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國人民大學政治系主任張鳴成為繼陳丹青、丘成桐之后又一位抨擊中國大學體制弊病的教授。他直言“高校已經成為一個官場,不僅有官場的結構,還有官場的文化,官場的行事方式”。(3月19日《南方都市報》)
高校成為“準衙門”,除了部分既得利益者們為了自己的利益打死也不承認之外,有識之士都看得一清二楚。官場化侵入,結果必然是讓大學速朽——辦學體制之速朽、培養人才之速朽、研究成果之速朽。
在官場化環境里浸淫久了,大學離現代化有多遠,當政者當然無法識得廬山真面目。3月初發布的2007年中國教育藍皮書指出,“高等教育領域的變革仍舊緩慢,高校的社會聲譽和公信力仍在下降之中,還處于問題發酵和暴露的時期”,“六成公眾對我國教育不滿意”。
官場化的大學,必然是“官本位”導致了“權本位”,有權就有位子、票子、車子、房子,育出一批溫室大棚里的“大學官”、“教育官”。在官員喜歡和大款拉拉扯扯的時候,高校不少領導則喜歡與官員拉拉扯扯。“大學官”自己是舒服了,可最終把教育弄成“毀人不倦”,其結果就是張鳴所說的:“聽話的孩子變成奴才了,不聽話的變成憤青了。”畢業出了校門,升官發財就成了第一追求。“毀人不倦”不僅毀學生,而且還連帶毀掉教師。看那抄襲剽竊之類的學術腐敗盛行,就幾近官場腐敗。
可憐的是,如今一些名牌大學,仿佛一點也不知道自己與世界教育文明的距離有多遠,一個勁地說自己已經或將要是“世界一流大學”,真不知道他們激動個什么勁,暮氣沉沉卻在裝陽光青年,整天一副欣欣向榮的樣子。
蔡元培時代所倡導的“教授治校”,與如今的“長官治校”是有本質的不同。大學官場病的本質是體制病。對此,一切有良知的批評,必定會受到公眾的普遍支持。網絡調查表明,丘成桐對北大的批評,得到了超過90%的正面支持。史學大師雷海宗早就不客氣地諷刺說:“中國知識分子一言不發的本領在全世界的歷史上,可以考第一名。”如今,幾位有良知的教授站出來“發言”,是對你懷有感情、抱有希望;否則就是像魯迅先生所說的“最高的蔑視”——轉過臉去壓根就不理你!這,也正是陳丹青、丘成桐、張鳴批評中國大學的真正價值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