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吵架（三）

4月1日 陰

今天的天空，陰沉沉的，有種要下雨的感覺，我的心情也異常低落，總是感覺著有什么事即將發生。我不敢猜測，也不想去猜測，因為一抬腳，家門已然呈現在眼前。黃色的大門也許因為天空太暗的緣故變成了灰色。就在我掏出鑰匙去開門的那一刻，門的里側被猛烈一擊，隨即“嘩啦”一聲，我急忙打開門，望著屋內狼藉一片，一只盤子在我腳邊開了花，媽媽流著眼淚，爸爸也臉紅到了脖子根。他們見到我，頓了一下，卻沒有停止的意思。我望了他們一眼，想說些什么，然而話到嘴邊，我又咽了下去，跨過滿地的碎片，獨自上樓去了。

吵！吵！吵！他們就知道吵，難道吵能解決所有的問題嗎？我厭倦了耳邊總是吵鬧的生活，今天是4月1日愚人節。真希望他們只是和朋友一樣在跟我開玩笑，玩過便算了，明天又一樣是笑臉相逢。今天的晚飯，又沒有希望了，從抽屜中拿出一包干巴巴的餅干，和著淚水，嚼著，咽著。淚涼涼的，心也涼涼的。

4月2日 小雨

下了一整天的雨，我一直有種暈頭轉向的感覺。上課老是無法集中精神。我總是提醒著自己：“認真聽講，認真聽講”，可一不小心，思緒又飛到了千里之外。滿腦子都是媽媽的哭聲，爸爸的吼聲以及盤子的摔碎聲，淚水便不知不覺往下滴，直到把作業本上的字弄花。語文課上，老師讓我回答問題，我站起來，傻傻地盯著黑板，一言不發。語文老師讓我坐下，關切地問我是否生病了。回到家，家中空蕩蕩的，只有媽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聲音調得很低。我一看電視屏幕的角落——《中國式離婚》，心中突然有種害怕的感覺，那種心被繃得緊緊的感覺。

“媽，我回來了！”我低聲說。

“回來了！”媽咕嚨了一句。

這便結束了所有的對話，不再有任何言語。來到樓上，臺燈發出幽暗的光。我翻開昨天的作業，上面打滿了一個個紅叉，角落寫著鮮紅且刺目的三個字“欠認真”。我拿起作業，做做這題不會，讀讀那題太難，只好合上作業本，癡癡的望著窗外的雨，砸到玻璃上，又慢慢滑落。

4月3日 陰

雨停了，浸透了的馬路也開始變干。望著路邊幾條小狗在狗媽媽的帶領下，奔跑著。狗媽媽不住地回頭看著，小狗奮力向她跑去，也許它們一起去找狗爸爸了吧。我走在那條熟悉而又陌生的回家路上，心中有種種不愿，不愿踏回那充滿了火藥味的家門。昨天爸爸喝了半夜的酒，直到將近十點才回家。不過很幸運，他們沒有再吵，只是互不答理。回到家，家里沒開燈，爸媽各自坐在一旁看電視。他們聽見我回來的聲音，斜了斜頭，沒有說什么，看見他們這種愛理不理的神情，我真想蹦起來對他們大喊：“吵！吵！吵！你們吵夠了？現在不吵了又冷戰，你們想過我的感受沒有？”但我沒有說出口，我知道那是枉然。奶奶曾經勸過他們，但搖搖頭走了；外公教訓他們，但氣乎乎地離開了，我又能做什么呢？除了流淚還是流淚。我打開冰箱，里面空蕩蕩的，除了一股惡臭味。廚房很亂，也好像幾天沒有人光顧了。

昏沉沉的天使我不想去做作業，我斜倒在床上，只想睡覺。

學校：浙江紹興縣湖塘中學

導師：傅國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