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上海一批涉地官員被查,如市土地學會會長殷國元、房地產行業協會會長陳士杰,都曾是市政府主管房地產部門的高官,退休后又擔任與房地產相關的行業協會或學會負責人,在許多房地產項目中扮演土地中介角色。據調查,在近年的土地官員下海熱中,下海官員成為開發商競相追逐的目標,并由此結成了一張“土地關系網”。
地產商為何會不惜重金聘請退休土地官員呢?說白了,他們看中的是退休官員曾經的權力,以及由此權力已然編就的社會關系網。對他們來講,這就是一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無形財富。
退休官員有人返聘,本來這對個人和社會來講都不失為一件好事情。相比西方國家,我國的公職人員退休的年齡顯得有些早。退休后,人們往往感覺無所事事,有些甚至聊以度日,或時間長了,嚴重的還可能易于引發某些老年疾病。若是“再就業”,這對退休人員而言就是“老有所用”,可進一步發揮自己的“余光”。
可面對地產商競聘退休土地官員之事,我們又不能不從另一個角度予以思考。那就是,退休官員的重新“上任”后,很可能由此引發“橋帶關系”的腐敗問題。
退休土地官員在地產商和官場之間就如橋梁一般,起到了溝通和中介的作用。地產商之所以重金聘請退休土地官員,也就是期望能利用他們手中擁有的關系網為他們服務,如土地批復、工程監理和項目開展等等,都需要與土地等官員打交道,而若是能有退休返聘的原土地官員做“馬前卒”,通過他們曾經與有關部門和官員的特殊“交情”,辦起事來就順暢多了。
就如香港大公報就此發表的評論,要破解公權出軌、權商勾結的權力迷局,需要警惕權場“旋轉門”。盡管選人用人機制不同,各國其實都會遇到以下情況:政府官員因退休下海或其他原因離職進入民間盈利事業,或者民間盈利事業人員進入政界擔任政府官員。這種現象,被公共行政倫理專家稱為“旋轉門現象”。
地產商開年薪百萬聘請下海土地官員,可謂重磅出擊,不惜血本。如此誘人的條件,實在是很難令人拒絕。對此,我們不能不警惕的是:退休官員返聘后可能引發的“旋轉門”連鎖腐敗問題。從我國的諸多腐敗案例中可以發現,在工作過程中,有許多在職官員就是因為礙于“老領導”、“老上司”的情面,于是“難免”會做出一些事與愿違的事情來。也就是說,很多時候,是退休官員,尤其是退休高官的潛在影響與推動,促使在職官員陷入了貪污腐敗的漩渦中,以及由此催生一系列官商勾結的惡性腐敗問題。
為防止官員們走過旋轉門時攜帶權力資源,很多國家建立了離職官員從業限制與職業回避制度。如美國1998年出臺的《從政道德法》規定,前政府官員不得就原職有關問題對老同事進行游說,具體限期視職位情況分別為一年、五年乃至終身等。可惜的是,在這方面中國卻出現了不應有的空白。作為警示教材,上海土地風暴留給我們的思索是多方面、多維度的,其中重要一點就是,必須警惕權場“旋轉門”進進出出的挾權帶利者,為“旋轉門”打造一套權力消磁、權力屏蔽系統勢在必行。
縱觀退休官員的返聘,并由“旋轉門現象”可能引發的連鎖腐敗問題,當引起我國政府和紀檢監察部門的高度重視!