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中國人的吃苦耐勞,上個世紀80年代以后赴美留學的中國人大多數最后都成了教授、工程師或是醫生等,進入了中產階級,住著獨門獨院的洋房,開著寶馬奔馳名車。這樣的生活如果原封不動地搬到國內,也應該算得上是人上人的生活了。但距離美國上流社會的標準還差一大截呢。這主要是由于教育與文化背景的差異。
能進入美國上流社會圈子里的人必定是有錢人。但有錢人是否真正能夠進入美國的“上流社會”則還要看他的錢是“舊錢”(Old Money,指經幾代經營得來的錢)還是“新錢”(New Money,指靠自我奮斗,暴富得來的錢)。如果他手中的錢屬于“新錢”,那么他充其量也只能說是屬于按家庭經濟狀況劃分的“上層階級”,暫時還算不上是“上流社會”的人。處于經濟上層階級的人是否能使自己成為“上流社會”的一分子,那就要看他如何將自己的“新錢”加速折舊變為“舊錢”——歸根到底還是要看“上流社會”的人是否接納你。
來自美國上流社會的人除在言談、舉止、穿戴、休閑方式、居住地域、個人價值觀與普通人不同之外,還應擁有一些被社會公認的共同“背景”。比如,上流社會的子弟一般在少年時都進入有名望的私立寄宿學校接受教育。這些有名望的私立寄宿學校大多位于美國東北部、新英格蘭地區,其中多數又屬于美國主教派教會(又稱基督教圣公會教派)辦的教會學校。
每天早上,在紐約的上東區街道上,你能見到由家庭教師陪伴的身穿潔凈校服的學童去私校上學。當年,小肯尼迪就讀的私校就是位于東八十九街的圣·戴維中學。上流社會的子弟在經過這些學校的預科學習后,直接進入普林斯頓、耶魯、哈佛等常春藤名校。
在美國社會中,個人的社會關系網絡早在中學時代就已經開始建立起來。在私校中,出自同一家庭背景的學生以及他們共同接受的教育已經讓他們結下了“神圣同盟”。
美國的“社會精英”有三種:政治精英、經濟精英和技術精英。這些人在各自的領域發揮領導作用。
一個人能否成為“社會精英”可以與家庭背景有關系,但更多的還是靠自我奮斗以及接受完美的教育,從而成為某一領域的佼佼者。
有人曾經考察美國的《社會名人錄》,發現美國大公司的董事多數出自上流社會:而美國的政治家、高級軍事將領、宗教領導人則更多地出自中產階級家庭,這些人是通過自己的努力或接受良好的教育而成為“社會精英”的。
還有一個有意思的現象,美國政府的決策集團以及中央情報局、司法部門,大多從社會的上層階級中吸收高級決策人員。許多上流社會的家庭成員還直接參與政治競選,如肯尼迪家族和洛克菲勒家族。
通過個人奮斗取得財富早已成為美國式的神話,這種社會風尚從根本上體現了在美國占統治地位的宗教——新教的道德倫理觀。
回顧歷史,乘著“五月花”號輪船最早來到新英格蘭地區的歐洲移民,就是那些躲避歐洲宗教迫害的清教徒。清教類似加爾文的新教,把財富的積累看作上帝恩寵的表現。美國新英格蘭地區最早發跡的商人和制造業主幾乎無一例外都是清教徒。如美國壟斷財閥保羅·梅隆的祖父托馬斯·梅隆從小就接受清教徒的倫理觀“賺錢乃是上帝的旨意”。他在拜訪了一位富有的實業家后就立志要與這些闊佬“平起平坐”,這成為他一生的奮斗目標。
在美國,賺錢是一種美德,賺了錢后究竟該干些什么事情?《圣經》中有一段記載,耶穌曾對他的門徒說:富人想進天堂比駱駝穿過針眼還難。換言之,富人進天堂的前提條件必須是散盡錢財。這與美國上流社會的一些人熱衷于慈善事業是有關聯的。另外,美國的新教還有一個說法,就是富人只是上帝的管家,不管有多少錢,都是屬于主人的(上帝的),富人不過是暫時幫上帝管理財富。富人一旦逝去,這些錢就要回饋到社會。
美國鋼鐵大王安德魯·卡內基起步時一無所有,去世時總共捐獻了3.5億美元。美國鐵路大王范德·比爾特也是試圖以對于藝術的捐助來擺脫自己出身貧窮的陰影。當今世界首富比爾·蓋茨與夫人一起創建了“比爾和梅琳達基金會”,該基金會每年的捐款金額超過了10億美元,用于資助醫療、保健事業。
在歐洲,有貴族封號的人不僅意味著他的血統純正,還意味著他的舉止、教養、風度甚至道德方面都為人楷模(當然歷朝歷代的貴族階層都有丑聞纏身也是不爭的事實)。在美國,一個人有可能在一夜之間暴富,但他絕不可能一夜之間邁入受人尊敬者的行列。要贏得世人的尊重、要得到社會的承認還需要練就“內功”。卡內基音樂廳、杜克大學、福特基金會等等名字似乎都在提醒人們注意,現在處在美國上流社會的人士在巧取豪奪的同時,還有事業成功后回饋社會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