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東西方文化的討論,是一個常說常新的話題。尤其是近代以來,中國的知識分子尤為關注這一主題。他們從不同的角度去審視和研究兩種文化的異同。哲學家用思辨的目光尋找東西方思維方式的區別,歷史學家更多的將視角放在因歷史淵源的不同所導致的對東西方文化認同感的差異,藝術家則使用不同的藝術手段來詮釋和演繹他們所要表現審美對象的差別。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講,文化也像個小姑娘,不同的人,不同的服飾,可以把她裝扮成不同的模樣。因此,人們對于文化的理解也是見仁見智。
從中國近代歷史上的“中體西用”之爭,到“五四”新文化運動對于傳統的顛覆,及至當代中國在追求現代化的過程中對中國傳統文化的回歸,如果我們仔細想想,其實文化如同人的性格,本無好壞與優劣之分,只是我們站在什么角度,用一種什么樣的眼光和心態去看待而已。就像余秋雨先生所言:“我不同意看到中華文明的一些缺點就斷言這是‘民族劣根性’,同樣,也不同意看到中華文明的一些優點就要掀起‘國學熱’”。許崗先生的這本書在探討東西方文化的差異時正是以一種理性的、隨和的心態,把一個社會心理學家對東西方文明的理解傾泄于筆端,既無自炫,也無自虐。讀著他的文章,的確使人如沐春風。
俗話說,文如其人。由此,我便想到了作者本人。初見許崗先生,我以為他和我是同一年代的人,后來才知道,他比我要大許多。然而,歲月的滄桑似乎在他身上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他看上去顯得年輕、俊朗,敏捷的思維和優雅的談吐中透出幾分中國傳統知識分子的那種閑適與淡泊。80年代初,他被公派去了美國,去那兒生活了整整20年,做過老師、辦過公司、當過顧問。美國的生活經歷使他看到了、學會了、也知道了許多。他懷揣著自己的夢想,往返于象征著東西方兩極的中美兩國之間,把“兩種文明的云彩帶來帶去”。在和他的交往中,我深深地感受到了“文革”后恢復高考的那一代大學生身上洋溢的獨特的精神氣質和文化使命感。許先生給我做事的印象是堅定、執著,但不狹隘、偏執。一如他的文字,簡約、從容之中充滿了理想和智慧,沒有艱澀難懂的概念,沒有拖沓的宏篇大論,從我們每個人都能遇到的諸如稱謂、隱私、泊車、排隊、就醫等生活中的小事入手,但卻從文明的高度,揭示出兩種文化的差異。讀了之后,讓人感到親切、可信。
距離產生美,近看卻更真實。在看完全書的時候,我有一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一個民族素質的提高是一個過程,需要幾代人的不懈努力。如果我們每一個人都能理性、客觀而又清晰的認識自己的社會和民族,就像余秋雨先生所說的,在文明的大事上,激進極端是要不得的,我們的進步也許會更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