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

自戀與自審間的靈魂歷險

2007-01-01 00:00:00喬以鋼
江漢論壇 2007年3期

摘要:本文著重從文本出發,探討性別觀念對陳染、林白、徐小斌等女作家20世紀90年代創作的實際影響。在這幾位女作家的文本中,自戀情結往往使其在張顯自我的同時陷于沉迷,“姐妹情誼”則在復雜的文化心理因素制約下化為情與智之間的漩渦。可貴的是,其間,自審意識促使她們始終堅持對“女性”與“人性”的雙重拷問,捍守寫作的尊嚴。她們的寫作正是在自戀的感性迷醉與自審的莊嚴叩問之間,書寫著部分都市女性知識分子的心路歷程。

關鍵詞:陳染;林白;徐小斌;女性觀;自戀;自審

中圖分類號:I206.7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3-854X(2007)03-0116-05

20世紀90年代,中國文壇上的女性寫作消弭了80年代張潔式的理想之光,減弱了王安憶、鐵凝式的心理探究,進入一個更為自覺的時期。在這個階段,陳染、林白、徐小斌常被視為最具“女性意識”的作家,同時也引起了頗多爭議。而爭議的焦點,也是其最為突出的特征,即在于對女性自我的發現與書寫。正如“認識你自己”的千古箴言凝結著人類痛苦的追索與思考一樣,認識女性自我同樣是靈魂的歷險,而且,由于女性分裂的文化身份,這一過程變得更加復雜與曲折,于是,她們的女性觀充滿了糾結與悖論。本文并不屬意于全面鋪展女性寫作的主題與關懷,而是選擇陳染、林白、徐小斌等幾位90年代很有影響的女作家的創作為主要研究對象,從女性觀這一角度,探討文本所展開的繁復的視界。

一、自戀:自我的張顯與沉迷

確如眾多學者業已指出的,陳染等的寫作帶有明顯的自戀傾向。

“自戀”原本是心理學范疇的概念,來源于一個美麗的希臘神話:一個名叫納克索斯的美少年在水中看到自己的影子,沉迷其中,最后在自我欣賞時落水而死,變成水仙花,因而自戀又被稱為“納克索斯情結”或“水仙花情結”。20世紀以來,弗洛伊德、弗羅姆、拉康、克里斯特瓦、吉登斯、馬爾庫塞等曾分別從不同的角度闡釋這一概念,為其合理性做出辯護,“自戀”從而逐漸具有了張顯自我生命價值的意義。

在這三位女作家的文本中,“我”是最經常出現的敘事者。而且無論是陳染筆下的黛二、倪拗拗、禿頭女,林白筆下的林多米、北諾、老黑,還是徐小斌筆下的陸羽、卜零、肖星星,一定程度上都是“我”的化身。而自戀的重要標識還并不在于熱衷敘述“我”的故事,關鍵在于敘事者的態度。陳染的敘事中貫穿著一個纖弱、敏感的女主角。她的外貌通常是清秀而瘦弱的,而身體往往相當豐滿而充滿成熟女人的魅力。《凡墻都是門》寫到:“她的頭顱微微仰起,煙頭一亮一黯。她的頭發柔軟而不對稱,右耳長垂過耳際,蕩漾著黑藍色閃光,仿佛晴天之雷隨時會在她繃緊神經的頭顱里炸響,左邊的頭發很短,不講道理地突然中斷。不協調之協調,刻意制造不刻意。”①這是“我”的基本外貌特征與精神氣質。

此類作品中,敘事者在評述“我”的外貌氣質時最常使用的語匯是“高貴”、“脫俗”、“病態的美”等,顯示了毋庸置疑的審美傾向。與此同時,陳染的“我”還是一個富有思想和智慧的女性。在《破開》中,殞楠對“我”說:“我們這種女人,有成熟而清晰的頭腦和追求,又有具體的應付現實生活的能力,還有什么樣的男人能要我們呢?”同樣,在《凡墻都是門》中,伊墮人也有類似的感慨:“告訴你,黛二,沒有男人肯于要你,因為你的內心同他們一樣強大有力,他們恐懼我們,避之惟恐不及。”可見,敘事者對“我”的智慧、能力,以及內心的堅毅、強大充分肯定,堅信這是“我”所以孤獨、沒有對手的原因。

較之陳染敘事中纖弱而美麗、智慧而堅毅的“我”,林白的小說敘事突顯出一個外貌、氣質迥然不同的“我”。這里的“我”往往有著“純粹的橄欖色”皮膚、番石榴一般大而飽滿的乳房、厚而性感的嘴唇,看起來易被誤認為是馬來人或者越南人;這樣的女人有著與眾不同的異域風情,往往被敘事者認為美到了極致。“我”(《子彈穿過蘋果》)曾在北京的大街上,被美術館的兩個女孩評價為“你很美,極有特點”,并被邀請作模特。“我”獨特的、藝術的美時常為獨到的眼光所發現,“我”的陶醉之情當然是溢于言表。并且,這樣的女性總是以漠然的表情面對世界,因木訥的處世方式與人群格格不入,更憑添一段“飄零”之美。與身體之美相得益彰,“我”有著聰慧的頭腦。二帕(《瓶中之水》)的服裝設計、邸紅(《飄散》)的詩畫也都才華洋溢。林白往往以迷戀的語調來敘述“我”天馬行空的思想與神奇的藝術才華。林白敘事中的“我”與陳染敘事中纖弱、智慧的“我”有諸多不同,異曲同工的是對“我”的精神世界與物質肉身的無限迷戀。

相比之下,徐小斌的“我”更豐富一些。陸羽(《羽蛇》)、景煥(《對一個精神病患者的調查》)等是纖弱、病態的——“她的濕漉漉的長發沉甸甸的披散著,沉得幾乎讓那細瘦的身子難以負擔。她的腰很細。細得讓人想起花瓶的頸子,乳房只有一點點微微的隆起。腰胯之間是柔和修長的流線形,走起路來,兩條流線就一閃一閃的,射著水光,好像一個灰色的水妖,在有星星的夜晚出現”;卜零(《雙魚星座》)是帶有異域風情的——有著“半透明的杏子黃的石榴石”一樣的乳房,濃妝后像一個阿拉伯公主;肖星星是清新而可愛的——“給他的感覺是像那個早晨一樣清新……她全身似乎都沐浴在青春的光照里”②。雖然不同的女性風格迥異,但是敘事者都以迷醉的筆調敘述了她們各自的美麗,并且她們的美麗絕不是俗艷的,而是來自內心精神力量支撐的智慧、神秘、不同凡俗之美。“我”對繪畫有著超凡的天賦、對生活與生命有著神諭般的感知、對人性之惡有著深邃的洞見,正因為如此,她們孤獨、怪異、與世事格格不入。“我”同時有著與塵世污濁不容的真純,冰)般的智慧與孤高的靈魂,這些鑄就了與人群的天然屏障。在藝術神秘的頂級、在自我心靈那不勝寒的高處,“寂寞嫦娥舒廣袖”,孤芳自賞著危險而美麗的智慧的“弧光”。

在她們的敘事中,陳染的倪拗拗們是纖弱的,林白的林多米們富有馬來風情,徐小斌的卜零們像是阿拉伯的公主、陸羽們像是海底的水妖、肖星星們清新得像早晨一樣……她們的外在世界各各不同,但在敘事中都異常美麗;倪拗拗們擁有哲性的思考、不斷叩問生活,林多米、“穿月白綢衣”的女人們異常聰敏、冷漠木訥于人情世故,卜零、陸羽、肖星星則富有藝術才華、洞透人生、傾聽著來自天國的神諭……她們的內在世界也是各相差異的,但在敘事中都智慧而孤高,無人能夠分享其獨特而豐富的內心世界。并且,文本的敘事往往是以女性的感覺為中心的,成為心靈與皮膚的敘事。敘事者在感覺化的文本世界中凸現出具有獨特精神氣質的“我”,以迷醉的熱情張顯著“我”之外在世界與內心世界的獨特價值,敘事者之“我”因而具有明顯的自戀特征。值得一提的是,這些作家文本中“我”的成長經歷、精神氣質乃至外貌特征,往往與寫作者本人具有一定的相似性。

克里斯特瓦將原初自戀移至前俄狄浦斯場域,認為自戀是母子二重體的自體快感增生出來的,是對母親——他者的認同。有趣的是,陳染、林白、徐小斌的寫作中普遍充滿了對“母親”的迷戀之情,而這種迷戀又直接與自我密切相關。陳染在屢次描述“母親”優雅氣質的同時,指出了“母親”與“我”的同一性:“現在,我是新一代的年輕寡婦。我承襲了她的一部分美貌、忠誠的古典情感方式和頑強不息的奮斗精神;也發展了她的怪僻、矛盾、病態和絕望,比如:我穿黑衣,怪衣;有禿頭欲……”③林白的“母親”記憶則來自于與自己皮膚、身材都非常相似的蓼,或者命運相似的朱涼(《回廊之椅》)、月白綢衣的女人(《同心愛者不能分手》)。林白往往交叉敘述“我”與這些女人的故事,并且于“月白色綢衣”、“黑色的裙子”、“指甲花”等意象中蘊蓄著意味無窮的美。徐小斌文本中母系家族的女人們往往與“我”的心智形成抵觸,但正如《羽蛇》講述的,她們同樣來自太陽家族。在母系神話的譜寫中,對“母親”之力的描述同樣蘊含著對自我的迷戀之情。總之,三位女作家的“母親”之戀與克里斯特瓦的自戀理論存在某種契合,可以說是女性自戀的一種延伸。

“自戀”以至延伸到對“母親”的迷戀,在女性文化意義上具有重要意義,某種程度上反映出這些作家女性自我的覺醒。女性的身體在傳統文化中只是供男人賞玩的,在寫作中描述、贊美女性之軀標識著女性對自我的發現、對禁忌的挑戰。書寫女性之軀顯然與西方女權主義理論中西蘇等人的主張存在某種程度上的契合,然而,文本中展開的“自戀”情結同時也體現著個人意識的覺醒,作品中的女性人物正是通過對自我身體與精神的確立張顯個人之主體性的。

安東尼·吉登斯認為,自戀是自我認同的一個主要機制,特別是“在日常生活的互動中,身體的實際嵌入是維持連續自我認同的基本途徑”④。克里斯特瓦更肯定了納克索斯自戀在建構主體性過程中的必要性,認為“正是納克素斯對自我的癡凝促使了主體內在性同化作用成為可能”⑤。依照克里斯特瓦等的理論,這些作家文本中的自戀非但是傳統所認為的反常行為,而且對個人——特別是現代性社會的個人之主體性建構具有重要意義。在尋求個體主體性建構的當下社會,陳染等的“自戀”書寫同時張顯了“人”的主體性。

二、姐妹情誼:情與智之間的漩渦

張顯女性之我與個人之我的女性觀催生了三位女作家寫作中的“自戀”情結。這種“自戀”在延伸到對“母親”的迷戀的同時,還延伸到對同性的迷戀。

鏡像理論認為,同性也是鏡像化自我的形式之一,因此同性戀可以稱作是自戀的一種變異形式。具體到女同性戀,西方激進女權主義理論中“sisterhood”——“姐妹情誼”,或“lesbian”—— “女同性愛”、“累斯賓”則具有更為豐富的內涵。同性戀女權主義者基于性別政治的立場,認為異性愛涉及男權統治,不是一種自由的選擇,而女同性愛可以通過女性在情感與政治上的結合表明“婦女之間的關系是第一位的,婦女間應產生一種新的意識……我們認為自己是精英,我們在自己中間尋找中心”⑥,甚至認為“女人的利益在于反對異性戀”。陳染、林白、徐小斌的寫作對這一問題多有涉及,批評界對此也極為敏感,如果不單單從激進女權主義理論的角度出發,不僅僅站在泛道德化的判定立場,結合作家女性觀來探尋女作家對“姐妹情誼”的態度,將是一個頗有意味的話題。

陳染在談到同性戀時說:“我從來不否認和扼殺人性的豐富和復雜,我尊重一切人道主義、人性主義的態度。”⑦ 在《超性別意識與我的創作》中,她做了更為清晰、更富有激情的表達:“我不是一個追求同性愛的人,也不是一個鼓吹同性愛者。我只是在這里說,人類有權力按自身的心理傾向和構造來選擇自己的愛情,這才是真正的人道主義!這才是真正符合人性的東西!”可以說,陳染等人的言說對90年代女性寫作表明了一種人道主義的尊重,而不是性別政治的功利意圖。這種人道主義的尊重不僅僅是熱情洋溢的口號,而且是切實貫穿在作品中的信念。她們的寫作也經常涉及姐妹情誼,她們從個體感受出發、融入自身的真實體驗,對女性之間微妙的關系作了嚴肅、細致的體察。也正是基于這種設身處地的同情的了解,90年代女性寫作對西方女權主義鼓吹的作為對抗策略的女同性愛表達了疑慮。

《私人生活》(陳染)與《羽蛇》(徐小斌)中的一對同性關系——倪拗拗與禾寡婦、羽和金烏存在某種類似性。倪拗拗與禾情感相依、命運相連——禾寡婦“是我身后的影子”,“我是她的出路和前方”。與其說少女時代的倪拗拗迷戀著禾,還不如說是在向往著成年的自己。而金烏對羽格外寬容,“為了羽的幽閉悲傷孤獨不受寵愛不受重視,為了羽的可怕的秘密,更為了羽的不戴假面。……為了羽永遠的裸臉”。金烏愛羽則是因為羽的真純也是自己的本性,其孤獨、不受重視也是自己的心理感受。而羽對金烏的迷戀則是因為她的美麗、成年的身體、女性的魅力以及電影中殺嬰的行為都對自己形成了一種欠缺式召喚。金烏表面上和羽是不同的,正是這種不同形成了羽潛意識中向往著的另外一個自己。所以金烏令羽著迷,是她少女時代的“仙女”。

總之,禾寡婦之于倪拗拗、金烏之于羽,不如說是精神層面的另外一重主體,通過迷戀她們,主體自我迷戀。在現實層面上,她們更像是一對母女。倪拗拗含著禾的乳房感覺“像小時候吃母親的奶一樣”,金烏之于羽更是避風港、逃亡地。在羽被全家人厭棄時,金烏像一只大鳥呵護著羽,羽依賴地棲息在安全的港灣里。她們的關系都像是兩代人的、母女式的。并且男性的加入總是能凌駕于她們的感情之上——尹楠的出現占據了倪拗拗的心靈,直至“零女士”躺在浴缸里,面前出現的最后幻影還是尹楠。同樣,金烏與外國男孩的關系甚至使她忘記了羽的存在,羽對燭龍的不惜生命代價的愛也不是對金烏的依戀所能比擬的。精神層面對另一個自我的迷戀落在現實中就僅僅是孤獨中的慰藉、無助時的依偎,并且這種情感不能替代,也不能阻絕異性之愛,并不是在絕然意義上對抗男性世界的。

陳染書寫了大量精神層面的姐妹情誼,在《另一只耳朵的敲擊聲》中,黛二對伊墮人的美非常迷戀:“黛二看到她美得觸目驚心,石頭也會發出驚叫。”盡管如此,現實中“我”與伊墮人的關系仍是微妙、復雜、脆弱的,很快被迫終結。《破開》被認為是最具女權主義意義上的同性愛色彩的,其中“我”與殞楠親密相依的關系、“生活在一起”的請求與許諾、女性上帝的神諭無不給人溫馨浪漫的感受,甚至使人感覺到神圣的光環籠罩在姐妹情誼之上。女性要聯合在一起,才會獲得力量,得到真正的幸福,正如細碎的石子穿在一起才成為美麗的項鏈,光彩四射。但是,在篇末,由于“我”的“不小心”,小石子散落于地,“我的舌頭僵在嘴唇里像一塊呆掉的瓦片”。這樣的結局透露著一定的象喻意義,陳染自己解釋說:“我覺得這終歸是一堆散沙,不可能像主流的異性格局那么牢不可破。”⑧《破開》可以說是一個最有意味的象喻:“我”是執拗的,殞楠是輕松的,但“我們”都是智慧、獨立、優雅的,“我們”可以說是同一個人的兩面。但是,一場夢醒來,在現實中極有可能成為一片散沙。

相比之下,林白的書寫更真切、更富有生活的質感。《瓶中之水》細致描繪了“同性之誼”的親密與復雜。意萍像一個真正的情人,不但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二帕的生活,而且為幫二帕實現做服裝設計師的夢想不惜金錢、精力、尊嚴的代價,放下一切(包括男友)忙碌奔波。二帕相對意萍表現得被動一些,微妙的自卑感使之不敢正視意萍,但內心始終最真誠地牽掛、思念著她。可以說,二帕投向男人的懷抱正是要逃避意萍狂熱并且“危險”的愛,也是要逃避自我內心難以遏制的狂瀾。就在她們終于同舟共濟的時刻,就在她們要幸福地面對來之不易的成功的時刻,一次關于誰“干凈”的爭吵宣泄了蓄積已久的隔膜情緒,也造成了永遠的分離。可見,即便如此深厚誠摯的感情也不能消釋因文化、出身、經歷、男性形成的隔膜,沒完沒了的誤解使得她們分分和和,并且注定了最終的悲劇結局。她們最后仍互相期待,甚至因為失去對方,生活失去了光彩,但畢竟無法再和好如初。這是一種揪得人心疼的情感,美好、易碎。

總之,陳染、林白、徐小斌往往將“姐妹”作為另一個精神上的“我”,營造了姐妹情誼的純潔與溫暖,反叛著傳統加之于女性的種種禁忌。本土的現實文化語境與西方人本主義思潮的影響決定了她們對姐妹情誼存有人文關懷,而不是堅決地將之看作女性主義的一種策略。并且在人性關懷主導下,陳染、林白、徐小斌嘗試著突出自戀的重圍,逐步走向女性自審。

三、自審:女性與人性的雙重拷問

陳染、林白、徐小斌的寫作在一定程度上反思著自我,超越了自戀,這是她們女性觀的另外一個方面,亦是其寫作所達到的人性深度的標尺之一。

三位女作家很少談及“自戀”問題,但是都屢次強調自己創作的“個人性”,而拒絕“私人化寫作”這樣的稱謂,這是一個極有意味的現象。陳染認為“私小說是書商制作的‘噱頭’”,實際是否認了寫作純粹是私人經歷與感受,而有“個人化”的追求——“我不認為個人的或女性的東西是小,只要它升華到一種人類的高度,反映人類面臨的一種困境,就是非常大的東西”。而徐小斌認為:“你的小說中表現的敘述方式和內心體驗并不是一種完全個人的東西,它與歷史和現實都構成了一種張力關系。”與此類似,林白認為:“個人化寫作是建立在個人經驗與個人記憶的基礎上,通過個人化寫作,將包含在被集體敘事視為禁忌的個人性經歷從壓抑的記憶中釋放出來。”總之,她們都在試圖說明自己的寫作在“我”之外,存在著人類的整體關懷。當然,這只是她們自我言說的寫作理想,究竟在何種程度上達成了此理想仍有待于從文本中考察。

難能可貴的是,她們以自審的精神,對“女性”這一群體進行了靈魂的審視與叩問。弱者之間的相互隔膜、嫉恨,乃至廝殺,意識不到彼此同屬于一個弱勢的群體,可以說是人性中最為可悲與可憐之處。同是屬于弱勢的女性,群體的嘲笑與嫉恨可以是對待同一個人的態度。

林白《隨風閃爍》中的紅環是一個夢想外面世界的女孩,為達到出國的目的,舍棄男友,嫁給了一個70歲的荷蘭籍華人。這里包含著觸動心靈的無奈。在愛情與生活追求的對立中,紅環的選擇是可憐而可悲的。但是大家(特別是與之命運與共的同性)對此態度如何呢?說起紅環,首先是假道學的輕蔑——“女性們臉上浮現出奇怪的笑容,說不清楚是嫉妒還是幸災樂禍”,她們一致表示自己絕不會干這種事,“盡管她們當中也許有人為了發表一篇作品而隨便跟人睡覺”。雖然她們對紅環“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指責也程度不同地適合于自己,但是她們非但不同情其中的辛酸與無奈,反而對其大加嘲笑。紅環的“一百步”使得“五十步”的女人們感到“紅環的事件像是從天而降的大雨,使她們獲得洗滌和再生”。繼而女人們深深沉默了,陷入了因不能同其一樣實現出國之夢而引發的憤怒、嫉妒與后悔(為什么自己早先沒有這樣)。面對這樣的“不公平”,女人們更是著力于對紅環的貶損,期待她倒霉。

可見,同性之間因為更大程度上具有可比性,也便有可能在更大程度上表現出激烈的冷酷。如果說,紅環的“不擇手段”成為了同性嘲弄的理由,那么,《同心愛者不能分手》中女人們對姚瓊的忌恨則僅僅是因為她的美麗,姚瓊沒有什么“話柄”落在女人們手中,也沒有蓄意侵害過她們的利益,但是她的美麗造成了女人們長久以來艷羨與擔心相糾合的復雜感情。直到姚瓊的舅舅原因不明地死去,“不少女人暗暗松了一口氣,好像總算沒有白白擔心。好像是一種期待,盼望已久的事終于發生了,她們不知道在她們內心深處是那么希望姚瓊倒霉”。

對于“女性”這一群體,林白與徐小斌都進行了深入的心理探究:“我們是一群羊,一群瘋狂的羊/你爭我奪/——忘記了我們在同一個羊群中。”⑨這可說是對女性群體內部的一種寫照。而女性身上所表現出來的群體文化的劣根性,同時也是人性的致命弱點。

哈貝馬斯的交往理論認為,作為特殊言說形式的寫作應該從個人本體出發而抵達人類關懷的彼岸。從女性自身出發的審視由此也擊中了人類的要害。不言而喻,并非僅僅是女性之間如此,同類之間以對方遭遇的厄運作為自身的慰藉,或者帶著快慰之情看他人重蹈自己的覆轍,這是一個常見而令人痛心的問題。

在現代社會的生存困境中,人雖然有時會有彼此靠近的努力,但是這種努力往往帶來更大的傷害。正如陳染在《聲聲斷斷》中所言:“你向之傾心交底的那個人,在你和盤托出的那一瞬間便對你擁有了某種權力——你的機密將成為那個人永久的武器。”因此,人與人更不能真正走近。

從女性群體自審出發,幾位女作家抵達了人性晦暗的深處與現代人可悲的生存困境。

然而,如前所述,她們寫作存在著明顯的自戀傾向,而如果對“自戀”沒有根本性的超越,勢必影響到人性發掘的縱深度。實際上,這些作家文本中的敘事者較多強調了困境對女性的擠壓。雖然通過女性個人的困境可以展示人類的困境,但是對自身反省的欠缺仍然一定程度上使之陷于偏激與膚淺。例如,林白《一個人的戰爭》神奇地描述了林多米的聰明才智,而對于詩歌抄襲等事件則缺乏自省,甚至缺乏基本的道德判斷。而徐小斌在郗小)、安小桃這類女性人物身上也附加了過多的神奇色彩,以至于因主觀情感的縱容一定程度上喪失了人性分析的深度。

總之,陳染、林白及徐小斌的寫作以“自戀”的姿態張顯著女性之我與個人之我,嘗試建構自我的主體性。同性之誼在“情”的維度上成為自戀的延伸,包含著敘事者的無限向往。而一旦回到現實場景中,敘事者即充滿了人道主義的同情與關注,同時以“智”的光輝拆解了這一女性主義的烏托邦。

“自戀”是人性解放的風旗,但是喪失了自省的高度,則將成為埋陷自我的泥沼。女性寫作在邁向自審的途中步履蹣跚,艱難地嘗試著涅槃與飛升。在自戀的感性迷醉與自審的莊嚴叩問之間,在黑暗的陷阱與燦爛的靈魂之光中,陳染、林白、徐小斌等女作家記錄著當代部分都市女性知識分子的心路歷程。這是一個人的戰爭,是靈魂的獨自歷險。

注釋:

①③ 陳染:《凡墻都是門》,華藝出版社1996年版,第55、35頁。

② 徐小斌:《敦煌遺夢》,《徐小斌文集》第5卷,華藝出版社1998年版,第6頁。

④ 安東尼·吉登斯:《現代性與自我認同》,趙旭東、方文譯,三聯書店1998年版,第143頁。

⑤ 轉引自羅婷《克里斯特瓦的自戀新詮釋及文學隱喻》,《湘潭大學學報》2005年第1期。

⑥ 邦尼·齊默爾·曼文:《前所未有:女同性愛女權主義批評面面觀》,瑪麗·伊格爾頓編《女權主義文學理論》,胡敏等譯,湖南文藝出版社1989年版,第30頁。

⑦⑧⑨ 陳染:《不可言說》,作家出版社2000年版,第16、83、143頁。

(責任編輯 劉保昌)

主站蜘蛛池模板: 韩日无码在线不卡| 亚洲国产精品日韩av专区| 日本在线免费网站| 免费Aⅴ片在线观看蜜芽Tⅴ| 日韩高清欧美| 精品自窥自偷在线看| 97在线免费| 欧美成人h精品网站| 波多野结衣无码视频在线观看| 亚洲中文字幕手机在线第一页| 亚洲色大成网站www国产| 亚洲无码熟妇人妻AV在线| 正在播放久久| 中文字幕不卡免费高清视频| 亚洲第一区精品日韩在线播放| 国产精品视频免费网站| 成人综合久久综合| 女人av社区男人的天堂| 中文字幕日韩欧美| 人妻中文久热无码丝袜| 午夜无码一区二区三区在线app| 日本亚洲欧美在线| 重口调教一区二区视频| 国产精品99在线观看| 精品少妇人妻无码久久| 99热这里只有精品在线播放| 91原创视频在线| 国产女人在线| 伦精品一区二区三区视频| 欧美成人午夜视频| 一级香蕉人体视频| 成人亚洲国产| 欧洲欧美人成免费全部视频| 在线日本国产成人免费的| 国产欧美在线观看视频| 国产成人精品日本亚洲77美色| 国产91导航| 草逼视频国产| 久久久四虎成人永久免费网站| 99re免费视频| 欧美a在线看| 亚洲人成影视在线观看| 色屁屁一区二区三区视频国产| 2018日日摸夜夜添狠狠躁| 无码网站免费观看| 免费看a毛片| 亚洲区欧美区| 日韩无码真实干出血视频| 天天躁夜夜躁狠狠躁图片| 国内精品久久久久久久久久影视| 日韩在线中文| 日本91视频| 亚洲国产中文在线二区三区免| 亚洲精品国产成人7777| 国产精品无码制服丝袜| 亚洲色精品国产一区二区三区| 亚洲人成日本在线观看| 国产午夜福利亚洲第一| 国产农村妇女精品一二区| 亚洲天堂2014| 4虎影视国产在线观看精品| 直接黄91麻豆网站| 在线免费无码视频| 91偷拍一区| 啊嗯不日本网站| 男人天堂伊人网| 一级毛片在线播放| 亚洲成人网在线观看| 美女无遮挡免费视频网站| 欧美黑人欧美精品刺激| 国产三级毛片| 波多野一区| 国产一级裸网站| 久996视频精品免费观看| 99这里只有精品免费视频| 71pao成人国产永久免费视频| 无码专区第一页| 久久综合成人| 亚洲第一区精品日韩在线播放| 试看120秒男女啪啪免费| 亚洲成人福利网站| 自偷自拍三级全三级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