話哲理》中,“難耐清貧莫為官,布衣一生也風流”,也許就是他的“朋友觀”的一種折射?;貞浬鲜兰o60年代,他在農村工作的時候,有位生產隊干部,家境貧困,重病多年的母親病故,猶如雪上加霜,就在這位生產隊干部最悲痛、最困難的時刻,余耀中得知后,主動登門看望,給人以真誠幫助,并在經濟上給予支持,使其擺脫困境,安排好他母親的后事,使這位同志深為感動。這種在農村工作中,同志相處中結成的友誼,一直保持了幾十年。在蘇北時那樣,回到鎮江后也那樣,在職在位時是那樣,退下來后,還是那樣,不論時間如何變,地域如何變,位置如何變,那份平實而真誠的友誼沒有變,成為了一種永恒。
人的一生中,會遇到許多朋友,也會相處很多朋友,它伴隨在人的日常生活中,有的如春夢一樣了無痕跡,有的則像鉆入骨髓、融入血液一樣,成為生命中的一部分。因為朋友之間的友誼,有的似霧里看花,成為過往煙云;有的是真摯友情,刻骨銘心,使你有“人生難得一知己”之感,成為人生的一種快樂、一種慰藉。余耀中回到鎮江不覺十多年,在蘇北的老友,彼此聯系也比較少了,可是友誼的紐帶沒有斷。有一天,一位老友突然來到了余耀中家,見面寒暄幾句后,這位老朋友滿懷憂慮地拉起了家常,訴說著:“兒子身患白血病,一家人都在為這個年輕的生命而愁、愁、愁!”余耀中聽后,知道這是老友來求援,于是一面安慰,一面為其設法去外地求醫治療,并當即從自己的積蓄中,拿出三千元,給他去投醫診治。
在余耀中家中,懸掛著一塊木制的匾,一塊非常普通的匾,上面刻著“淮上一仆”四個大字,落款是“余書記榮歸故里,淮陰金歌敬贈”,這是余耀中離開淮陰前,一位離休老干部的孩子,為了表達他們家的心情,利用業余時間,自己動手刻制而成的。在余耀中的家中,還掛著一塊充滿友誼的匾額,木框里鋪著一層雪白的棉花,棉花上放著用樹皮雕成的五個字:“清如玉壺水”,這是淮安理發的潘老師傅,在余耀中離開淮安前,特意利用將近半個月的業余時間,早早晚晚地親手制作而成的,這位老潘師傅,于上世紀50年代即與余耀中相識、相處,歷經歲月滄桑,結成深厚的友誼,半個世紀的友誼,是充滿真情的布衣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